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沉默一會兒，我點頭讚同，他意思是我應該呆在家裏，出來打工是多餘的，是不是在攆我走，看來守著亮子嬸嬸也要教育一下亮子了。

  我慢慢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還很燙，我舒了一口氣慢慢放下，言盡詞窮無可辯解。

  沉默。

  “我倒賣古玩，頗有心德，就以古時候的日常器物為例，隻要是時代久遠，雖然陳舊它往往會壓倒現代所謂的華美物件，也可以稱得上是貴壓群芳。亮子喝了杯茶不緊不慢地說道。

  情況有點不對，亮子腦袋被踢了。

  “茶是好東西，但它離不開水，若是沒有水，它就是一把幹草葉子，沒有任何價值，之前再怎麽采摘，再怎麽烘烤，加工再怎麽繁瑣最後也是枉然，而水的價值並不會被飲茶人認可，因為水任何人都能喝到，而名茶隻有達官貴人才能品得到，這也是人舍棄貴重的東西去推崇低賤的東西而不自知的一種行為。亮子端起茶杯說道。

  我無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真燙！

  亮子嬸嬸笑道：“你們慢慢聊，早點睡，我有點困了睡去了。

  我也無心喝茶了，也睡去了。

  亮子鼾聲如雷，我怎麽也睡不著，一個是因白天睡得太飽，另一個是因雖然以前也跟亮子辯論一些東西也沒有像今天這樣，雖然聽著有道理，但感覺哪裏不對。

  月光如雪，透過窗子照進屋裏，外麵被照得宛如白晝。

  我無心睡眠，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我抬頭看著明月，沒有異常，牆角草從裏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又說不清是哪裏。

  聽見有人呻吟聲，我尋聲找去，小心地推開門，房間並不大裏麵堆滿了柴草，中間的柱子上捆著一個麻袋，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我也沒多想，這剛才的聲音大概是出現了幻覺了吧，我就關上門走了出來。

  反正是睡不著還是出去走走吧，我翻過籬笆牆，反正籬笆紮的很矮省得開門。

  外麵除了雜草就是灌木叢，怎麽也轉不出去，最後總是回到亮子家門口。

  不知不覺東方發出微亮，天空已經破曉。我無趣地打算翻牆而入，屋門吱吱地打開，亮子嬸嬸手裏拿著菜藍子走出房門，正好看見我。

  我也不好再翻越牆頭了，隻好等著她打開柵門。亮子也從屋裏出來了，我落了個沒趣不好意思地說晚上睡不著出去走走。

  他們讓我回屋睡覺，我也拗不過，誰知回到屋裏躺下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亮子來到房間喊我吃飯，我也有點不可思議，怎麽睡了一天，也容不得多想就和他們坐在一起吃起飯來。

  桌上的飯菜很豐盛，清一色都是肉食，還擺放著酒，我有些詫異，搞不懂亮子在搞什麽名堂。

  亮子嬸嬸不喝酒，低頭喝著小米粥，我和亮子喝了一杯，拿起筷子吃菜時發現無從下筷，雞和肉都是整隻的放在盤子裏，並沒有切開，而魚我怎麽也下不去筷子，就愣起神來。

  “人們接受的了一種方式就很難接受另一種方式，哪怕很實惠，正如這些食物，如果切開分數盤，而人往往隻吃一盤就滿足，切開明顯是減少可食數量，不切人們又不肯接受，還會說吃相不雅觀。亮子用手撕了一塊吃著說道。

  我沒有說話。

  “酒是好東西，少飲能夠增加食欲，能夠促進血液循環，酒壯英雄膽，但也會因貪杯誤事，飲多智昏，顛倒人的秉性，但人還要以醉解千愁，到底是酒錯了還是人錯了。亮子自飲一杯說道。

  這飯沒法吃了，我勉強吃了碗小米飯。

  亮子嬸嬸依然在做著鞋子。

  一夜無話。

  天明起來的早，亮子嬸嬸備好了早飯，家常便飯一切正常，我可算鬆了一口氣。

  吃完早飯，亮子說我們釣魚去。我感到奇怪了，這裏沒有山也沒有水，隻是光禿禿的平地哪來的魚。

  亮子笑了笑領著我來到了柴房旁邊。他指了指地上的水盆，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水盆裏有一條大魚。

