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緊緊攥著被單，力氣似乎比做複健的時候還要大。

  “我需要向你解釋什麽？我什麽樣的解釋才能讓你滿意？”

  她一字一頓地說著，聲音也逐漸發顫，語氣更是不由地帶上了委屈。

  從認識顧景琛到嫁給他，再到離婚，她遭受了他多少冷暴力，無論是感情還是工作，他給她最多的東西就是一個冷漠的眼神。

  哪怕在這兩年裏，都記不起一點有溫度的回憶。

  顧景琛心底一顫：“秦晚……”

  “因為我沒死成，所以你要來踐踏我最後的尊嚴嗎？”秦晚低下頭，瘦弱的肩膀一聳一聳。

  顧景琛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起，下頷的線條繃著，每一個弧度都透著低氣壓的涼意。

  “噠——噠——”

  幾滴晶瑩的眼淚落在潔白的床單上，像是幾朵淺灰色的花。

  顧景琛一怔。

  這是秦晚第一次在他麵前哭，豆大的淚珠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每一下都帶著一股錐痛。

  他張了口，想要安慰兩句，一聲“秦晚”卻將他的話堵了回去。

  喬辰楓在門口就看見秦晚低著頭在抽泣，心一急，也沒看清旁邊的人是誰，直接走了進來從櫃子上抽出紙遞給她。

  “你怎麽了？”喬辰楓關心地問道。

  秦晚沒有回答，隻是睜著眼看著被眼淚浸濕的地方發愣。

  喬辰楓眉一蹙，才注意到身邊還有個人，他正要斥責兩句，卻見眼前人是顧景琛的時候，，滿是怒氣的眼神變成了詫異。

  “阿琛？你怎麽在這兒？”

  聽到喬辰楓的疑問，秦晚也驚訝了，她抬起頭，見顧景琛的眼神不知何時再次冷了下來，甚至比以前更要刺骨。

  顧景琛看著喬辰楓，想起他曾說“女朋友在這兒做複健”，那麽他的女朋友，就是秦晚嗎？

  他漆黑的瞳眸似是帶著濃濃的硝火氣：“看來這兩年你過得很好。”

  顧景琛的目光在喬辰楓身上，但秦晚知道這話是對她說的。

  而喬辰楓誤以為顧景琛是在跟他說話，回頭看了眼秦晚，也忘了剛剛的事，咧嘴一笑：“是挺好的，畢竟多了個人。”

  顧景琛壓著火，連嗓音都發啞：“挺好，挺好的。”

  他緊握的左手指縫中擠壓著戒指，似是想將它碾碎一樣。

  秦晚帶著些許殘淚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沒有解釋的意思。

  顧景琛頓時覺得他聽可笑的，悔恨了兩年，思念了兩年現在看來更像是自作多情。

  又或者是他該受著的，就像當初他對秦晚一樣。

  喬辰楓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顧景琛和秦晚好像認識。

  “你……”

  他才長了口，顧景琛忽然轉身離開，走的讓他猝不及防。

  秦晚繃直的背在顧景琛消失在門外那一刻徹底的軟了下來，她看向窗外的飄雪，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擦著眼淚。

  喬辰楓將手中的紙再次遞了過去，她才接了過來。

  隻是她沒有道謝，反而低聲說：“對不起。”

  “秦晚，你認識阿琛嗎？”喬辰楓忍不住問道。

  秦晚沒有回答，還是看著窗戶。

  顧景琛對她的刻板印象始終沒有改變，哪怕她再死一百次，也改變不了。

  她隻是抱歉，用喬辰楓來做擋箭牌。

  秦晚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