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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四十六章 聽老頭講道境

  夜色深深，山穀中的村落卻依舊熱鬧無比。

  篝火燃的熱鬧，上頭烤著的異獸肉，滋滋的滴著油，香味撲鼻。

  南宮戰親自打開地窖，翻出沉澱不知多少歲月的美酒。

  整個山穀，今天隻屬於熱鬧。

  喝！！

  和南宮族人喝酒，可不能耍滑作弊，那是對這一門忠烈的侮辱。

  於是，半壇醇酒下肚，謝牧就有些遭不住了，盡管意識還清醒，但是身子已經有些發軟，若不是南宮嫣然偷偷撐著他，他說不定早就躺地上了。

  “這麽說來，這位劍三先生是你的師兄？”

  南宮戰灌了一大口酒，眼眸中精光閃閃：

  “我老南宮一輩子佩服的人不多，劍三先生算一個，我們這幫殘兵敗將之所以能夠活著走出月神殿，全靠劍三先生手中那柄樸刀了……狠人，老夫服氣！！”

  謝牧醉意深深，悶聲道：“說起來，對我這位三師兄，我是一點都不了解，隻知道他叫刀仲，善使雙刀……老爺子，您知道我三師兄斷臂的事嗎？”

  南宮戰歎了口氣，默默搖頭：“我見他時，他便已經是獨臂了……後來我旁敲側擊的問過，可惜他不肯說。”

  謝牧點點頭：“聽嫣然說，您和我三師兄是在月神殿裏認識的？”

  南宮戰神情頓時顯得有些悵惘，眼前依稀閃過戰死族人的影子。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啊！”

  說罷，南宮戰端起酒壇，又灌了一大口。

  “爺爺……”

  一旁扶著謝牧的南宮嫣然，突然問道：“至今我也想不明白，您當時為什麽要夜襲月神殿啊！”

  “因為一個消息……”

  南宮戰放下酒壇，目光灼灼道：“大約是一個月前，我得到可靠消息說，有外來人意外闖進了天月神山！”

  外來人？

  謝牧微微皺眉，低聲問南宮嫣然：“外來人是什麽意思？”

  “就是和你一樣的，外麵世界的人。”

  說完，南宮嫣然看向爺爺，不解道：“天月神山不是有禁製存在嗎？外來人為什麽能進去？”

  南宮戰眉頭緊皺：“這正是我帶人夜襲月神殿的原因。”

  哦？

  謝牧心裏一動，等待著老爺子的下文。

  “天月神山之中，由於異獸縱橫，為防止異獸傷人，當年謝凡先祖以無上大能，將整個神山封禁起來，除非知曉開啟禁製的方法，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頓了頓，南宮戰繼續道：“然而事無絕對，不知當年謝凡先祖是有心還是無意，竟然在禁製之中，留了一道後門……”

  後門？！！

  謝牧瞠目結舌：“在禁製中留後門？什麽後門？”

  意外的，南宮戰沒有立即回答謝牧，反而深深地看了他好長時間之後，這才道：

  “那道後門就是，謝家血脈可以輕鬆進出禁製！”

  “……”

  謝牧懵了。

  謝家血脈輕鬆進入？

  這個謝凡先祖到底在搞什麽鬼？

  等等！！

  猛然間，謝牧突然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眼中頓時泛起驚駭：

  “您的意思是說，那個意外闖進天月神山的外來人，是……謝家血脈？！！”

  南宮戰重重點頭：“沒錯！！”

  謝牧大驚失色：

  “不可能啊！！我進入大漠之前，下過死命令，謝家所屬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大漠，況且，如今的謝家血脈，隻剩我跟我妹妹謝瑤，她更不可能進來啊！！您是不是弄錯了？”

  南宮戰搖頭，悶聲道：“消息來源絕對可靠！！！”

  謝牧皺眉：“我能見見這個人嗎？”

  見不到了。

  南宮戰神情落寞：“夜襲月神殿時，他替我擋了六刀，沒活過來……”

  空氣中，彌漫著悲傷的味道。

  “會不會是暮雲姐姐？”

  南宮嫣然冷不防道：“你不是一直懷疑暮雲姐姐在天月神山嗎？會不會是她？”

  謝牧搖頭：“應該不會，我和暮雲雖然是夫妻，但是她畢竟不是謝家血脈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聽著倆人聊天，一旁的南宮戰突然驚訝道：“暮雲，你們說的可是秦暮雲？”

  蛤？！！

  謝牧瞠目結舌：“您是從哪聽到這個名字的？！！”

  “劍三先生說的啊！！”

  南宮戰笑道：“劍三先生之所以冒險潛入天月神山，據說就是在幫人尋找這個叫秦暮雲的女孩子，乖乖，鬧了半天，他是在替你找人啊！！”

