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達成協定
作者:尚南山      更新:2022-03-30 01:23      字數:215
  “畏難情緒?他們怎麽說的呢?”路鳴問道。

  “他們認為,川島芳子犯有這些罪行隻是內部情報,咱們手裏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能立案,不能立案又何來抓捕歸案?”康澤無奈道。

  “還要什麽證據,東北都讓日本人占領了,這不就是鐵證嗎?”路鳴氣得一拍桌子大聲道。

  “她現在是日本公民,咱們沒憑沒據地抓捕一個日本公民,這沒法交代啊。”康澤似乎也認同了這個說法。

  路鳴明白康澤的意思,他不是不同意路鳴的想法,也不是不相信路鳴的情報,但是缺少證據,就無法說服其他部門支持藍衣社的行動。

  路鳴心裏冷笑道:你們抓捕共-產-黨嫌疑犯時什麽時候講過證據了,對付日本人就要證據了?看來國民黨內戰內行、外戰外行還真不是汙蔑他們。

  “那就先搜集情報,等找到她策劃、鼓動這些事變的證據後再收拾她吧。”路鳴歎息道。

  “先盯著她,也隻好如此了。”四處處長苦笑道。

  “說說你們這兩天收集情報的情況吧?”康澤對三個處長道。

  “現在所有的線報還都沒上來,隻有黃科長拿到了淞滬警備司令部和上海警察局的一些線報,我們正在加緊對這些線報進行整理和分析。”四處處長道。

  黃炎寧現在是四處三科科長,情報部分到這裏的三個處,每個處下麵都有三個科,加上南京總社的三個處的九個科室,情報部一共有十八個科室,三十六個正副科長,據說這樣設計是因為符合道家大周天的概念。

  路鳴插話道:“大韓民國臨時政府那方麵的線報這兩天就能過來,日租界裏日本人的活動情況,可以基本掌握了。”

  “太好了,咱們現在就缺這方麵的情報。”五處處長笑道。

  “就缺這方麵的情報?共-產-黨地下組織的情報你們掌握了多少?”康澤冷笑道。

  “這個還真不多,康社長,這可不是下麵人辦事不力,而是去年、前年咱們連續對上海地下黨組織發動犁庭掃穴的打擊,基本上把中-共地下黨組織清除幹淨了。”四處處長笑道。

  “糊塗!”康澤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共-產-黨要是這麽容易被清除幹淨,就不是共-產-黨了,你們記住,咱們的首要大敵是共-產-黨,而不是日本人。”

  “康社長,我一直沒放鬆對共-黨的調查和偵緝,我相信他們仍然在上海秘密行動,但十分隱秘。來無影去無蹤。”六處處長語氣寒冷地說道。

  “必須給我挖出來,這是校長再三囑咐的事情。日本人隻能猖狂一時,共-產-黨才是咱們長久的敵人,日本人大不了占些地方,要些錢財,共-產-黨要的是咱們這些人的命。”康澤激憤道,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的路鳴。

  路鳴知道不表態是不行了,便道:“辛苦三位處長,雙線開展工作,一方麵要收集地下黨的情報,另一方麵也要利用他們的力量,共同對付日本人,這個尺度必須拿捏好。”

  “他們天天講鬧革命,要革誰的命?他們要革的是民國政府的命,也是要革咱們所有在座人的命。”康澤麵色鐵青,繼續按著自己的思路說道。

  “是,回去之後,我們加大對共-產-黨的情報搜集和分析。”五處處長有些膽戰心驚地道。

  三個處長滿臉焦慮,他們知道康澤是個笑麵虎,這家夥真發怒了比閻王都可怕。

  說康澤是笑麵虎,並不是說他看見人就喜歡笑,恰恰相反,康澤平時從來不笑,當然遇到路鳴馬上就笑,這是特例,就像他見到上司也得笑一樣。

  說他是笑麵虎是說他笑起來的時候就是要殺人了。

  所以當年跟康澤共事的人中流傳一句話:不怕康澤惱,就怕康澤笑,康澤一笑閻王到。

  “我的話可能說得重了一些,但不是危言聳聽,共-產-黨人不是自稱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嗎?你們別不信,他們真是。他們的生命力之頑強、複蘇能力之大,是我這麽多年來從未見過的,你以為連根鏟除了一個組織,可是用不上三天,他就能原地複活,就有這樣的本事。”康澤神色複雜地說道。

