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拚湊碎片
作者:尚南山      更新:2022-04-09 01:08      字數:2632
  小澤征五郎是小澤征四郎的弟弟,他下麵還有一個弟弟,當然就是征六郎。

  征五郎跟哥哥一樣,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在學校裏學習的就是諜報作業,成績十分優秀,是個高才生。

  諜報作業是大本營參謀本部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開設的一個秘密專業,為的就是為陸軍大本營參謀本部培養優秀的情報官員。

  小澤征五郎比哥哥晚了兩屆,當小澤征四郎在上海剖腹自殺時,小澤征五郎正在陸軍參謀本部大樓裏的中國課任職。

  他接到哥哥自殺的噩耗後,當天就向課長請求,委派他到中國上海去完成哥哥的心願。

  大本營參謀本部中國課並沒有馬上答應他的請求,直到“一二八”事件後,突然決定把他派到了上海,全麵負責滿鐵的情報工作。

  虹口爆炸案發生後,於鶯兒第一時間就懷疑這是路鳴所為,不過她拿不出任何證據,沒法公開說出來。

  小澤征五郎根據於鶯兒的分析,二話不說,直接就認定,爆炸案是民國政府指派路鳴策劃的行動,金九等人不過是被民國政府和路鳴利用了而已。

  小澤征五郎手上掌握的炸彈還原這一項證據,雖然指向了民國政府有可能參與,或者支持,甚至可能是主謀,但畢竟隻是間接證據。

  至於跟路鳴有關,完全是小澤的臆想,他下了決心,一定要把路鳴牽扯到這樁案子裏,然後借此除掉路鳴,為哥哥報仇。

  炸彈基本還原後,民國政府的嫌疑是脫不掉了,這種炸彈隻有大型兵工廠才能製造出來,絕不是大韓民國臨時政府這幫土炮手能製造出來的。

  日本方麵向民國政府發出了強烈抗議,民國政府當然全盤否認,認為炸彈也可能來自外國,甚至可能是韓國臨時政府從黑市上買來的。

  日本人氣的要命,不可否認,上海的黑市確實能買到各種武器,小到一把手槍,大到機關槍,手榴彈當然更不缺,但是這種精密製造的炸彈顯然是定製的,絕對買不到。

  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確鑿證據,日本人也隻好咽下這口惡氣。

  這次日本大本營並沒因為虹口爆炸案責備滿鐵組織,他們事先的確做好了各種防範,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故全都預料到並采取措施防範。

  誰能想到,駐上海總領事居然私下裏出售空白護照,結果尹奉吉憑著一張外交人員的護照混進了會場。

  在牢房裏,日方審訊人員反複訊問尹奉吉,究竟是如何混進會場的,持有的什麽證件。

  尹奉吉堅持說,沒有任何證件,就是因為日語說得很流利,自稱是日本僑民,看守大門的軍警就讓他進去了。

  審訊人員有點懷疑,但也無法證實他說的是假話,的確,尹奉吉的日語說得太地道了,完全是純正的日本人口音,況且韓國人的外貌特征跟日本人幾乎沒有區別。

  如果不是尹奉吉自報家門,說自己是鮮族人,這些審訊人員也會把尹奉吉認定為日本人。

  所以後來關於虹口爆炸案的各種報道,這個細節都是這樣描述的:尹奉吉當年並沒有使用任何證件,完全是憑借流利的日語就混進了會場。

  至於那張護照,尹奉吉進入公園後,就把護照撕成碎片,然後放到便當飯盒炸彈裏。

  當炸彈爆炸時,爆炸引發的熾熱能量直接把那些碎片氣化了,就連一點碎屑都沒留下,可謂是最幹淨的處理手法。

  小澤征五郎看著桌子上厚厚的一疊資料,腦子裏回想著當天公園裏發生的爆炸案,他總感覺遺漏了什麽。

  整個事件中存在著一個盲區,感覺上存在,實際上看不見摸不著。

  他不知道究竟遺漏了什麽,但是一定非常重要,重要到可能解開虹口爆炸案的真相。

  “五郎,好好休息一下吧,不要這麽拚命。”於鶯兒走進來,一點不見外地抱著五郎的頭說道。

  五郎和他的哥哥四郎長得很像,於是於鶯兒就把對四郎的愛轉移到五郎身上了。

  五郎看到美麗的於鶯兒後,也跟哥哥一樣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女人,於是乎兩個人很快就搞到一起了。

