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沒有？”李嬌嬌伸手戳戳小清的手。

  小清小手一縮。

  動作有些大，李嬌嬌下意識看過去。

  她的手背上有一個舊傷疤。

  “給我看看。”李嬌嬌吩咐。

  小清老實伸出手來。

  李嬌嬌拉過她的手，看到掌心厚厚的老繭，看到手上到處橫亙著的舊疤痕，有些心疼。

  “以前你吃過很多苦吧？”李嬌嬌的眼底有些心疼。

  小清一頓，微微點頭。

  “以後不會了。”

  小清沒說話，隻眼眶更紅，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滾。

  她長這麽大，記憶裏沒有父母的關愛，也沒有親人朋友的關愛，現在做了小姐的傭人，倒得到了自己久違的關愛。

  她又是感動又是喜悅的落淚。

  五官更加扭曲了。

  “你瞧瞧，去洗洗。”李嬌嬌嫌棄的放開小清。

  小清一愣，撇了銅鏡中的自己一眼，尷尬的紅了臉，連忙出去洗漱。

  臉上都是花的。

  “小姐，小清感動壞了。”春香笑眯眯的說。

  “還是個孩子，卻吃了那麽多苦，以後我定會盡力護著你們，不讓你們受委屈。”

  這下好了。

  原本就有些感動的冬雪跟春香二人——也哭了。

  李嬌嬌哭笑不得。

  這讓她怎麽哄？

  ……

  李府上的幾個下人最近兩天得到個消息。

  聽說夏荷被人賣去了窯子，做了最下等的CJ。

  他們心裏蠢蠢欲動，想要去試試。

  幾人偷摸著，趁著沐休的日子去了那家店，點名要夏荷。

  老鴇子看著眼前的幾個下人身上穿的衣服，有些為難。

  “她隻接最低等的苦力，你們身份太高。”

  他們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下人，要是被人認出夏荷，怕惹來麻煩。

  “我們認識她，想去見識見識。”

  老鴇子為難。

  “給，我們給雙倍銀子。”

  老鴇子心一橫，咬牙點頭，同意了。

  幾人來到一間隻有一張床，一扇很小的通風的窗子的房間。

  床上一人未著一縷，一雙眼睛無神的看著房頂，各種痕跡遍布……

  這一幕，看得幾個下人渾身發熱。

  幾人也顧不上關門，直接撲上去，抱著夏荷就開始……

  夏荷一動不動，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任人欺負。

  事後，幾人站在床邊，嘖嘖稱奇。

  “要不是她被賣了，我們還吃不了這麽好吃的美味呢。”

  “以後我們經常來，反正也便宜。”

  “隻是她這樣，會不會熬不了多久？”一人擔心的蹙眉。

  “怕什麽？死之前我們多來就行。”

  幾人說著說著，身體又有些熱，眼看著時間還早，忍不住的再來了一番。

  門口來了幾個苦力。

  穿著露臂短打，半長不短的長褲，渾身都是灰塵，身上的汗味隔著老遠都能聞到。

  看到房裏的一幕，愣住了。

  正兩人兩人運動的幾人，看到幾個陌生人站在門口愣住，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快點。”幾個苦力眼饞的看著夏荷。

  幾人有些不好意思，提著褲子離開了窯子。

  回去的路上，幾人高興得不行。

  “我們要不要告訴兄弟們？”

  “還是別了吧？”其中一人有些害羞，不同意。

  另一個也不同意。

  一個沉默著不說話。

  這件事成了幾人共同的秘密。

  而夏荷，每天隻吃一頓飯，喝兩次水，吊著一口氣，不會死，也不會‘活’。

  李嬌嬌聽了下人回報，心裏的戾氣消散了些。

  仇人那麽多，一個個的報複，還要很久呢！

  幸好這輩子還有不少時間，她可以慢慢來。

  接下來還有秋月。

  秋月光明正大的叛主……

  她不能讓她不明不白的被自己賣了，她得讓她痛苦萬分的享受夏荷的遭遇。

  “秋月最近有什麽動靜沒有？”李嬌嬌問。

  “她最近一直待在府裏。”

  看來她隻是出賣了自己，並沒有其他可疑的點。

  “春香，去秋月家，將她的賣身契給她爹娘，就說她叛主，我不敢要她，將她還給她家裏，不要銀子，隻是不要這個人。”

  “便宜她了。”春香不滿。

  原本她還心疼這兩人，想要說些好話，可那日見著秋月，她就覺得以前的自己太過天真，就秋月這樣的，哪裏是什麽好東西？

  哪裏值得她家小姐原諒？

  “什麽叫便宜？”李嬌嬌冷笑，“她哥哥是個賭徒，最近正欠了債，債主正上門討債，她回去了，她哥哥能放過她？”

  春香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幸好她弟弟在這府裏做工，得了小姐青眼，幫著小姐跑腿。

  要她有這麽一個糟心哥哥，她肯定會很慘。

  春香沒再猶豫，小跑著去找到春城，兩人去了秋月家。

  將賣身契給她爹娘，兩人的眼底就有算計的光。

  春香厭惡極了這種人，但想到小姐的話，也沒有多說一字。

  兩人又跟著春香來了丞相府。

  “秋月，你爹娘找你。”一個前院的丫鬟進來喊。

  “爹娘來了？”秋月高興的往外走。

  她挨了打，腿腳不利索，但還是忍不住想念家人的心，一瘸一拐的去了大門口。

  “爹娘。”秋月紅了眼眶，喊。

  她沒看見兩人羞愧的眸子。

  “你這是怎麽了？”秋月娘上前拽著秋月，問她。

  話裏毫無半分關心。

  秋月卻覺得溫暖。

  她有半年沒見到爹娘了，十分想念。

  “都怪李嬌嬌。”秋葉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秋月的爹娘蹙眉。

  她女兒背叛了主子，李小姐都未曾責怪半分，隻是將她的賣身契還給他們而已。

  這樣心善的主子去哪裏找？

  自己女兒還覺得這樣的主子不好？

  兩人原本有些愧疚，聽了女兒抱怨的話，心裏倒沒有任何負擔了。

  反正養著這樣的女兒，以後他們也得不了好。

  兩人給自己的殘忍想了個完美的借口，心裏鬆了一口氣。

  “走吧，我們回家。”秋月娘扶著秋月往外走。

  外麵有一輛牛車。

  這車錢還是春香給的。

  多善良的主子啊！

  兩人忍不住在心裏感歎。

  “去哪兒？”秋月不解。

  “李小姐把你的賣身契給我們了，你以後就是自由身了。”

  “……不，不、不行，不……”秋月一個勁的搖頭，不肯相信。

  “你這是何意？”秋月娘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