  “康社長說得對,我很讚同。”六處處長說道,“我親眼見過共-黨的神出鬼沒,他們管這叫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對付共-產-黨作戰,不管是在正麵戰場,還是在城市鄉村的地下隱秘戰場,我們都不能有絲毫的麻痹大意,不然的話,不知哪一天共-產-黨革命的鐮刀就來收割我們的腦袋了。”康澤說完後,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是。”

  這次三個處長都齊刷刷的起立回答。

  小會開完了,三個處長回去幹事了,康澤這才笑著對路鳴道:“我讓他們重點對付共-產-黨,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校長那邊我要有交待啊。”

  “這個我懂,康兄在上海不幹出點成績來,南京方麵怎麽提拔你呢,是吧。”路鳴直接把話挑明了。

  “我是這麽想的,對付日本人,安恭根的特別行動隊更有經驗,可以發揮主要作用,咱們的情報處可以分出一半精力對付共-產-黨,這樣兩不誤。”康澤嗬嗬道。

  “我覺得呢,對付共-產-黨要講技巧,現在日本人大敵當前,共-產-黨不是也說要抗日嘛,那就讓他們去抗日啊,咱們也好省點力氣,對不對?”路鳴拐著彎說道。

  “你說這話也有道理,”康澤想了想說道,“對地下黨采取高壓策略,不讓他們露頭,他們私下抗日,咱們就當是民間組織的行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看這樣行不行?”

  “康兄,要知道,我們在明處,共-產-黨在暗處,這對我們非常有利,不管誰抗日,功勞都記在我們頭上嘛。”路鳴示意道,“南京方麵肯定隻看我們交出的是什麽樣的成績單啊。”

  “嗯,你這個想法好!路兄,你現在也是社長,得給配備個副官和秘書,我看你對劉秘書挺欣賞的,要不調給你當秘書,再給你配個副官。如何?”康澤很高興,也算是和路鳴達成了某種心照不宣的協定。

  “不必了吧,康兄,我來來回回的,不可能總在社裏,沒必要配副官和秘書,如果真的有事情忙不過來的,臨時請齊副官和劉秘書幫幫忙就行了。”路鳴回絕道。

  他可不希望隨時都有一個人跟著自己,那豈不等於限製了人身自由嘛。

  “嗯,那也行吧,不過以後要是忙起來的話,你就得把副官和秘書都配備齊全了。”康澤道。

  “現在人手也緊張,等忙不過來的時候再說吧。”路鳴爽快答應道。

  離開會議室後,路鳴來到財務部,處理一些事務。

  袁紫苑的案頭上已經積壓了一些報表和各種經費申請單,因為不是很急,也就等著他回來簽發。

  路鳴大致都看了一遍,然後在一張張單子上簽字,簽完後就交給袁紫苑處理。

  “路鳴,你昨天找明珠吃飯都幹什麽了?她回家後就抑鬱了,跟我通了大半夜的電話。”袁紫苑問道。

  “哦,可能是吃飯時我跟明珠說了一件事,結果給她講鬱悶了。”路鳴笑道。

  一定是那個編碼解碼機器的事,讓明珠感到希望破滅了,搗鼓了兩年的密碼破譯,眼看就要成為無用的東西。

  聽風就是雨,這正是袁明珠的性格,所以當初袁紫苑失蹤,路鳴無論如何也不肯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你可真有本事,明珠心那麽大,什麽事都不往心裏去,居然能讓你給講鬱悶了。”袁紫苑嘲諷道。

  “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話趕話,結果就那樣了。”路鳴無奈道。

  路鳴並不擔心袁明珠,知道沒人比明珠心更大了,哪怕天崩地裂了,隻要還有一個存身處,她就會找到自己的快樂方式。

  按照以往的經驗,袁明珠幾天後照舊活蹦亂跳的,誰替她煩惱,那才真的是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