  謝牧傻眼了。

  三師兄竟然在替我找暮雲？

  一瞬間，一股不可名狀的感動霎那間充斥著謝牧的內心！

  盡管他不知道，三師兄刀仲是從哪裏得知秦暮雲失蹤消息的，甚至，他都沒有親眼見過這位三師兄，但是此時的謝牧卻很清楚：

  和劍樓大師兄齊珍瓏，小師弟王重陽一樣，自己這位劍樓三師兄刀仲，同樣是個可以為師兄弟豁出命的人！！

  戰場之上，把後背交給這種人，放心！！

  可是……

  “那個意外闖入天月神山的人，到底是不是暮雲呢？”

  “如果是的話，她又是如何穿過隻有謝家血脈才能穿過的禁製的呢？”

  謝牧百思不解。

  ……

  隨後的時間裏，篝火酒會依舊進行著。

  話題漸漸從劍三先生，轉移到老爺子南宮戰的修為上。

  “說起來，您能破境，也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

  謝牧感慨道。

  南宮戰點頭，眼眸之中盡是抑製不住的喜悅：“這道坎攔了我整整十年時間，總算讓我跨過去了！！”

  “那您現在的修為是……道境四品？!”

  謝牧好奇問。

  誰知，老爺子搖頭，笑道：“不，還是半步四品。”

  嗯？

  謝牧與南宮嫣然對視一眼，齊聲道：“您不是已經破境了嗎？！”

  看著倆人如此默契地異口同聲，老爺子眼底泛起一抹喜色，笑道：

  “雖然破境不假，但是道境可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道境其實分為三個大境界。

  一至三品為：悟道境。

  這一境講究感悟法則之力，在這段時間裏，最考驗武者的悟性。

  大約有十之七八的武者，被卡在這個境界，一輩子不得超脫。”

  四至六品為：化道境。

  這一境中，武者需要的不再是悟性，而是資源，也就是魂晶。

  而且必須是刻有法則靈紋的魂晶。

  武者需要將魂晶之中的法則之力轉化，進而吸收。

  七至九品為：合道境。

  對於這個境界，我也不是太了解，似乎需要將法則之力與自身融合，但具體如何操作，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老爺子的介紹，謝牧頓時覺得大腦有些發脹。

  “沒想到，這道境竟然還有這麽多講究，所以老爺子您現在之所以遲遲不能破入道境四品，也就是化道境，是因為缺少魂晶？！”

  南宮戰點頭，強調道：“不是普通魂晶，必須是蘊含法則星雲的魂晶！”

  法則雲紋？

  謝牧微微遲疑，隨即從戒指裏取出之前那頭蒼熊的魂晶，道：“你看看，這枚魂晶上有法則雲紋嗎？”

  看著謝牧手中的魂晶，肩頭上的小熊崽子謝丫頭突然雙眼冒光，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像是見著奶的娃娃似的，恨不得立刻把魂晶吞進肚裏了。

  這是……？

  從謝牧手中接過魂晶，南宮戰仔細看了一眼，眼中微微泛起驚訝之色：

  “你這是從哪得到的？”

  謝牧遲疑了一下：“這是我從某個異獸體內得到的，您看這個有法則雲紋嗎？”

  有！

  南宮戰指著魂晶中間，那道不斷變幻形狀，宛如漩渦般的光點，道：“看到這個形狀宛如星雲的雲紋了嗎？”

  謝牧定睛觀瞧，順著老爺子手指方向，隨即發現了老爺子所謂的星雲狀物體。

  果然，在魂晶中間，有一團雲狀霧氣不停變換著形狀，仿佛夜空中的星雲一般。

  玄奧，晦澀。

  給人一種浩瀚磅礴的感覺。

  看時間太久，甚至會迷失在裏頭一樣，玄奧無比。

  “這就是法則星雲。！”

  南宮戰認真道：“一道星雲代表蘊含一份法則之力，成為一紋魂晶，眼前這枚魂晶便是一紋魂晶！”

  一紋魂晶。

  謝牧默默念叨了一句，心裏對魂晶終於有了大概的了解。

  “那這枚魂晶，對您有用嗎？”

  謝牧冷不防問。

  南宮戰老爺子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要把他送給我嗎？”

  謝牧點頭：“如果您用得到，您就直接拿去！”

  喵嗚。

  謝丫頭頓時發出一聲不情願的吼聲。

  老爺子哈哈大笑：“算了，這隻是一枚一紋魂晶，對我來說用處不大，但是對於這個小家夥卻是珍貴無比啊！！”

