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綺雯痛哭
作者:尚南山      更新:2022-04-09 01:08      字數:2618
  聽到翁百齡這話,劉綺雯差一點一頭栽倒,她扶住菜館的門框,片刻後才緩過神來。

  盡管隻是一會的時間,劉綺雯卻明白了,她知道翁百齡再次使用了無恥下流的招數,把她哥哥當做人質扣押起來了。

  他們的確是老鄉,劉綺雯從小長得就很美,十五歲時被稱為瀏陽一枝花,翁百齡比她大十多歲,那時候剛剛加入三青團。

  翁百齡曾經瘋狂追求過她,但遭到她的拒絕,翁百齡就汙蔑陷害劉綺雯的哥哥是共-產-黨-員,把她哥哥抓到監獄裏百般折磨。

  盡管這樣,劉綺雯依然不肯屈服,她寧死也不同意嫁給翁百齡,還好後來家裏有個親戚也是國民黨員,跟湖南省黨部有些關係,把她哥哥撈了出來。

  她哥哥出獄之後,一氣之下,真的加入了共-產-黨,成了一名地下黨員,不過就連家人也不知道。

  劉綺雯十六歲時為了逃避翁百齡的魔爪,就離開家鄉,加入了國民黨。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被康澤看到,就把她調到身邊做秘書。

  康澤並不好色,他隻是看中了劉綺雯的聰明伶俐和善解人意,還有一手不錯的速記手法。

  劉綺雯以為自己算是徹底逃脫了翁百齡的魔爪,孰料冤家路窄,藍衣社成立後,翁百齡也加入進來,還當上情報部的六處處長。

  不過此時的劉綺雯已經不是往日的弱女子了,她是康澤的秘書,翁百齡也就不敢再有邪惡的想法。

  康澤調走後,劉綺雯本來應該跟著康澤離開,可是路鳴對她的吸引力太大了,再說現在翁百齡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規規矩矩,似乎不會再對她下手了。

  她押注似的投身到路鳴這一邊,盡管心裏時有不安,但也隻能賭賭自己的運氣了。

  今晚似乎噩夢重來,她當然不相信自己的哥哥是共-產-黨-員,這一切都是翁百齡為了脅迫他就範做好的圈套。

  她並不懷疑翁百齡的話,以翁百齡現在的地位,給湖南省黨部打一個電話,隨便想抓什麽人都行,更可以隨便給任何人安上一個共-產-黨-員的罪名。

  “你究竟想做什麽?我告訴你,當年你沒有得到的東西,今天你也休想得到。”劉綺雯轉過身,剛烈地說道。

  “小劉啊,你想錯了,我沒有那個心思。真的沒有,我其實是奉了最高層的密令,在給你安排一項光榮的任務。最高層,你明白嗎?”翁百齡小聲說道。

  “我不信。最高層怎麽會知道我的存在?這麽重要的任務你會交給我?”劉綺雯冷笑道。

  “你跟我到包廂來,我跟你好好談一談,你就明白了。”翁百齡皮笑肉不笑道。

  “跟你到包廂?你做夢吧,告訴你,翁長官,我不會跟你到任何僻靜地方,我們之間隻能在公共場合見麵。”

  劉綺雯這些年經得多,也看得多,當然知道該怎麽保護自己,才能免受不軌男人的侵犯。

  她腦子裏還在盤旋著哥哥的事,不過也沒有太擔心,她知道隻要翁百齡還想利用她。

  不管什麽事情,在他達到目的之前,哥哥還是安全的。

  此時菜館的老板看不過去了,走過來笑道:“姑娘,你遇到什麽麻煩了嗎?”

