167 砸!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27      字數:3379
  昨個兒剛修好的大門,再次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一扇門板上還被砸了個對穿的大窟窿。

  “夏月初,你瘋了麽!”

  盛氏嗷地一聲直奔夏月初而去,卻被秦錚輕而易舉地攔住。

  郭員外在這兒看到夏月初頗有些意外,他還記得之前廚藝比試的時候,縣太爺鄧建豐可是對她讚不絕口,甚至還想開個酒樓讓她去做主廚。

  自家雖然主要的生意還是在鎮上,但在縣城裏也有兩間鋪子,而且他也一直想要把重心轉移到鎮上去,所以不想放過任何有可能跟縣太爺交好的機會。

  所以雖然此時夏月初還拿著鋤頭,他還是裝作沒看見似的,笑著上去打招呼道:“這不是夏娘子麽,原來竟是親戚不成?我竟然到現在才知道,真是失禮,失禮。”

  夏月初瞥了他一眼,點點頭道:“郭員外,今日回來處理一點家事,若是有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她這話說得客氣,但是手裏的動作卻絲毫不客氣,話音未落,一鋤頭就砸上院中擺著的禮物上。

  兩擔子上好的細瓷,瞬間變成了滿地閃著光澤的碎片,碎得想拚都拚不起來了。

  “啊——”盛氏驚聲尖叫,“要死了啊!你回家來就是為了發瘋麽?”

  盛氏簡直要心疼得厥過去,那可是兩擔上好的細瓷啊,光那一個白釉蓮瓣碗,就能賣上幾十文錢。

  更不要說那些淨瓶、梅瓶、壇子罐子……

  一鋤頭下去一兩銀子,這是要瘋了麽!

  幾鋤頭下去,幾兩銀子就都沒了啊!

  夏月初砸得興起,回手又是一鋤頭,正砸在紮著紅綢的酒壇上。

  濃鬱的酒香在院中彌漫開來,的確是好酒,但此時已經都滲入地上的泥土之中。

  盛氏此時已經顧不得郭員外還在了,她越不過秦錚的阻攔,急得直跺腳,嘴上不住地罵:“你個敗家娘們,快住手!老薛家是做了幾輩子孽啊,怎麽娶了你這麽個混不吝的媳婦兒啊——你這是要活活逼死我們一家老小啊——”

  夏月初把她的話權當耳旁風,揮著鋤頭,把心裏的怒火全都發泄出來。

  她一腳踢翻了衣衫布料,上好的細棉布和杭綢縐紗散落一地。

  幾鋤頭刨上去,頓時就變得破敗不堪,大窟窿小眼兒,沾得都是剛吸飽了酒水的泥土。

  外頭的聲音把屋裏的薛良平、薛力等人都給吵出來了。

  薛良平一看這情形,根本沒有上去勸阻的心,雙手抱頭蹲在牆邊,嘴裏嘟囔著:“報應啊,都是報應!”

  “我X你|媽,夏月初,你他|媽|的活膩了吧?你……”

  他說著就要衝上來打夏月初,不成想卻被秦錚一腳踹飛出去老遠。

  夏月初一鋤頭挑翻了首飾擔子,金簪銀鐲滾落滿地。

  一鋤頭砸歪了鍍金簪上的纏枝花。

  兩鋤頭砸壞鐲子上的鴛鴦戲水紋。

  三鋤頭把唯一赤金的一對兒丁香兒深深砸進泥地裏……

  “你多能耐啊!”夏月初一邊砸嘴裏還一邊道,“你不是有本事上我娘家鬧事兒麽!你不是禍禍我娘的衣裳了麽!你不是把我爹氣暈過去了麽!你被關進大牢裏的時候,是誰去看你的?是誰冒死求救才放了你的?姓盛的,忘恩負義也要有個限度,別人不稀得理你不代表是怕了你!”

  盛氏被她一句句說得接不上話來,拖著哭腔嚎道:“被兒媳婦欺成這樣,真是沒法活了……”

  夏月初砸得興起,平日一層層被壓在心底的憤懣和委屈,此時全都被發泄出來。

  她此時完全感受不到累,看著東西被砸得東倒西歪,破爛滿地的時候,那種酣暢淋漓的痛快,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了。

  院子裏的幾擔子禮物砸完,夏月初覺得還沒過癮,拎著鋤頭又衝進正房。

  盛氏隻聽灶間裏麵一陣乒乓作響,驚得罵都不知道怎麽罵了,連滾帶爬地來到正房門口。

  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屋子又變得一片狼藉,比上次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碗架上的碗盤砸得一個不剩,陶片粗瓷碎了滿地,崩得到處都是。

  再一鋤頭下去,碗架被攔腰砸斷,終於支持不住栽歪下來,木屑飛濺。

  見盛氏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夏月初勾起唇角,衝她冷冷一笑,再次高高舉起了鋤頭。

  盛氏被她笑得後背發冷,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巨響。

  她定睛一看,竟是灶上的大鐵鍋被夏月初硬生生砸漏了底兒。

  鄉下地方,鍋是極為重要的家夥事兒。

  俗話說拔鍋就算搬家,搬家的時候,就算別的什麽都不帶,也必須把鍋拔下來帶到新家去安居。

  搬家掐算的吉時,其實也就是拔鍋的時間。

  不僅如此,還需要在鍋內放入各種代表吉利的什物,由此也可見鍋的重要性。

  對於那些看中老令兒的人來說,砸人鍋灶簡直就是咒別人家破人亡,幾乎如同掘人祖墳一樣嚴重。

  “夏月初你就是個瘋子!瘋子!”盛氏嚎了一嗓子,嘴唇哆嗦地扭頭看向還抱頭蹲在外頭的薛良平,“你、你管不管啊?鍋都被人砸了你管不管啊?”

