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恨我?
作者:遇見連山      更新:2020-02-29 08:33      字數:5946
  第435章:恨我?

  慕南方重新走回去坐下,譚亦城想要坐起身,支撐著雙臂,慕南方扶住了他,“你慢點。”

  “這裏是哪裏。”他似乎頭疼一般揉著太陽穴。

  “漁村。”

  慕南方淡淡的補充,“越城,平安縣,漁村。”

  她看著他的動作,“你頭疼嗎?”

  譚亦城點了一下頭,“嗯。”

  慕南方抬手,下意識的給他揉了一下,“我就說了要去喊醫生,你攔我做什麽?”

  “你有錢?”譚亦城睜開雙眸,依舊漆黑。

  這一句話,戳心了。

  慕南方確實沒錢。

  “嗯,你怎麽知道我沒錢。”

  男人語調淡淡的補充,“你剛剛不是說的嗎?我再不醒過來聯係延風,連吃飯都吃不上嗎?”

  慕南方一凝。

  “你都聽到了?”她抿著唇,“聽到你不快一點醒過來。”

  “剛剛聽到就醒了。”

  慕南方掀開了被子,讓他躺下,“我看看你的傷口,是不是難受。”

  譚亦城的臉色卻是不好。

  一直蒼白。

  沒有血色。

  就連唇瓣,顏色也很淡。

  這是慕南方第一次看到他這麽虛弱。

  不對,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五年前跟她結婚的那一天.

  譚亦城重新閉上了眼睛,感受到女人溫涼的手指碰觸他腹部的傷口,他壓抑著疼痛,也忍不住逸出一聲,那隻手停住,接著就是女人的嗓音,“我輕點。”

  她的動作卻是輕。

  她的動作卻是輕,但是傷口的疼痛並不會因為她動作輕柔就會減少幾分。

  他閉了閉眼睛重新的睜開,問了一句,“幾點了。”

  “下午4點。”

  譚亦城沒有出聲。

  慕南方查看了一下傷口,並沒有出血,放心了一下,重新的替他包紮好,“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慕南方低低的說,“我做了白粥?”

  “嗯。”

  慕南方以為他會嫌棄,畢竟,白粥啊,這可是富可敵國譚家的太子爺,就給人家吃白粥?

  但是,情況就這樣。

  她沒錢。

  “那你等一下。”慕南方起身,走出去,譚亦城自己撐著坐起身,他壓力一下太陽穴,微微的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帶動了身上的傷口,他俊美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幾分。

  眉心緊凝。

  慕南方端著白粥走過來,她怕味道太淡了,加了一點點的鹽,拿著勺子,舀了一勺,吹了一下,遞給了譚亦城,“你喝點吧,我知道不怎麽好喝。”

  譚亦城喝完了一碗白粥。

  慕南方說道,“你的手機,浸水壞掉了,我又記不住延風的號碼,你記得嗎?你告訴我?”

  譚亦城,“我也忘了。”

  慕南方,“.???”

  她張了張嘴,眼睛也瞪大了,“那我們怎麽辦?”

  “等著吧,他們會找到我的。”

  “喂,可是,你怎麽會記不住呢?那你記得譚先生譚夫人的吧”隻要有一個記得的,聯係一下。

  男人淡淡的嗓音打斷了她,“慕南方,我他頭有些疼。”

  慕南方急忙把碗筷放下,她記得在甲板上的時候,對方有人拿了木棍,正好落在他的頭上,慕南方看著他,“頭很難受嗎?”

  譚亦城以前也有頭疼的毛病。

  但是以前那是因為工作勞累。

  現在,慕南方卻覺得,他好像頭疼的頻繁了一些。

  “你先睡一會兒,我去找村裏的醫生來。”

  慕南方替他蓋好了被子,這才轉身走出去,正好遇見隔壁家的阿萍,阿萍今年17歲,高二。

  現在還是寒假季節。

  “阿萍,我朋友,醒了我要去找徐醫生,他現在是不是在村裏的診所裏麵。”

  “你朋友醒了,這可太好了,南方姐,我陪你一起。”

  兩人聊了一路。

  請來了徐醫生。

  徐醫生今年60來歲,早年是縣城裏麵縣醫院的外科醫生,阿萍說,徐醫生是這兩個村子裏麵最好的醫生,知道慕南方沒有錢,也沒有說什麽。

  “醒了,給他吃點清淡的,多養幾天,可以去縣城裏麵那一些好的消炎藥,我這個衛生室裏麵沒有。”