  “不拚命不行啊,大本營天天在催問結果。”五郎苦惱道。

  爆炸現場勘察、審訊記錄還有當天在場的人的詢問記錄,他都看過了,接近拚湊成一幅完整的圖案,但似乎又缺失了很重要的幾塊碎片。

  他想要把這幾塊很重要的碎片找到,然後徹底還原事情的真相,這也是大本營參謀本部對他提出的要求。

  “事情不都明擺著嗎?就是金九指使尹奉吉製造了這次爆炸案。當然民國政府肯定是參與者、支持者,甚至是經費和工具的提供者,還有什麽疑問嗎?”於鶯兒有些不解道。

  “大本營想要的是關聯這幾方的直接證據,可是我找不到啊,找不到就沒法向大本營交差。”五郎揪著自己的頭發,在跟自己搏鬥。

  “民國政府也不傻,他們既然敢這樣做,肯定事先就想好了脫身的說辭。要我說就這樣給大本營發過去吧,至於缺失的關聯證據,可能隨著爆炸永遠沉入地下,再也找不到了。”於鶯兒說道。

  小澤征五郎點點頭,他也認同於鶯兒的說法,碎片已經沉入黑暗的深淵,無法打撈了。

  在小澤征五郎看來,於鶯兒不僅是一個美麗的女人,更是一個智慧的女人,她的直覺是對的。

  這件事情就是路鳴幹的,但是證據沒有了。這就是於鶯兒給出的答案。

  小澤征五郎深情地看著於鶯兒,他甚至有些慶幸哥哥死了,要不然他也得不到如此優秀的女人。

  當然哥哥的仇必須要報,路鳴必須要死,否則自己主動要求跑到上海來,為了什麽呢。

  “這個爆炸案明顯是路鳴的風格,我總覺得他的影子在其中晃來晃去,可就是捉不住。路鳴這個人太狡猾了,四郎就是上了他的當。”於鶯兒歎息道。

  小澤征五郎有一次在街上跟路鳴擦肩而過,兩個人至今還沒正麵打過交道,所以他沒有於鶯兒這樣的直覺。

  “路鳴身邊都有什麽人,能不能收買過來一個?”小澤征五郎問道。

  “沒用的,他身邊都是有錢人,比我們富有得多,根本收買不了。”於鶯兒失笑道。

  “那就看準他身邊人的弱點下手,凡是人都會有弱點,抓牢一個人的弱點就能辦成事情。”小澤征五郎陰冷地說道。

  “抓住他身邊人的弱點,我們能做什麽?”於鶯兒不解道。

  “可以讓這個人把路鳴誘騙出來,直接下手把他幹掉啊。”小澤征五郎惡狠狠地說道。

  “不行的,我都跟你說了,國內高層態度很堅決,不許我們對路鳴下手,要不然我早就動手了。”於鶯兒瘋子一般搖了搖頭,表情十分痛苦。

  “還不是武藤那個混蛋在保護他?管他呢,我們不能因為武藤就放過他。”小澤氣得直咬牙。

  “據我的消息不隻是武藤君,保護他的人比武藤君來頭更大。”於鶯兒歎息道。

  “難道是哪位大臣出麵說話了?”小澤征五郎表示難以理解。

  “可能級別還要高一些。”於鶯兒泄氣道。

  “啊,什麽,難道是首相發話了?”小澤征五郎真的要發瘋了,這個路鳴在搞什麽名堂,手居然伸到日本最高層了。

  “反正不拿到確鑿證據,絕對不能對路鳴動手,這是死命令。”

  於鶯兒的情報也是模糊的,隻是說日本國內有非常重要的人下過命令,不許對盛氏產業動手,不許對路鳴還有盛有德的親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