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那熟悉的麵容，間桐髒硯有些恍惚，但是，很快，他就恢複過來：

  “伊茲爾，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歪了歪那深埋在皺紋裏的嘴角，露出背離人形的表情，那張臉仿佛是由無數蠕動的蟲體構成的一般。

  “你還真是惡心啊，髒硯。”

  秦人歪了歪腦袋，手指輕彈，湧動的法力化為一道宛如閃電的漆黑法力流，光流直線射出，到了髒硯身前，卻突然拐彎，繞過了髒硯，將髒硯背後的一隻宛如蚊子一般的使魔蟲給貫穿泯滅。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年輕時你更喜歡使用蝴蝶和蜜蜂之類的使魔。”

  間桐髒硯在那漆黑的閃電流激射而來之時，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行動。

  或者說，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攻擊就已經結束了。

  微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老人出聲道：

  “蝶魔術(papilio·magia)，通過模擬從毛蟲經過蛹變成蝴蝶的這一連串的變化的魔術，但是，蝶魔術能夠支配的使魔太少，我們間桐.....我們佐爾根家擅長創造、支配數量更多的使魔，並且我更擅長吸收特性的魔術。”

  “經過了改進，我製造出了‘蟲魔術’。”

  就在這個時候，間桐髒硯瞳孔一凝，視野之中，一灘蠕動的陰影驟然凝實，隨之響起的，是少女的聲音：

  “原來如此，西薩蒙德家族當時的一個分家的家主被殺，魔術刻印被奪走，原來是你做的啊。”

  看見來人，間桐髒硯臉色微變，但是隨後又歸於平靜：

  “並不是我殺死的。”

  “不是你殺的，但魔術刻印是你拿走的？”麥娜莉向著秦人的方向走了兩步，那黑灰色的哥特群微微搖擺著。

  麵對麥娜莉咄咄逼人的語氣，間桐髒硯並沒有回答。

  “算了，到了現在，你從他身上拿到的魔術刻印，就算西薩蒙德家的魔術師過來辨認，也認不出來。”

  一邊說著，麥娜莉停下了腳步——停在秦人的身後。

  而麥娜莉的這一舉動，讓間桐髒硯原本歸於平靜的麵容再次波動了一下。

  沉默了許久，他出聲道：

  “你想要做什麽？”

  他的視線掠過外麵，渾濁的眼珠透出的目光掃過這已經居住了幾百年的熟悉庭院：

  “不知不覺地布下了結界，應該不是來找我閑聊的吧？”

  “合作。”秦人笑了，“我想要召喚指定的從者。”

  聞言，間桐髒硯默然道：

  “七位從者都已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到了一陣魔力的波動。

  下一瞬，一個臉帶白色麵具的、灰褐色皮膚的少女和三米高的壯漢出現在他的眼前。

  間桐髒硯喃喃自語：

  “......你想要召喚什麽從者？”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對方已經準備周全，甚至.......

  “貞德。”

  “英法戰爭中的法國聖女貞德。”

  “我需要........一個反英靈。”

  秦人手指敲著沙發扶手：

  “瑪奇裏，作為以創造使魔為名的家族，從者係統的創造者，你應該能夠做得到吧？”

  聞言，間桐髒硯深陷的眼窩中露出矍鑠的精光：

  “做不到。”

  頓了頓，他抬起頭，看著這位在幾百年前，在他前去拜訪帕拉塞爾蘇斯，試圖與對方合作時出現的男人：

  “你應該知道，聖杯戰爭是模仿傳說中的魔術‘降靈儀式·英靈召喚’製成的，我們能夠做到的，隻有仿造英靈從而製造從者，降臨的從者是英靈的側麵，英靈不具備的側麵，是無法製造出來的。”

  英法戰爭時的聖女貞德他當然知道。

  被基督教奉為聖人，作為法國的民族英雄，作為聖女.....這樣的存在，怎麽可能以反英靈的形式降臨？

  所謂的反英靈，是指以受人憎恨的惡行行動，但是在結果上拯救了人類，因此被人奉為英雄的人物。

  若是在幾百年前，聖女貞德並未被洗脫罪名，還是以“與惡魔撒旦通奸的女巫”的時代，或許可以做到，但是現在，不可能。

  作為聖杯戰爭從者係統的締造者，他對於“降靈儀式·英靈召喚”這個在傳說中涉及到整個世界，宛如神話一般的大儀式，自然更加熟悉。

  能不能召喚，他很清楚。

  那散發著腐臭氣息的佝僂身軀微微動了動：“最多隻能夠附加狂化詛咒，讓其以berserker的身份降臨。”

  這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

  而對於間桐髒硯誠實地攤牌，秦人也是有些苦惱。

  按照fgo裏的說法，c元帥是向聖杯許願複活貞德，然後因為c元帥對法國的憎恨，才造就出黑貞的。

  正常的召喚方法，是絕對不可能召喚出黑貞的。

  並且，之前他用貞德的聖遺物召喚貞德，就已經被拒絕了。

  所以，他不僅要召喚，必須還得強製召喚才行。

  但是這做不到啊。

  讓他強行從英靈座扯一個英靈下來不是不行，但是英靈座裏牛鬼邪神那麽多，麵對本體的英靈而非從者群擁而上，他還真的不一定打得過。

  “早知道當時就應該拿一件貞德的內衣啥的，然後契約就說如果你不響應召喚就把你的內衣公布給全世界什麽的。”

  當然也隻是想想，且不說英靈會不會搭理這種下作的手段，就是秦人自己心理上也過不去啊。

  他又不是什麽變態。

  想要仿製fgo第一章裏c元帥召喚黑貞的方法也不是很難。

  第一條，龐大的魔力，構造靈基——這沒問題，能源什麽的，他完全不缺。

  第二條，通過許願魔術，構造一個反英靈性格的虛假貞德靈魂——這一點也沒問題，製造了黃沙眾神的秦人，在捏人上沒啥問題，而且他也有預言權能，雖然已經被融合到了永囚之眼的技能裏，但是用預言權能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問題是......通過他的預言權能製造出來的貞德，就和他一手打造的黃沙眾神一樣，性格啊能力啊什麽的，都是他設定出來的。

  這樣設定出來，和fgo裏的黑貞能不能完全一樣？

  畢竟，他時不時會手癢，然後就加上一些有的沒的設定，也就是魔改。

  秦人相當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