  慕南方記下來。

  來到了房子裏麵。

  徐醫生替譚亦城看了一下傷口,重新的包紮了一下,“年輕人,也就是你身體好,要是普通人啊,誰能撐得住。”

  徐醫生詢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我這個老胳膊老腿的,可是走了半個村子才過來的。”

  譚亦城嗓音微微沙啞,因為剛剛蘇醒的緣故,但是並沒有其他的情緒,他不急不慢的說道,“我眼睛看不到了。”

  慕南方剛好準備給徐醫生倒杯水,就聽到這麽一句,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到了地上。

  譚亦城循著聲音抬頭。

  目光‘看’向慕南方。

  對比慕南方眼底的一抹驚愕,男人的眼底除了漆黑,再無其他情緒。

  他仿佛並不害怕。

  慕南方走過來,看著徐醫生,臉色蒼白,又看向譚亦城,她看著男人的眼睛,依舊的冷漠,依舊的漆黑湛人,可是

  怎麽看不見了。

  “你”她極度張了張嘴。

  但是沒有說出什麽來。

  她不敢相信,這個男人,眼睛看不到了。

  這可是譚亦城。

  他怎麽會看不到呢?

  徐醫生聞言,皺眉,仔細的替他檢查頭部,“你是不是頭部受過傷?”

  譚亦城點頭,微微的闔了闔眼眸,“嗯,被木棍打過,當時 覺得有些暈。”

  徐醫生說過,“這得去縣醫院裏麵檢查一下,不過根據我的經驗,問題不算大,等到淤血散去了就看到了。”他轉身收拾自己的醫藥箱,開了一點藥,看著慕南方,說道,“這位太太你也不必擔心,你先生沒有太大的事情。”

  慕南方一噎,片刻反映道,“我們.”

  誰跟他是夫妻了。

  徐醫生已經走了。

  她去送他。

  阿萍安慰她,“南方姐,你朋友不會有事的,上次我們村子裏麵的舒佟哥不小心從草垛上摔下來,摔倒了頭,也失明了,一個月就恢複了,跟你朋友的事情差不多。”

  慕南方點了點頭,摸了摸阿萍的頭發,“嗯,我知道。你先回去吧,剛剛陪我走了一圈,外麵這麽冷,快回家休息吧。”

  “嗯好。”

  阿萍點著頭。

  阿萍就住在慕南方隔壁,慕南方這件小屋子,就是阿萍家的,阿萍的母親低價讓她居住。

  慕南方拿著藥方,上麵是一些好一點的消炎藥,徐醫生說要去縣城裏麵才能拿,慕南方有些發愁。

  阿萍突然從家裏探出頭來,“南方姐——”

  慕南方走過去,阿萍說道,“舒佟哥等會要去縣城,你把藥單給他,讓他給你拿藥。”

  慕南方搖頭,“這不好吧。”

  她都不認識人家。

  “怎麽不好的。”阿萍說著,走出來,從慕南方手中拿過了藥單,“我幫你給,你快回去照顧你朋友吧,他看不見肯定需要你。”

  需要她?

  慕南方挑了一下精致的眉。

  她回到屋子裏麵的時候,看見譚亦城掀開了被子,準備下床,慕南方幾步走過去,扶住了他,“你不能下來。”

  她說,“你快回床上躺著。”

  受了傷,眼睛還看不見。

  慕南方扶著他的手臂。

  譚亦城低低的嗤笑一聲,響在她頭頂,“你是準備讓我躺在床不下了嗎?慕南方。”他喊著她的名字,低低的說,“我要去洗手間。”

  慕南方臉一紅。

  片刻,小聲,“嗯”了一聲。

  她扶著譚亦城走出去。

  在這種偏遠貧窮的小漁村,民風淳樸善良,這裏的人民都很友善,一家一戶的笑院落,廁所都是修建在外麵的,她扶著譚亦城,男人把大半部分的重力都壓在她身上。

  即使他有意的撐住自己,撤去了一部分力量。

  但是腹部傷口,讓他渾身無力。

  腳下虛軟。

  慕南方扶著他,來到了外麵的的廁所,她一張臉爆紅,“你就不能.不能自己扶住嗎?”

