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我才是你男人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更新:2021-11-05 12:23      字數:2399
  秦錚從地裏幹活回來,進門先舀了半瓢涼水,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緩解了口渴之後,他在房間裏環顧一圈,問:“大哥,嫂子呢?”

  薛壯道:“剛出去,說是挖點山菜做飯用。”

  “我剛從地裏回來,離老遠見障子外頭站著兩個人正在說話,看著像是薛力和嫂子,但是等我快步走過來,人又沒了影兒……”

  薛壯一聽是薛力,頓時想到剛回來不久的那個晚上,夏月初腰間那個黑乎乎的手印……

  他著急地搖著輪椅要出去,正跟剛挖了把野菜回來的夏月初撞了個滿懷。

  “薛力跟你在外頭說什麽了!”薛壯語氣急切地問。

  夏月初被問得一愣,不想跟薛壯說分家的事兒,便下意識道:“沒說什麽啊!”

  “阿錚都看到你倆在障子外麵說話了,你還不承認?”薛壯見她還不肯說,不由得心頭火起,語氣也不善起來。

  “隻是隨便說了幾句話,你這麽大反應做什麽。”夏月初皺皺眉,岔開話題道,“晌午想吃什麽,我去準備做飯。”

  薛壯一把抓住夏月初的胳膊,怒道:“我問他跟你說什麽了?”

  “你放手!”夏月初手臂被抓得生疼,眼淚差點兒飆出來,被她強忍住了。

  “你把話說清楚我就放手!”薛壯非但沒有放手,反倒越發用力。

  夏月初被薛壯的態度激怒,將手裏的野菜丟到他頭上吼道:“難道我連跟別人說話的自由都沒有了麽?跟誰說話還要向你匯報不成?”

  “你這女人——簡直不識好歹!”薛壯被丟了一頭一臉的野菜和泥土,越發氣不打一處來。

  他覺得自己心裏有一團火在燒,連血液都要沸騰起來,急需找到缺口發泄。

  秦錚被他倆突然爆發的爭吵嚇懵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去勸解。

  “大哥,嫂子,好端端的怎麽還吵起來了……”

  薛壯抬手一拐子懟過去,把秦錚頂得連退幾步,後背重重地撞在牆上。

  夏月初看著薛壯,冷冷地說:“你有什麽就衝著我來,阿錚招你惹你了?”

  “阿錚是我兄弟,我怎麽對他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管不著!”薛壯臉紅脖子粗地嚷道。

  “那我跟薛力說什麽跟你又有什麽關係?你也管不著!”夏月初分毫不讓。

  “你——”薛壯被氣得幾乎吐血,“薛力是個什麽東西你不知道麽?跟他有什麽話好說?難不成上次被他欺負還沒長記性?你就那麽上趕著想讓他占便宜不成……”

  夏月初被他說得麵色驟變,上次的事兒她怎麽可能忘記。

  那次之後,她吃過晚飯就不敢喝水,就是怕晚上要起夜出去上茅廁。

  甚至於看到薛力都會有一種抵觸心理,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若不是太希望能夠分家,她又怎麽可能強忍著心裏的反感和不適去找薛力合作。

  想到這裏,夏月初突然紅了眼圈兒,但是卻並不肯服軟,抬頭瞪著薛壯道:“你真想知道我找薛力說了什麽?”

  薛壯看著夏月初的神色,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事情的發展似乎會與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因為我想分家!我想單過!我想離開這個處處都讓我不自在、不舒服、不高興的地方!”夏月初拚命忍著眼淚,語帶哽咽地說。

  “你、你想分家不來跟我商量,找薛力做什麽?”薛壯聽了這話,越發不能理解。

  “跟你商量有什麽用!”夏月初別過頭去。

  一股不被夏月初信任的屈辱感湧上心頭,讓他無法控製地衝夏月初大吼:“夏月初,你這個人都沒有心麽?我對你怎麽樣你都看不到麽?家裏有什麽事我都護著你,去夏家我拿錢也拿得毫不含糊,你還有什麽不滿足?”

  “你不說我倒還忘了!”夏月初說著從腰間摸出在鎮上換好的銀錠子,丟到薛壯懷裏,“錢還給你。”

  薛壯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秦錚見他這樣魂兒都快被嚇沒了,他跟著薛壯這些年,隻有一次軍中有人喝酒誤了軍情,才見過薛壯氣成這副模樣。

  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薛壯一拳便將誤事的兵士打得口吐血沫,直接被拖出去砍了。

  這樣一拳若是打在夏月初身上,怕是有兩條命都扛不住。

  “大、大哥,你、你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薛壯對秦錚的話充耳不聞,隻死死抓著下雨出的手腕,眼睛瞪得血紅。

  “夏月初,你要搞清楚,我才是你男人!”

  秦錚聽了這話,一臉驚詫地看向薛壯。

  “那又如何?”夏月初聽到這話,原本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於順著臉頰滾落,“你會主動提出分家麽?你會為了我去惹爹不高興麽?即使你經常眼帶失望的神色,但是無論什麽事情,隻要爹一露出為難的樣子,你就會立刻心軟,你以為我傻看不出來麽……”

  薛壯沒想到,夏月初竟把自己對薛良平的糾結情緒揣摩得八|九不離十。

  他想對夏月初解釋,但是喉結上下滾動,已到唇邊的話卻有千斤重,壓得他張不開嘴。

  自己身體還未恢複,也不知外麵的情勢如何,現在還不是能夠袒露心聲的時候。

  “明知道不會有結果,我又何苦去做無謂的嚐試呢!”夏月初見他又是欲言又止,失望地垂下眼簾,抬手蹭掉下巴上掛著的淚水,扭頭道,“現在可以放手了麽,我還要去做飯。”

  薛壯非但沒有鬆手,反倒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過來。

  夏月初踉蹌兩步,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身子,險些摔進薛壯的懷裏。

  “嫂子,我、我去做飯,你們有話好好說,別吵了——”

  秦錚這會兒終於看明白情況了,簡直有一種在看父母吵架的即時感。

  他知道自己在這兒完全就是多餘的,說不定還會壞事兒,趕緊落荒而逃,還反手把房門給帶上了。

  薛壯見夏月初不再掙紮,這才緩緩鬆開了鉗著她的手,抬手想擦去她臉頰的淚水。

  夏月初卻向後一閃。

  “我是為了你好,你怎麽就不明白呢?”薛壯深吸一口氣,努力緩和了語氣。

  “你沒回來的時候,我還不是也照樣活過來了,我自己能處理好這些事。”

  與其說是生氣,夏月初心裏更多的是委屈。

  自從她來到古代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麵對欺辱一直能挺起脊梁,如今卻因為薛壯的怒火而情緒失控。

  這讓她隱約意識到,薛壯在自己心裏,似乎有了不一樣的位置。

  夏月初搖搖頭,不想再繼續深究這個問題。

  雖然已經轉換了時空,但她依舊清楚地記得,師父酒醉後才會提起的遺憾和夙願。

  如今師父已經不在身邊,她卻依舊牢記著他的恩情和希冀。

  即便是在古代,也要創出自己的一片天,將師承的沈家菜發揚光大。

  她有自己的目標和追求,而薛壯又身份成謎。

  兩個人不過是在落魄期間,相互扶持取暖的兩個淪落人罷了。

  她心裏複雜的情緒化作綿綿不絕的淚水,肆意地流淌。

  看著夏月初默默流淚的模樣,薛壯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一滯,泛起陌生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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