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她的老人沒有回答，滿是老年斑而又粗糙的手緊緊抓著把手，不知是為了推秦晚走還是靠著它支撐著自己佝僂的身體。

  複健室後門的院子平時人就少，此時大雨滂沱更是空無一人。

  秦晚想要站起來，卻被這雨水凍得隻有打顫的力氣，甚至連呼救的聲音都小的被雨聲所淹沒。

  而此刻，顧景琛在住院部找不到秦母，護士看了監控後說秦母往複健室那邊去了。

  顧景琛不知怎麽的，心裏有絲不安。

  他跑去了5樓秦晚的病房，也是空無一人。

  腦海忽然閃過兩年前在警察局的一幕，顧景琛心一沉，立刻跑去複健室。

  雷聲像是被瘋狂敲響的銅鑼一樣，震耳欲聾。

  秦晚身上的羽絨服吸了水，讓她覺得整個人都被放在冰窖裏一樣。

  她牙齒不住地打顫，連嘴唇都隱隱泛了紫。

  身後的老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樣推著她轉著圈，哪怕她動作再遲緩，也不肯停下。

  “你……你，到底，要幹什麽？”秦晚艱難地說著。

  忽然，老人停下了，不停打顫的身子立在輪椅旁邊。

  兩字枯木一般的手抓著輪子，像是要把輪椅掀倒。

  但她始終是個老人，力氣不足，又淋著雨，比秦晚好不到哪兒去。

  秦晚咬著牙，想看清她的臉，但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隻能勉強看清老人那隻滿是恨意的眼睛。

  她一怔，有種熟悉感。

  可還沒等她細想，背突然用力一推，她整個人都摔了下去。

  冰涼的地板和雨水讓秦晚呼吸都窒住了。

  她驚懼地看著那老人從草叢裏扒出一塊拳頭大的石頭，顫顫巍巍地朝她走了過來。

  老人舉起石頭那一刹，秦晚瞳眸猛地緊縮。

  這一幕，和那天秦母用台燈砸上她那天太像了。

  可還沒來得及詫異，才恢複知覺不久的腿便是一陣劇痛。

  “啊——”

  伴隨著秦晚淒厲的慘叫，老人終於開了口，發顫的聲音罵罵咧咧著：“你該死……你們安家人都該死！”

  是秦母的聲音。

  秦晚眼眶一熱，腿部的疼痛伴隨著心疼折磨的她幾近崩潰。

  “媽——我是秦晚啊！”她試圖叫醒秦母，可換來的卻是她更用力的捶打。

  血漸漸染紅了她腿邊的一灘雨水。

  “救……救命……”秦晚泛紫的嘴唇蠕動著，眼皮越來越沉，連腿上的劇痛不知道何時都變得麻木了，“阿琛……”

  “秦晚——！”

  一聲熟悉的呼喚，讓秦晚將近模糊的意識重新喚醒。

  她睜開眼，看著滿臉著急的顧景琛朝她跑了過來。

  她下意識的扯了下嘴角，不知道那次飛機失事，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痛失所愛的模樣朝她跑過來。

  瘋狂的秦母被趕來的護士和護工抓住，而看到伏在地上，病號褲已被血染紅的秦晚紛紛都嚇了一跳。

  顧景琛將秦晚抱起，攬在懷裏，赤紅的雙目浸著慌亂，聲音都開始發顫：“秦晚！秦晚！”

  他輕輕晃著秦晚，手在觸碰到她冰涼的臉頰時，心陡然緊縮，痛的他差點癱倒。

  秦晚的腿微微抽搐著，聲音細小：“我，我……”

  話還沒說完，秦晚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秦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