  “慕南方,你是欺負我是一個瞎子是吧。”男人淡淡的譏誚響在女人發頂。

  女人精致美麗的臉頰爆紅。

  小聲‘哦’了一聲。

  “可是你”男人這一句話,說道理直氣壯的,慕南方竟然一時找不到語言來反駁,可是,“我哪裏欺負你了,可是我把你從水裏拖出來。”

  她嗓音細細的繼續說道,“再說了,你扶著這個也不需要眼睛啊。自己憑著感覺就是了.”

  “手疼,抬不起來。”

  慕南方,“.”

  她咬牙。

  這可真的是一個好借口。

  她的臉紅的不行,冷風吹過來依舊的紅,她彎腰,閉著眼睛,譚亦城瞳仁一縮,因為他感覺到一隻溫涼的小手,落在了他下腹某處,他咬著牙。

  慕南方全程閉著眼睛,然後在替她拉上拉鏈。

  扶著他回到了屋子裏麵。

  靠近海岸。

  溫度依舊不低。

  晚上有些徹骨的冷意,屋子裏麵就一張床,前兩天在醫院裏麵,慕南方睡在陪護椅上,昨天回來,譚亦城昏迷著,她輕輕的躺在一邊。

  但是今天

  譚亦城醒了。

  而且他還受傷。

  慕南方覺得,自己也不能跟一個病號搶一張床睡吧,晚上的時候,吃過晚飯,她收拾了一下,說道,“你先休息,有事就喊我。”

  “上來。”他抬手拍了一下身側的位置。

  雖然他看不到這張床多大,但是他覺得,睡兩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尤其是一個骨架纖細的女人。

  慕南方,“不用了,我怕晚上我不老實,碰到你傷口。”

  “我再說一遍,上來。”男人的嗓音沉下來,不容拒絕。

  慕南方上了床,譚亦城撐著雙臂往一側靠了一下,他眼睫緊閉,唇瓣繃緊,似乎並不舒服,傷口的疼痛牽扯到,他的動作都遲緩了幾分。

  這張床確實不大。

  慕南方下意識的往他一側靠了一下。

  一張被子下。

  碰觸到了他的體溫。

  慕南方突然想起來,側身,抬手放在了他額頭上,還是有些低燒,但是已經好了很多了。

  “你晚上要是難受,就告訴我。”

  她怕譚亦城傷口感染了。

  以前譚亦城受傷的次數並不多,他並不喜歡去醫院,但是要去也是去一些私立高級醫院,眼下傷口這麽嚴重,竟然連醫院都沒有去,原因竟然還是可笑的。

  沒錢?

  這種困難的環境,慕南方能夠接受,因為她以前居住的也不過如此,她住過比這裏更差的。

  一晚上,慕南方中途醒了一下。

  把被子往譚亦城身上蓋了一下 。

  然後又替他檢查了一下傷口。

  在這種環境下。

  慕南方就怕對他的傷口有影響,她閉上眼睛,躺在他的懷裏,這種感覺,很久違。

  這兩天,她跟他的相處,竟然過分的融洽。

  他沒有想起以前那樣說那些侮辱她的話,那一雙眼睛,似乎是因為失明了,所以並沒有露出對她的恨意。

  讓慕南方有幾分..

  迷蒙。

  好像周圍陷入了一片迷霧森林。

  譚亦城這兩天沒有發脾氣,似乎是因為失明了,脾氣溫和了不少,有時候偶爾會打翻了東西。

  慕南方叮囑,“你注意一些,我們要賠錢的。”

  譚亦城聽著女人嗓音,忍不住輕嗤了一聲。

  慕南方瞥了一下嘴,說道,“畢竟我們現在沒錢,你仔細想想,能不能想起來一些聯係方式。”

  每次她這麽說。

  譚亦城都會說他頭疼。

  “咚咚”敲門聲想起。

  這天上午。

  冬日陽光明媚。

  慕南方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去開車門。

  打開門。

  外麵站著一位年輕的男子。

  看上去,約莫上大學的樣子。

  舒佟見到慕南方,怔了一瞬,慕南方穿著最簡單樸素的衣服,肌膚賽雪,一雙清眸,精致美麗的五官,讓舒佟看楞了好幾秒。

  他是在越城上大學的。

  大城市。

  雖然生活在漁村,但是在大城市裏麵見過漂亮的女生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像麵前的女人那樣。

  清純中帶著一絲慵懶嫵媚。

  素顏美麗到了極致。

  慕南方並不認識麵前的人,“你是?”