  我急忙彎一腰查看，兩隻眼正常，我鬆了一口氣。

  亮子拿出一支自製的魚杆，在鉤上掛上食物丟進盆裏。

  “你在搞什麽明堂，這樣能釣到魚？我感到好笑地問道。

  “有鉤有食物為什麽釣不到？亮子反問道。

  我頓時無語。

  “這樣就算能釣上來有意思嗎？我問道。

  “一樣是釣上來吃，有分別嗎？亮子說道。

  忽然我聽到“嗚嗚的聲音，好像有人被堵住了嘴，我四處看了看並沒有什麽發現。

  我坐在水盆旁看亮子無聊的操作，亮子好像樂此不疲，魚被一次次地釣上來，又被一次次地放進水裏。

  “這魚為什麽被釣了一次，還會上當被你釣到？我問道。

  “我怎麽知道，隻能說它傻唄！亮子說道。

  無語。

  對了，我來幹什麽的，是發現了怪石頭來讓亮子叔叔來瞧瞧的，現在石頭也沒有了，也沒有見亮子叔叔的必要了，看來可以走了，要是再這樣跟亮子呆幾天我佑計會發瘋。

  想到這裏我說道，亮子我出來這麽多天了，我明天就走了。

  亮子沉默了一會，嗯了一聲。

  晚上，吃飯的時候桌上擺滿了菜，樣子很好看，像都是素菜，可經過雕琢都顯得不同尋常。

  我似乎有些不高興，聽說我要走在搞歡送會嗎？

  “隨便吃，這些都是尋常的瓜果蔬菜，但經過人的雕琢身價倍增，似乎連味道都不一樣了，隻有雕琢它們的人才知道它們的真麵目，然而誰會向食客們說它們有缺點的一麵呢？人們讚歎不凡技法的同時可想過自已吃得是最普通的食物。亮子夾起一隻“鳥說道。

  今天晚上的菜也沒法吃了，我端起碗吃起麵條來。

  “你不從頭吃，你怎麽會知道這根麵有多長，你不一根根吃你怎麽知道有多少根？你不用心體會怎麽會知道製作麵條的辛苦？亮子說完夾起一根麵吃起來。

  我勉強把麵吃完，亮子嬸嬸笑嗬嗬地說道：“小雨，吃完飯看看這雙鞋合腳嗎。

  我一愣，這鞋是給我做的。

  “沒事，我腳上這雙還能穿，不用給我了。

  “你試試再說吧，你明天要走了也沒什麽送你的，這雙鞋就算嬸嬸的一點心意。

  我推卻不過就拿過來穿上，站起來走了走還挺合適。

  “很合腳。

  “合適就好，你就穿著吧。亮子嬸嬸說道。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總覺得亮子怪怪的，跟之前認識的簡直是判若兩人。

  月光似水，很安靜，鳴蟲也懶的叫了。

  沒有了亮子的呼嚕聲，這小子應該沒有睡著。我思前想後不知道他這兩天話裏是什麽意思，難道是逗我玩，讓我從外邊騙到他家逗我玩？

  “小雨哥，你說為什麽會有古今之分，秦始皇為什麽能滅六國而最後卻又亡國？

  果然沒睡著，我沒有說話，亮子又推了一下我，似乎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意思。

  “你說呢？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吧！亮子說道。

  “不對，我認為是因為他的態度，因為他自稱始皇帝的原因。我說道。

  “皇帝的稱號厲害呀，怎麽厲害了倒做不住？亮子說道。

  “商鞅有帝，王，伯三術，而秦孝公選伯術，隨著發展，秦國因伯術變強，到秦始皇的時候雖能滅諸國，這伯術蠻橫，怎麽能承載起治理帝王的偉業，不能長久有什麽奇怪的？我反問道。

  亮子不再說話，不一會兒就鼾聲如雷。

  我怎麽也睡不著，就爬起來出去轉轉，明天就要回家了。出了房門忽然聽到竊竊私語聲。

  好像從柴房發出來的，我輕輕地走過去，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柴房的木柱上原本綁著麻袋，現在變成火車胖子了，身邊還站著亮子。

  “亮子你不是在屋裏睡覺嗎，什麽時候出來的，火車胖子怎麽被綁在這裏？

  “你被鬼遮眼了，你怎麽來這裏兩次都沒有發現我？火車胖子說道。

  我一頭霧水，這哪跟哪呀。

  看我發愣火車胖子急了，說道：“這個哥們是真的，屋裏睡覺的那個是假的。

  什麽情況，難道是在做夢，不管了回去睡去，免得一會兒再出現恐怖的事情，想到這裏我趕緊往回走。

  “幹啥去？回來。火車胖子吼道。

  “小雨哥！亮子喊道。

  這時段不太平，晚上不能出門啊！

  他們兩個緊跟在我後麵，我快步地跑進屋，亮子從房間走了出來。

  “亮子快救我，有個和你一樣的跟過來了。我說道。

  亮子沒有說話，定在哪裏，沒有表情地看著進來的這兩個人。

  剛進來的亮子是我在夢中見到的亮子，衣服破損，身體用布包紮著，再看火車胖子一身狼狽樣，就是在夢中見到的，這怎麽回事。

  “快過來，他是假的！火車胖子喊道。

  “小雨哥！夢中的亮子喊道。

  身邊的亮子沒有說話，隻是直直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