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完春節的最後一趟航班，顧景琛請了一個月的假。

  因為他已經好幾年都沒有休過年假了，行政主任二話不說就給批了。

  顧景琛換下機長服，才出了機長休息室，門口的陳燁攔住他，拿出了一張卡。

  “這是秦晚的，裏麵有她的錢，既然你要照顧伯母，就給你吧。”他聲音懨懨的，像是接受了什麽讓他有些喪氣的東西。

  顧景琛的目光在看到那張熟悉的卡時一暗。

  這是離婚那天他給秦晚的卡。

  他也沒有拒絕，接過後就放進了口袋裏：“你早該這麽做。”

  陳燁的表情又一次凝固，張了張嘴，卻又知道怎麽也說不過他，哼了一聲扭頭走了。

  顧景琛也沒有停留，直接去了養老院，將秦母送去了複健醫院。

  把她安排進病房後，他正準備去找陳醫生，身後喬辰楓的聲音讓他臉色一黑。

  怎麽他還在這兒？

  同樣，喬辰楓也詫異顧景琛怎麽還在醫院裏。

  “阿琛？”

  “……”

  顧景琛眉梢一抽，他竟不知自己還有看起來這麽麻煩的同學。

  喬辰楓倒是覺得有緣，十年不見，還在同一個地方碰到了兩次，隻是無意間，他看見了顧景琛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你結婚了？”他問道。

  顧景琛抿著唇，微微點點頭。

  喬辰楓笑了：“當初大家都說不知道會是誰能撼動你這座大冰山呢。”

  “你怎麽在這兒？”顧景琛手插進衣兜裏，語氣依舊平淡。

  “我的……”喬辰楓頓了頓，“女朋友在這兒做複健。”

  顧景琛低低地嗯了一聲，生疏之意是毫不掩飾，他看了眼手機：“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又一次撇開喬辰楓離開。

  喬辰楓倒覺他這人越來越無趣了，隻是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什麽樣的人，能受得了他這脾氣。

  想起秦晚一會兒還要針灸，他立刻回了病房。

  秦晚自從接受複健後，腿的知覺雖然回來了，但隨之而來的還有陣陣不適感。

  就好像下半身的骨頭被放在醋裏麵泡了三天三夜一樣，又酸又痛。

  護士將秦晚攙扶到輪椅上後，推著她走出複健室後，秦晚一邊擦著汗一邊道：“我自己回去吧。”

  護士有些不放心：“還是我送你回去吧，這裏離病房有些遠。”

  “沒關係，你忙去吧。”秦晚將毯子蓋好後，推著輪子就走了。

  喬辰楓送喬露回家了，外麵還在下雪，她閑來無事還是想下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剛到住院樓下的長亭中，雪下的更大了。

  秦晚靠著輪椅背，緊了緊身上的棉襖，看著滿天的飛雪，逐漸入了神。

  她想去看看秦母。

  但是她現在的樣子去，可能秦母已經不認識她了。

  活著在清醒的時候看到她還活著，是不是又惡語相對。

  她低下了頭，心裏直發悶。

  還有顧景琛。

  秦晚不認為他會和許彤在一起，哪怕他喜歡的不是她，她也知道許彤這種人顧景琛是看不上的。

  不過，兩年的時間，夠他找一個新的歸宿了吧。

  秦晚呆坐了一會兒，覺得沒趣，正將輪椅掉了頭，突然看見眼前的住院部門口走出一個讓她無比熟悉的身影。

  她眼眸一震，呼吸仿佛都被扼住了。

  顧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