  舒佟回過神來,打開背包,從裏麵拿出一個帶著某個藥店LOGO的紙袋裏麵,裏麵滿滿的都是藥,“這是你要的,我幫你帶回來了?”

  慕南方想起來了,“你是舒佟吧?”

  她接過紙袋,看著裏麵的藥,“真的是謝謝你,本來沒有想到麻煩你的,太謝謝你了。”

  “不用謝。”舒佟有些不好意思,“沒事的,不麻煩。”

  慕南方煙視媚行的笑了一下,白皙的臉頰有幾分紅,“我抱歉我最近沒錢,等到我..”

  “沒事,不打緊。”舒佟連忙道,“有什麽事在找我,我這幾天每天都會去縣城裏麵,就一點小錢,別放在心上。”

  舒佟看著慕南方柔美的側顏,內心跳動很快,仿佛衝出喉嚨。

  他正準備再說什麽。

  就聽到屋子裏麵傳來男人的嗓音,帶著明顯的不悅,“慕南方——”

  慕南方應了一聲,對舒佟說道,“抱歉我朋友再喊我了,我過去看看。”她抱著手中的藥,有些抱歉,然後關上了門。

  譚亦城坐在床邊,單手暗啞著腹部的傷口。

  薄唇幹涸而蒼白,他‘看’著慕南方,明明看不到,但是慕南方卻能從這雙眼睛裏麵感受到怒氣。

  她走過來,小聲,“你你哪裏不舒服嗎?”

  “嗯。”他不悅的應了一聲。

  聽到他說不舒服。

  慕南方走過來,“哪裏不舒服。”

  看著他按壓著自己的傷口,她想起來,“你先做著。”她打開了舒佟帶來的藥,找出了一盒止痛藥跟消炎藥,這都是徐醫生開的,她看著說明書。

  止痛一粒。

  消炎的兩粒。

  端了一杯水遞到了譚亦城唇邊,“你快吃,止痛藥,說不定能好受一點。”

  忽然。

  手背被打了一下——

  慕南方吃痛。

  手中的藥片滾落到了地上。

  另一隻手裏麵端著的水杯也因為男人大力一揮而灑了。

  慕南方驚呼,“你做什麽?”

  突然一隻手臂勾住了她的腰,狠狠的往前一帶,翻身之間,譚亦城將她壓在身下。

  狠狠的叫著她的名字,“慕南方!”

  “你怎麽了,發什麽脾氣啊,這個藥很貴的.”

  慕南方推著他的胸口,但是不敢用力,怕碰觸到他的傷口。

  他身上除了腹部嚴重的槍傷,還有幾處被刀刃劃破的小傷口。

  慕南方哪裏敢用力。

  她覺得男人這一頓脾氣發的莫名其妙。

  看著他蒼白的唇瓣,知道他不好受,這麽嚴重的傷口,哪裏能好受,肯定很疼。

  男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慕南方,這麽饑不擇食嗎?這種男生也要勾引?”

  慕南方看著他,“我沒有”

  “沒有,你沒有,對方眼睛看你都快要看直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生氣。

  在屋子裏麵聽到外麵那個男人跟慕南方說說笑笑的就不高興。

  慕南方,“哪裏有,你又看不見,怎麽知道我跟他說說笑笑,怎麽知道他在看我。”她看著男人越發寒冷的目光,嗓音也越發的輕了。

  突然,男人的吻落下來。

  霸道而不允許她抗拒。

  慕南方側過臉。

  他看不見,一個吻親歪了,慕南方原本隻是單純的想要躲開,卻不想對上他怔楞了一瞬的目光,忍不住笑了一下,這一笑不要緊,似乎惹著譚亦城不悅。

  單手扣住她的下巴,一個吻不斷的加深。

  “ 你身上有”慕南方模糊的吐出,“有傷..”

  “有傷?”他淡淡的笑,唇角弧度嘲諷而淡漠,吐出來的氣息卻炙熱滾燙,他的手指沒入了女人衣服裏麵,貼近了她腰部的曲線,“想要嗎?”

  他的嗓音落在她的臉頰上。

  慕南方的臉一片滾燙。

  她小聲,“我才不——”這句話還沒說完,繼續被他吻住,每當她說不想,都會被他吻到窒息,一直到了慕南方喘息不上了,她才小聲求饒,“我”

  她替自己找了一個好借口,半真半假,“我隻是擔心你。”

  男人摩挲著掐住她的下巴,空洞洞的黑眸看著她,“擔心我,不是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