  兩個人都沒穿軍裝,翁百齡穿著便服,劉綺雯的打扮跟上海街頭的女青年沒什麽兩樣。

  菜館老板以為是上海某個幫會中人,在糾纏一個女青年,不過老板心裏也納悶,按理說大晚上的,一個姑娘家沒人帶著,是不會獨自跑到餐館來的。

  菜館老板估計這位姑娘是中了人家的奸計了,約她出來的人放了她的鴿子,這顯然是對麵那個男人設的圈套。

  這種事也見得多了,老板甚至懷疑翁百齡會不會是個人販子。

  “我沒事的老板,我們認識,你們忙你們的吧。”劉綺雯心眼好,不想讓自己的事牽連到這家餐館,要不然明天翁百齡打個電話,這家餐館就得關門大吉。

  老板看了看兩人的神態,的確像是認識的,也就不再多管閑事了。

  “如果還想讓你哥哥活命,就乖乖跟我來,你要是敢走出這扇大門,我可不能保證他還能活幾天。”翁百齡不耐煩了,索性攤牌。

  “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麽?”劉綺雯還是妥協了,她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保證不讓你吃虧,行了吧。”翁百齡信誓旦旦道。

  劉綺雯跟著翁百齡來到了訂好的包廂,不過她並沒放鬆警惕,手伸進挎包裏,握住挎包裏那支小巧精致的槍牌擼子。

  這是路鳴統一為複興社女性人員配備的手槍,這是一款性能優良的世界名槍。

  劉綺雯已經打定主意,如果翁百齡真的對她實施強暴,她就直接開槍,打死翁百齡然後自殺。

  然而,劉綺雯想錯了,進了包廂之後翁百齡並沒有任何逼迫動作,他給兩隻酒杯裏倒了半杯了紅酒。

  劉綺雯已經想好了,酒肯定不喝,飯菜也不會吃一口,偏要看看翁百齡想幹嘛,能幹嘛。

  翁百齡看她不碰酒杯,也沒有說什麽,自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然後輕聲說道,請她來是要向她安排一項特別任務,貼身監視路鳴,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寫下來,然後交給他。

  “不可能,我不可能背叛路長官,他是個好人。”劉綺雯立馬回絕了對方。

  “誰是你真正的長官,我才是,而且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最高長官,你知道是誰吧?我可以告訴你,這項特別任務是最高長官親口下達的。”翁百齡陰笑道。

  “我不信,除非有最高長官的手令。”劉綺雯咬住不放道。

  翁百齡被她氣得發笑了,這是什麽事,能寫在紙麵上嗎?再說了,寫在紙麵上的命令還能是密令嗎?

  不過他拿劉綺雯也是真的沒辦法,都說鮮豔的玫瑰花有刺,這劉綺雯就是那朵最豔麗的玫瑰,雖然美豔動人,但是難以掌握。

  “不可能有手令,你在軍中也待了幾年了,這個規矩都不懂嗎?難道你還信不過我?”翁百齡佯裝氣憤地道。

  “我就是信鬼,也不會相信你,你自己知道怎麽回事。”劉綺雯也是亦真亦假地諷刺道。

  “那好,哪天我會在電話裏讓你聽到最高長官的聲音,讓你確認一下這是誰下的命令,這樣可以吧?”翁百齡實在沒轍了。

  “好吧,如果真是那樣,我服從命令。”劉綺雯無奈地說道。

  她畢竟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是她從軍以後就天天被灌輸的理論。

  身為一個弱女子,她也根本反抗不了最高層的命令。

  至於她哥哥的事,她沒有再問,她知道隻要她答應了翁百齡,為他做事,哥哥的安全就沒有問題。

  她也不會去求翁百齡放過哥哥,那樣做隻會適得其反,讓翁百齡得寸進尺、有恃無恐。

  劉綺雯在飯店沒吃沒喝,再加上受了點驚嚇,談完事情後就匆匆離開了。

  迷迷糊糊地離開了這家菜館,劉綺雯像個失血過多的人一樣,看什麽東西都視物不清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宿舍的,等她完全清醒過來時,她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了,中間有許多事她都記不清了。

  她好像答應了翁百齡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迫於無奈答應的,但她始終有所抗拒,不會去真正地執行。

  但又有一種力量,是那種黑暗的力量,魔鬼的力量在逼迫她就範。

  劉綺雯哭了,先是嚶嚶的啼哭,後來竟然放聲痛哭起來,好像不把心頭的那股惡氣哭出來,她就會被憋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