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晚從醫院中出來時，外麵又開始下雨了。

  連綿的細雨，依舊是她最討厭的。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才往前走。

  這種天氣的出租車尤其難攔，等她上車的時候，全身幾乎已經濕透。

  剛將車門關上，她的手機便開始震動。

  在看見屏幕上的名字時，鄭晚的身體不由一凜，咬咬牙後，這才將電話接起，“喂。”

  “鄭小姐，溫總找您。”

  鄭晚握緊了手，“我現在在醫院……”

  “您已經找鬱時渺談過了吧？也沒有說服她對嗎？溫總已經知道答案了，所以才要見您。”

  助理的聲音中沒有半分情緒，鄭晚那緊握的拳頭頓時鬆開了，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

  電話掛斷，她垂下了眼睛，臉色不知覺得的變得蒼白，身體更是輕輕顫抖著。

  司機轉頭看了看她後，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你沒事吧？”

  “沒事。”鄭晚抬起頭朝他笑了笑。

  ——正好，去做個了結吧。

  ……

  鄭晚的電話過來時，時渺正在吃晚飯。

  她直接將電話接了起來，“鄭晚姐？”

  “你是鬱時渺嗎？”對方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鄭晚是不是你朋友？”

  時渺的動作頓時僵住，“你是？”

  “這邊是市二醫院，你能現在過來一趟嗎？你朋友出事了。”

  醫院……

  醫院！？

  時渺想也不想的站了起來，直接往外麵衝！

  外麵的雨依舊沒停。

  住院部和急診部隔了好幾棟樓，時渺跌跌撞撞的跑了一路，腹部的傷口發出撕裂的痛感，但她就好像感覺不到一樣，隻瘋了一樣的往前衝。

  終於，她抵達急診部的護士站。

  “她在哪裏？”

  時渺的渾身已經濕透，雨水順著發尾不斷的往下落，臉色蒼白。

  那護士被她嚇了一跳，還沒回答時，時渺又問，“她在哪裏？就是……鄭晚，你們剛才給我打電話的。”

  “哦，原來你也在這邊，病人現在被送入手術室那邊了，我帶你過去。”

  護士趕緊帶著她往前，“你是跑過來的嗎？哎呀你這傷口是不是裂開了？”

  時渺不斷的搖頭，“我沒事，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明明她今天看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

  “下體撕裂，大出血……”護士低聲回答了她的問題。

  時渺的腳步頓時停在原地。

  然後，她突然想起了當初在D國見到的鄭晚，又想起了今天鄭晚攥著自己手的樣子。

  她說，她求她。

  那個樣子的鄭晚，她從來沒有見過。

  但她是怎麽回答她的？

  她拒絕了……

  想也不想的。

  鄭晚當時又是如何反應的？

  時渺想不起來了。

  她的眼前有些發暈，心髒在那一刻突然跳動劇烈，血液衝上她的眼前，猶如一劑毒藥，直接注入了她的身體。

  ——她有些想要吐。

  而在那個時候，緊閉的手術門也被推開。

  時渺猛地抬起頭。

  出來的卻不是醫生。

  “你是鄭晚的家屬嗎？這是病危通知書，你趕緊簽一下。”

  “病危？什麽病危？”時渺的聲音艱澀顫抖，“她到底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