  看著謝牧肩頭的異獸幼崽，老爺子眼中滿是喜悅。

  作為在大漠闖蕩了半輩子的英雄人物，他如何不知道異獸幼崽的珍貴程度？

  “對於道境武者而言，二紋以上的魂晶才最適合吸收，若是你日後有機會得到一紋魂晶，倒不如直接喂它算了！”

  喵嗚。

  謝丫頭發出一聲愉悅的叫聲，似乎在感謝老爺子替她說話。

  老爺子又驚又喜：“好靈性的小獸啊！！”

  謝牧也笑了，拿著魂晶在謝丫頭麵前晃了晃，笑道：“想吃嗎？”

  喵嗚！！

  謝丫頭的聲音有些急切，一臉哀求的看著謝牧。

  謝牧大笑：“放心，這東西以後都給你吃，但是現在不行，我拿它有用！！”

  喵嗚……

  謝丫頭有些失望，敷衍的叫了一聲，隨即趴在謝牧肩頭，不再吭聲。

  這一幕，又是逗的眾人大笑不已。

  “你拿魂晶有什麽用？”

  南宮嫣然有些好奇道。

  謝牧笑而不語，神識則是深入戒指之中，望著那由六枚龜甲碎片組成的半部龜甲天書，愣愣出神。

  最近一段時間，謝牧一有時間就會推衍這六枚龜甲上的內容。

  謝牧越看越覺得，龜甲上的紋路和魂晶上的紋路相似。

  而且，越是高階魂晶，紋路就越相似。

  可是，對於該如何運用這些龜甲，謝牧卻有些摸不到門徑。

  “總不能讓我拿著刻刀，魂晶上照著刻吧！！”

  “嗯？！！”

  猛然間，謝牧像是退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眼前突然一亮！！

  “貌似，這是個方法呀！！”

  謝牧越想越覺得正確，當即恨不得回房間嚐試一下。

  就在此時，卻聽老爺子突然道：

  “聽嫣然說，你要去九宮陣？”

  謝牧點頭：“沒錯，這趟去九宮陣，一方麵是尋找三師兄，另一方麵，我需要跟人算筆賬！！”

  謝牧說的這個人是白止。

  南宮戰點頭：“去可以去，但是目前不行！！”

  謝牧微怔：“為什麽？”

  南宮戰笑道：“對於九宮陣，我曾經在月神殿的古籍中看到過相關信息，其中最基本的一條就是：修為必須達到先天九品，方能進入！”

  先天九品？

  謝牧先是一怔，旋即突然笑道：

  “看來，我還真的提升一下實力了！！”

  看著謝牧信心滿滿的模樣，老爺子沒有多問，隨手將酒壇裏的酒一口喝幹，然後起身道：

  “不管你如何提升實力，那都是明天的事兒了！天色不早了，趕緊休息吧！”

  說完，老爺子搖搖晃晃的朝自己房間走去。

  哦，對了！

  沒走兩步，南宮戰突然停住腳步，頭也不回道：

  “家主啊，村子裏沒有多餘空房了，嫣然一個女孩子，不方便跟別人住，暫時就現住你屋了啊！”

  蛤？！

  謝牧一臉懵逼。

  南宮嫣然同樣傻了！

  明知道我是女孩子，明知道我跟別人住不方便，為什麽偏要把我安排在他這屋？！

  爺爺你喝糊塗了吧！！

  “你才喝糊塗了嘞！！”

  老爺子拉著孫女走到一旁，低聲道：“上午時候，你倆在屋裏摟摟抱抱，爺爺都看到了，爺爺這是在幫你呀！”

  南宮嫣然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您那會不是昏迷著呢麽？！”

  “我那時雖然沒睜眼，但是意識已經清醒了，所以你們所說的，所做的，爺爺看的清清楚楚……行了，爺爺不跟你廢話了，總之你記住，喜歡就去追，爺爺支持你！！”

  說完，南宮戰拉著孫女回到篝火旁，將孫女推到謝牧身邊，裝作正經道：

  “那什麽，這事就這麽定了啊！”

  謝牧歎了口氣，有些勉強道：

  “既然房間不夠，我作為家主，自然要做個表率帶頭節儉……行吧，我就暫時委屈一下吧！噗呲，哈哈哈！！”

  說到一半，謝牧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再看南宮嫣然，看著謝牧得意模樣，俏臉隨即由羞紅逐漸變成鐵青！！

  緊接著，她拔出秋水劍，咬牙切齒道：

  “房間不夠是吧？殺了你，就夠了！！”

  “姓謝的，你不許跑！！”

  夜色下，一個跑，一個追，村落中頓時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房間裏，看著眼前這一幕熱鬧景象，南宮戰笑容由衷，仰頭望向夜空：

  “南宮家的先輩們，您們看到了嗎？”

  “我們等了千年，終於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