  薛良平頭也不抬地悶聲道:“誰讓你去夏家鬧事的,我不讓你去你聽我的了麽?”

  “我——”盛氏幾乎背過氣去,“就算我去鬧了,我也沒砸她家鍋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又瞎了眼,居然嫁給你這麽個沒用的男人,鍋給人砸了都不吱聲,下回她就該去刨你老薛家的祖墳了!”

  “我男人也姓薛,我刨薛家祖墳做啥!”夏月初這會兒也砸得有些累了,杵著鋤頭站著歇口氣兒,“就算真要刨,也該去刨老盛家的祖墳才對!”

  “你……”盛氏喉頭發甜,險些一口血噴出來,“你還記得你男人姓薛啊?不要臉的小娼|婦……”

  夏月初不等盛氏罵完,一揮鋤頭,將灶上的油鹽醬醋、壇壇罐罐全都掃落在地。

  盛氏的臉瞬間又灰白了一些,滿肚子髒話被堵得說不出口。

  夏月初拎起鋤頭,指著盛氏道:“你給我聽好了,辱我爹娘這種事,我隻忍你這一回,若讓我再聽到半句不中聽的,下回這鋤頭,就指不定要落在你身上什麽地方了!萬一到時候缺胳膊少腿兒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鋤頭貼著盛氏的鼻尖揮過,把她嚇得堆崴在地,半晌才哭出聲來。

  夏月初拎著鋤頭往外走,走到門口忽然回頭道:“忘了跟你說,三天後我和大壯哥回來,到時候把分家的事兒說說清楚,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大家互不相幹!”

  薛力被秦錚踹到一邊,摔得渾身骨頭疼,這會兒好不容易爬起來,聽了夏月初的話,立刻吼道:“你個敗家娘們小娼|婦,薛家分不分家,啥時候輪到你做主?”

  “我說了不算你說了算?”夏月初嗤笑道,“之前突魯反仗地不肯分家,如今可好?讓人騙得舒服麽?”

  薛力被戳到痛腳,惱羞成怒道:“就算分家,也是我們哥幾個坐下來談,你算什麽東西!像你這樣的潑婦,就等著我大哥休了你吧!”

  “他要是敢不同意分家,那我就先休了他了事!”夏月初丟開手裏的鋤頭,拍拍手朝門外走去。

  秦錚在旁邊看了全過程,越發對夏月初佩服不已,難怪大哥都控製不住地丟了心。

  車夫還在門外等著,一點兒都沒著急,熱鬧看得這叫一個爽。

  見夏月初出來,還有些遺憾地砸吧砸吧嘴道:“這麽快就砸完了?”

  夏月初砸得出了一身汗,被山裏的小風一吹,渾身別提多舒暢了。

  她跳上車一揮手道:“走,咱們打道回府!”

  誰都沒有注意到,王樺一直躲在薛家障子外,看到夏月初幹淨利落地一頓亂砸,他眸子裏的崇拜之色越發明顯。

  但是眼看著夏月初從薛家出來,他卻又沒有了上前說話的勇氣,反倒向後縮起身子,生怕被她看到。

  回到縣城的時候,早就過了晌午飯的時間,吳氏和夏洪慶在屋裏休息,灶間給兩個人留了飯菜。

  趁著夏月初去洗澡的工夫,秦錚進屋把今天的事兒跟薛壯從頭到尾學了一遍。

  然後他一臉同情地說:“大哥,嫂子說話辦事兒都這麽嘎巴脆,你自個兒心裏可有點兒數吧,別回頭再讓人給休了,那可真是……嘖嘖……”

  “滾!”薛壯抓起掃炕笤帚,抽在秦錚的後背上,把這個幸災樂禍的混蛋攆了出去。

  夏月初洗完澡回屋,隻見薛壯一臉嚴肅地盯著自己。

  “咋了?”夏月初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問。

  薛壯伸手把人扯到懷裏問:“我要是不答應分家,就休了我?”

  夏月初丟開手裏的手巾,披散著頭發靠在薛壯懷裏,伸手描畫著他嚴肅的眉眼,笑著問:“那你答不答應呢?”

  看著她彎彎的笑眼,薛壯忍不住湊近上去,聲音低沉地說:“答應,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嘖!”夏月初偏頭,躲開薛壯湊上來的唇,“說得我像紅顏禍水似的,多虧你不是皇帝,不然我豈不就是禍國殃民的妖女了?”

  “皇帝算什麽……”薛壯掰正夏月初的下巴,用拇指摩挲著她柔軟的唇瓣,緩緩湊過去吻住,“跟你在一起過日子,給個皇帝都不換……”

  夏月初輕笑一聲,伸手摟住薛壯的脖子,反客為主地將舌尖滑入他口中,帶著鼻音含混地說:“我嚐嚐,我娘今個兒晌午給你做了啥好吃的,是不是油水兒太足了?怎麽這般油嘴滑舌?”

  薛壯的眸色猛地一沉,手掌在夏月初後背用力揉|搓,把她的衣裳揉得亂七八糟,終於尋到一絲縫隙,更加深入地探了進去。

  略微粗糙的手掌貼在沒有一絲贅肉的腰間,大力摩挲得幾乎要冒出火來。

  夏月初身子越來越軟,緊緊貼著薛壯的身體,嚴絲合縫到好似量身定做的一般。

  薛壯手指靈活地勾開夏月初背後的係帶,順著肋下,向著更加柔軟的所在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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