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霖警官，事情就是這樣！”許修齊安然坐在筆錄室內的椅子上，“其實，上次我和鄒開朗發生矛盾，事後也是你來做的筆錄。事情就是從那個時候埋下的伏筆，直至發生了，鄒開朗尋找雇傭兵劫持藍山靈的惡性事件。”

  許修齊未被帶上手銬，身前桌子上放了一杯熱茶，一切待遇都是特事特辦的情形。

  而且，與他交惡的林雲，從一開始就沒有再出現。

  所有情形都能看出，警局的高層都不想將事情立即惡化，刻意安排了一些處事較為柔和的人員進行接納。

  “事情倒是這麽一個事情，鄒開朗和雇傭兵那邊，口供都差不多是這樣。”焦霖頭疼不已，“但由於事件太過惡劣，沒有進行公審之前，你都需要呆在警局不能離開。”

  焦霖對這件本來送功勞的事情，卻頭疼不止。

  原因沒其他，在於警局的高層態度不明。

  以許修齊的情況，武力強大至超出常人理解又明顯沒有錯誤，根本就不應該扣押下來。

  即便由於案件的原因要扣押，也不是由區警局進行管理，應該是交給上級警局，甚至是梧江直轄市最高警力部門接收。

  可，當他將許修齊帶回局裏後，首先接到的命令，就是將這件案子全權交給焦霖所屬區局。

  或者說，這件案子直接交在了焦霖手上，直至完結。

  別說焦霖這樣在官場廝混了這麽多年的老警官，即便是新入隊的警員，也能知道這個情況是上級誰都不想碰案件，偏偏又不得不繼續處理下去，且是對待許修齊偏向惡意的方式去處理。

  用要配合案件調查的名義，扣押著許修齊和藍山靈，明顯是上級沒想好到底要怎麽處理許修齊，正在等待機會。

  不怕這麽做，會引起許修齊憤怒以強力奪門而去，又很明顯的是出於，一是看到許修齊願意配合。

  有欺負好人的嫌疑，不怕對好人起歹心會被第一時間反製。

  二是，高層也希望許修齊不配合他們的命令，這樣就自然而然將燙手事件甩出去了。

  隻要許修齊以武力拒捕，那麽針對他這樣的人員，肯定是更高的部門接手處理，不需要普通警局去煩惱。

  內裏這麽多錯綜複雜的關係，最終壓在了焦霖的身上，怎麽能讓他不頭疼。

  “我倒是無所謂，藍山靈畢竟是個女孩子，扣押期間你們應該注意點，不能讓她見到太多黑暗裏的不堪。”許修齊目光有警告之意。

  “你放心吧，這件事情誰敢馬虎，我第一個不放過他。”焦霖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我是真不明白，這麽明顯的事情為什麽還要走公審，直接以反動名義定罪就好了。雖然按照法律程序，是不管多大的惡性事件，都需要進行公審，給犯罪人爭取辯護的權利。可是這次的事情太大了，又過於特殊，罪名怎麽都逃不了，根本沒必要走這個程序。以前有類似的事情，都是直接定罪。”

  “可能是鄒開朗作為沒明顯作案行為的人，他家人正在動用力量，為他擺脫死罪。”許修齊不以為意，“這樣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庭外諒解，不就是最大的運作餘地麽！”

  “絕對不可能，這次的事件太過惡劣，不適用庭外調解等類似的規定，已經是威脅社會安危性質的案件，根本沒有調解的可能性。”焦霖堅決否定許修齊的推測，“要說能影響案件的力量，隻能是來自和你類似的強力人員或勢力，為了針對你故意從世俗角度逼難。”

  “你說的這一點，也不是沒有可能！”許修齊露出嘲笑之容，“可是不管怎麽樣，不都證明正義並不像法律規定的那麽簡單，因為律典本身就是能被玩弄的對象。而且，鄒開朗這樣為非作歹之人，必然在從中受利。”

  “絕對不可能！”焦霖再次重申他的信心，“事件影響太大了，絕對再沒有力量能左右當事人的結局，鄒開朗必定會被製裁。隻不過能通過運作，給你帶來一些困難而已。”

  “不如我們打個賭？”許修齊有著自己的自信，“雇傭兵作為被放棄了的人員，自然是死罪的結局已經定了下來。但是，鄒開朗由於他家裏在背後運作，加上那些針對我的修行勢力影響，最終是能逃過死罪的。甚至，他的罪名會非常輕，不用多久就能離開監獄。”

  “絕對不可能！”焦霖第三遍說起這幾個字，“他實際上是事件的主導人之一，沒有理由能逃過製裁。”

  “如果他不能逃過製裁，那麽進行庭審又有什麽意義？”許修齊輕聲笑了笑，“為了能讓鄒開朗逃脫罪名，給我一個下馬威，你不了解和你了解的那些力量，都會拚命運轉起來。”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力量到底指代什麽，可是律典絕對不會允許在這麽嚴重的事件上，出現開脫罪名的事情。”焦霖疲倦之色不減，“如果真出現這樣的事情，那老百姓就真完了，連伸張正義的底線都失守了。”

  “你等著看吧！”許修齊自信說道，“有時候黑暗比你想象的更有力量，擁有左右是非對錯的能力，正義在他們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真出現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麽做？”焦霖小心詢問，“畢竟你不是一般人，不是沒有實力的老百姓，你肯定會有自己的做法、想法。”

  將許修齊幾番辯論之言聽在心裏，焦霖動搖了信念，知道許修齊說得有道理。

  如果確實能保守律典、堅持伸張正義的底線，那麽鄒開朗的罪名根本不用等到公審來定罪。

  “我不是一般人，我甚至可以憑借強硬實力不接受這些世俗的約束。可是，更多接受這些約束的人，是一般人、普通人，他們麵對不公平的時候，又應該怎麽辦？”許修齊臉上浮現悲涼之色，“焦警官，作為正義的維護者，不應該去想我這樣的人麵對不公會怎麽辦。你應該想一想，身在自己的位置，怎麽樣才能在黑暗麵前維護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