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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五十七章 溺水的人手裏都握著根草

  最終，或許是懼怕謝牧對自己施加刑罰，又或是心有不平，決定替自己辯駁兩句，鐵劍老者還是開了口。

  “我們四人追殺他倆，完全是為了大家考慮！！”

  鐵劍老者認真道。

  為了大家考慮？

  謝牧微微眯著眼：“繼續說下去。”

  鐵劍老者看著謝牧，神情凝重：“你從陣外來，一定知道這九天裏，九宮陣裏發生的事情……三千多名武者，如今隻剩下我們十幾人，這種慘事老夫一輩子都沒經曆過！！”

  謝牧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殺害人類武者的是異獸，你若想報仇，該去找異獸拚命，我三師兄他倆與你有何冤仇？！！”

  找異獸拚命？！

  鐵劍老者突然頹然苦笑：“你以為我們沒有和異獸拚過命？！！”

  “我們拚過！！”

  “除去楊、馬兩家家主消失無蹤，死在別處之外，我們三千多武者，都是死在與異獸的拚殺之中，沒有一個孬種！！”

  “可是，可是……”

  不知為什麽，說到此處時，鐵劍老者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可是，誰知道那些異獸竟然是殺不死的！！”

  殺不死？！！！

  謝牧心裏一突，猛地望向三師兄刀仲。

  刀仲點頭，聲音沉悶：“他說的沒錯，那些異獸真的殺不死，即便死了，也會複活過來……人類武者之所以損失慘重，原因就在於此！”

  謝牧呼吸頓時一滯。

  打不死的異獸？

  下意識的，謝牧看向朱顏，卻見後者默默搖頭：“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

  抹了把眼淚，鐵劍老者繼續道：

  “短短五天時間，兩千多名武者接連死在異獸爪下，可即便如此，我們也沒有放棄，依舊在努力尋找著破陣的辦法……”

  “可是事實證明，這陣法就不是常人能破的……任憑我們如何努力，如何拚命，如何的不怕死，異獸還是一批接著一批的複活，人類還是一茬接著一茬的死去。”

  “短短九天時間，三千多名武者盡是喪命於此！”

  謝牧眉頭微皺：“可是，你們為什麽要追殺他們倆？！難不成，異獸複活是他們造成的？”

  鐵劍老者搖頭，神情木然：“之所以追殺他們，和異獸複活無關，是因為一個傳說……”

  傳說？

  謝牧微微瞠目：“什麽傳說？！”

  鐵劍老者歎口氣：“這座九宮陣，乃是千年前的天驕人物謝凡親手布置的，用以對抗域外聯軍……這件事，你應該聽說過吧！”

  謝牧點點頭，示意老者繼續。

  “據說，當年謝凡憑借九宮陣，一舉滅殺十萬域外聯軍，最終隻剩下十二名帝家將領……”

  聽到這，謝牧下意識的看向朱顏。

  朱顏白了謝牧一眼：“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謝牧扯了扯嘴角，扭頭看向鐵劍老者：“這有跟你追殺我三師兄倆人有什麽關係呢！”

  怎麽沒關係？！

  鐵劍老者不知哪來的勇氣，怒道：

  “既然當年死剩十二人便破了陣，也就是說，隻要我們也殺剩十二人，說不定也能破陣！！”

  “……”

  一言出，滿場俱靜。

  謝牧瞠目結舌，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鐵劍老者：

  “你這是什麽邏輯？！”

  “我頭一次聽說，還有這種破陣方式！！”

  “那不過隻是個傳說而已！！你竟然會當真！！”

  嗬嗬。

  鐵劍老者頹然一笑，搖頭道：“你沒有經曆過，是不會懂的。”

  “你見過腦袋被打碎的異獸，用爪子刺穿人類心髒的情景嗎？”

  “你見過拚死將一頭異獸宰殺，眨眼之後，對方卻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一口咬掉人腦的情景嗎？”

  “你沒見過……你隻是個壯著膽子進來逃跑的機會客，你什麽都沒見過。”

  “如果你經曆過那種絕望，你就會理解了。”

  “你見過那種溺水的人嗎？就是那種即將淹死的溺水者，為了活命，他們甚至連一顆稻草都會抓住……對於我們來說，那傳說就是一根稻草。”

  “抓住稻草，或許依舊不能活命，但是不抓住，肯定沒命！！”

  鐵劍老者緊緊盯著謝牧：“換你，你怎麽選？”

  謝牧遲疑許久，默默搖頭：

  “或許你說的對，但是我不明白，即便需要殺剩十二個人，你們為什麽非要追殺他們？”

  因為他太強。

  鐵劍老者很直接道：“因為你這位三師兄太強，處於自保的心思，他必須死。”

  “這和三國是一個意思……三國鼎立，蜀漢為什麽要與東吳合作？還不是因為曹魏一家獨大？”

  “兔子的盟友隻能是兔子，而不能是狼，這個道理你應該聽得懂吧！”

  說罷，不等謝牧反應，鐵劍老者看了眼頭頂的烈陽，嘴角泛起一抹解脫似的笑：

  “行了，話說完了，我也該走了。”

  話音落，鐵劍老者附身拾起半截斷劍，精準刺入心髒，手腕微微一旋，心髒頓時被絞成粉碎。

  死的不能再死了。

  ……

  鐵劍老者最終還是自殺了。

  對於他來說，這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謝牧附身，將老者手上的儲物戒指取下，隨手收入蛇戒之中。

  按照刀仲的吩咐，鐵依依也將其餘四人的儲物戒指都統統交給謝牧保管。

  不過，現在可不是檢查戰利品的時候。

  距離大絞殺，還剩兩個小時了。

  “師父，我們現在去哪？”

  鐵依依問謝牧。

  謝牧看了眼三師兄刀仲，後者搖頭：“放心吧，你三師兄沒這麽脆弱，想去哪，三師兄都陪你！”

  謝牧笑笑，旋即轉頭望向前方。

  前方數裏之外，有煙升起，似有人在生火。

  “那裏就是人類武者的營地，我跟依依就是從那逃出來的……”

  刀仲悶聲道。

  謝牧點點頭，笑道：“三師兄，敢不敢殺回去？”

  刀仲大笑：“有何不敢！！”

  謝牧又看向朱顏：“你呢？跟我不熟的朱當家？！”

  朱顏白了謝牧一眼：“我還等你幫我衝到最後一宮呢，你休想甩掉我！！”

  謝牧頓時大笑。

  四人隨即朝營地快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