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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懸在天上的河，藏在夜裏

  月神穀的地勢很有意思。

  整座山穀總體上呈現斜坡樣態，從山穀入口開始，地勢一路爬高，到了山穀的最深處，地勢也爬升到了最高點。

  而輪回潭，便位於這最高點上，有天然巨石組成河堤，最終形成這幽深潭水。

  換句話說，這輪回潭就像是一道天然水庫，而擋在前麵的天然巨大青石，則是水庫的堤壩。

  借助高位地勢，輪回潭的水可以沿著城中河道很容易的流遍全城甚至是整個山穀，滋養著所有百姓。

  所以，輪回潭也被視為月神穀的母親河。

  由於輪回潭的地理位置實在是有些高，幾乎懸在整個山穀之上，所以也有人把它稱作懸在天上的母親河。

  平日裏，由於輪回潭守衛森嚴，尋常人根本不能靠近，如今借著魚龍大會的時機，謝家堡的百姓們幾乎全都聚集在這裏，打算一睹輪回潭的神秘景色。

  當然，也有人並非衝著輪回潭的景色而來，比如謝牧。

  他進入輪回潭隻有兩件事要做。

  一是參加比賽，不過由於他的比賽被安排在中午和下午，所以這件事暫時還無需著急。

  另外一件事，就是弄清楚輪回潭底大陣的奧秘。

  探究潭底大陣的奧秘，最好的方法自然是下水，不過從岸邊三米一崗，五米一哨的嚴密守衛來看，下水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為今之計，謝牧隻能借助神識了。

  站在岸邊，謝牧將神識發散到極致，順著波濤不興的水麵暗暗探了下去……

  就在謝牧檢查潭底大陣的同時，一群鶴發老者四散在人群中，目光齊齊聚焦在謝牧的身上。

  在這群老者的中間，一個右臉刻著刀疤的老者，陰沉著臉，眼神閃爍著凶厲。

  他是謝老慢也就是謝瞬的副手，人稱副頭領。

  “人都進來了嗎？”副頭領沉聲道。

  “回副頭領，咱們的人都已經到位，現在隻等那小子那邊了！”

  他們所謂的那小子，不是旁人，正是謝牧。

  “副頭領，那小子真的能讓大陣停轉嗎？”有人試探著問。

  副頭領瞥了那人一眼，黑著臉：“你問我，我問誰？”

  時至今日，這位副頭領也並不讚同謝瞬的計劃，在他看來，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謝牧這個毛頭小子身上，沒有什麽比這更滑稽可笑的了。

  “副頭領，您說頭領將整個計劃都壓在這個毛頭小子身上，萬一這小子不配合，又或者是他隔根本沒有能力讓大陣停轉，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了？”那人不知死活繼續道。

  副頭領臉色頓時鐵青，狠狠瞪著那人，咬牙一字一頓：“不說話，會死？”

  那人被嚇了一跳，臉都白了，終是不敢在開口。

  呼。

  見那人終於識趣，副頭領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望著謝牧的背影陰晴不定道：“放心吧，若是那小子沒用，我還有其他安排，屆時定叫整個月神穀雞犬不留！！”

  說到這，副頭領轉而看向其他人，沉聲道：“通知下去，待到那小子登台時，若是大陣沒有反應，其他人聽我號令，一起動手！！”

  一言出，同伴齊齊望向副頭領，驚訝：“動手？向誰動手？”

  副頭領黑著臉：“誰攔我們，就朝誰動手！”

  “那用不用事先將此事秉明頭領？”有人建議道。

  副頭領臉色越發鐵黑，強忍著內心憤怒：“他是頭領，當然要向他匯報，這樣，你現在去那邊的主席台，向他匯報，就說我們要向整個月神穀複仇，去吧！”

  現在？

  去主席台？

  那人瞠目結舌，指著湖心擂台上坐著的首領謝瞬和老穀主謝添歲，一臉懵逼：“可是謝添歲就在上麵啊……”

  副首領瞬間大怒：“那你他媽還廢什麽話？！”

  那人被吼的渾身一顫，終於明白了副首領的意思，連忙躬身行禮：“一切聽憑副首領吩咐。”

  其他人見狀，也齊齊行禮。

  這讓副首領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隨後他將眾人聚在一起，低聲耳語了一陣，隨後就見得眾人臉色大變，像是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話。

  “怎麽？你們不敢？”副首領沉著臉。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皆露出為難之色：“副首領，這樣一來恐波及全穀啊，屆時生靈塗炭，你我恐將成為罪人啊！”

  罪人？

  副首領指著自己布滿皺紋的老臉，眼神猙獰且癲狂：“老子都成了這幅模樣，還在乎是不是成為罪人？整個山穀坑害了我們這麽久，你們還有心思憐憫他們？我問你，憐憫他們能讓你我恢複青春嗎？憐憫他們能彌補你我遭受的非人折磨嗎？說話呀！！怎麽都他麽啞巴了？！”

  眾人齊齊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心中卻隱隱覺得副頭領的話沒錯。

  我可憐別人，可誰又來可憐我？

  我拯救別人，可誰他媽來拯救我？

  一時間，一股戾氣在眾人中間彌漫，所有人的呼吸都開始變得粗重，眼神也隱隱變得猩紅且猙獰。

  見到這一幕，副首領眼中閃過一抹滿意，點頭：“放心吧，所有的罪惡都將得到應有的懲罰，天道知道，我們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清除這世間的罪惡，我們將不朽！！”

  “不朽！！”

  眾人低聲應和，像是陰雲中有雷霆滾動，山雨欲來。

  ……

  湖心擂台上，四大守區人與老穀主謝添歲並排而坐，五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台上的比試，誰都沒有出聲的意思，直到……

  “為什麽要更換比賽場地？”

  謝瞬冷不防說了一句，他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誰都知道，他在質問誰。

  嗬嗬。

  老穀主謝添歲淡淡一笑，頭也不回道：“為了配合你呀。”

  嗡！

  謝瞬隻覺得腦袋一陣轟鳴，當即猛地望向謝添歲。

  和他一起有此動作的，還有老秀才和苦婆婆。

  四大守區人中，隻有弓王沒有什麽反應，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擂台上的比試。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謝瞬質問。

  謝添歲轉過頭，笑眯眯道：“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嗖的一下！

  謝瞬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直直盯著謝添歲，咬牙切齒：“你到底什麽意思？”

  謝添歲笑容更深，身子微微朝後仰，平靜看著謝瞬：“你暗中籌劃成立自由軍，不就為了今天嗎？”

  “你怎麽知道的？！”謝瞬大驚失色，隨即轉頭看向弓王，“是他告訴你的？！”

  聽到這話，弓王扭頭看了謝瞬一眼，然後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擂台的比試上，顯然並沒有把謝瞬的話放在心上。

  謝添歲笑了：“弓王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他眼裏隻有武道，告密這種事情他不會做，也不屑做。”

  謝瞬全身緊繃，嚴陣以待：“那是誰？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天機堂堂主，萬三。”

  謝添歲微笑道。

  “是他？！”

  聽到這個名字，謝瞬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天機堂專做消息買賣，生意遍布整個山穀，謝瞬想要複仇，根本饒不開這個神秘組織。

  隻是謝瞬沒有想到，天機堂竟然會出賣他，將他的事情告訴謝添歲！！

  “該死的！”謝瞬咬牙切齒。

  “不，我想你誤會了，天機堂的萬三並沒有出賣你。”

  謝添歲微笑著看著謝瞬，說出一句讓謝瞬和其他三位守區人齊齊變色的話。

  “天機堂是我成立的，我就是萬三。”

  謝添歲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