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

  尚美“咕咚咕咚”把蔬菜汁喝下，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綠著臉出了門。

  “尚美，你喝的是什麽啊？”剛剛看完全程的鳳好奇問道。

  “不！沒什麽！”尚美推著鳳往學校走去。

  這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到了學校，鳳照舊先去打掃社團活動室，尚美則是繞著學校跑圈。

  昨晚跟海堂學長夜跑完，正要回家，卻被他叫住了。

  海堂薰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大瓶不明液體。

  烏雲飄過，月亮重新露出皎潔的光。

  借著月光，尚美看清了飲料瓶中液體的顏色。

  那是生命的青蔥。

  古有女子容顏閉月羞花，今有乾蔬菜汁開雲現月。

  尚美當即就休克了。

  嗯，隨著乾汁一起送來的，還有乾汁使用筆記。

  比如說，喝完乾汁需要通過慢而持久的有氧運動來有效的將它消化。

  雖然尚美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跑完第四圈，正準備回教室的尚美看到了在台階上呼呼大睡的慈郎和鳳。

  慈郎沉沉睡著，發出輕微的鼾聲，鳳在旁邊靜靜守著，眼睛一眨不眨，時不時為他扇扇風。

  尚美嘴角抽搐。

  自從第一次尚美好心的把運動服外套借給慈郎蓋，自此以後尚美再沒有給他披過外套。

  因為慈郎太能睡了，無論何時何地，尚美都能在校園見到他酣然入睡的香甜模樣。照著這頻率借外套，尚美幹脆把外套送給他比較合適。

  “鳳學長，你在幹嘛？”尚美壓低聲音走過去。

  “慈郎在睡覺，草叢裏總是有小蟲子咬人，我幫他扇著點。”

  “還是把他叫醒吧？都秋天了，會感冒的。”

  “沒關係。”鳳脫下棕色外套蓋在慈郎身上，“叫不醒他的。”

  尚美笑著，也坐了下來。

  “我和你一起吧，現在還早，教室都沒人。”

  說著，尚美從口袋掏出小本子，認認真真的背起來。

  “這是什麽？”鳳好奇的問道。

  “古文。”尚美頭痛的撓了撓頭，“現代文我已經有點吃力了，古文我是真的不行。”

  “誒……”鳳想了想，“日吉的古文不錯，我請他幫你補習吧？”

  他補充道：“日吉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我們都是從冰帝幼教部升上來的。”

  “沒關係嗎？會不會太麻煩他了？”

  “我去問問看！”

  ——***——

  圖書館。

  尚美拿著一條長長的單子，在書架間穿梭。

  F221，F，F……對，是這一排。

  尚美對照著書單上的書號，一個又一個找過去。

  書單是日吉若給的，鳳轉達了日吉若的話，他說“古文要多看多背多積累”，所以給了一堆晦澀難懂的書名讓自己找來看。

  她剛剛在檢索台把書目對應的書號都抄了下來，找著方便。

  尚美輕舒一口氣。

  找到了，在最高那一排。

  尚美踮起腳，整個人貼向書架，手臂伸直。

  碰到了。

  但是拿不下來。

  食指碰到書脊，可是拇指碰不到，沒法把它從一排書中夾出來。

  就差那麽一點點。尚美皺起眉頭。

  一整排書，書和書之間夾的緊緊的，一點縫隙也沒有。

  要是再高點就好了，可以從上麵把書拖出來。從下麵拿，沒有著力點。

  “這一本？”刻意壓低的磁性嗓音在耳邊響起，近在咫尺。

  尚美一個激靈，踮起的腳落回到地上。

  這觸感，好像有點軟？

  尚美一驚：“對，對不起……”

  回頭，跡部景吾絕美的淚痣近在眼前。

  尚美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為了夠到頂層那本書，跡部景吾離她極近，她的後背幾乎要碰上他的胸膛，他身體的溫度透過校服的白色襯衫傳過來，讓人心跳加速。

  “知道對不起就快點把腳從本大爺的腳上拿開。”

  “唔唔。”尚美狼狽的躲到一邊。

  跡部景吾從書架上取下尚美剛才手指點到的書：“這個？”

  “嗯嗯。”尚美伸手接過書，“謝謝。”

  “你拿這麽難的書幹什麽？”

  “這個嗎？這是日吉若建議我看的書，我古文小測不及格，聽鳳學長說他古文很好，所以他讓我照著這些書多讀多看。”

  尚美把書單遞過去。

  跡部景吾一目十行。

  “你被耍了。”

  “啊？”

  “連學校的古文都不及格，這些對你來說太困難了。”

  尚美傻傻的站著，這一瞬感覺自己蠢的無與倫比。

  跡部把書單往尚美懷裏一送，從尚美身邊走過。

  “那個，你的鞋子……”

  跡部揚揚手，瀟灑離開。

  圖書館靠窗的位置上，忍足深藍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發出柔和的光澤。

  “你的書。”跡部把書放在忍足桌前，盯著鞋頭的髒汙，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華麗的本大爺，當然要從頭到腳、每時每刻都華麗！

  忍足看著上一秒瀟灑下一秒糾結的女王殿下，似笑非笑。

  ——***——

  “一——球——入——魂！”

  清脆響亮的擊球聲後是球沉重的砸地聲。

  一個結結實實的馬步，尚美連動都沒動一下。

  “還好嗎尚美？”鳳喊道，“還要再練嗎？”

  “要。”尚美堅定的說道，重新在底線做好準備動作。

  前兩天課間休息時，尚美自己一個人在校園裏對著牆壁打球被鳳看到了。得知尚美連課間時間都充分利用起來，鳳便熱情的加入，湊對練習。

  “那我要發球了！”

  “好！”

  以十球為一組，尚美現在是第二組。

  先定個小目標，無論如何，先得碰到球！

  “一——球——入——魂！”

  幾乎是球出手的同一時間，尚美迅速判斷球路，出手！

  沒碰到球。

  “再來！”

  終於，第二組的第六個球，尚美舉著球拍堪堪碰到了球！

  雖然球沒過網，但是好歹自己的反應是跟上了。

  “有進步啊尚美！繼續！”

  “好的！”

  第二組結束後，尚美一共有兩次碰到了球。

  “再來一組！”

  這一組的目標是什麽呢？

  隨著發球數量的增加，鳳的球速也逐漸不穩定起來，有時球速會稍稍低一些。

  如果鳳的發球沒有太快的話，自己是可以做到觸球的。

  那麽這一組的目標就是，提高觸球率，提高反應速度！

  尚美墊了兩步，眼睛緊緊盯著鳳。

  接發球，最重要的是集中專注的精神。

  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陽光透過樹葉投射到球場中，風吹動樹葉，地上的光斑隨著風的吹動變換著不同的形狀。

  亮黃色的網球被拋起，被擊出，化作一道亮黃色的閃電刺來！

  尚美幾乎是在鳳剛一出手的時候身體就自覺的做出反應。

  手腕鎖緊，手臂前伸……

  球拍，碰到了球，擊回。

  球像滔天巨浪中的單桅小船，在海浪中飄搖前行。

  擦網，落地。

  居然回過去了，尚美有些難以置信。

  “尚美！你做到了！”鳳激動的從底線跑過來，停在球網前，指著剛才擦網的地方，“剛剛你的回球成功了！”

  “嗯！”尚美激動的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不遠處的樹蔭下，目睹一切的漂亮女孩死死的攥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