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沒殺她，你心裏清楚，你以為你做的事能瞞過去嗎？”

  李奕銘狠狠的看著他，“你以為，這兩條人命，我們會放棄調查嗎？夜路走多了，早晚會碰到鬼的！”

  王謙突然平靜下來，眯著眼睛看著李奕銘，“嗬嗬，警察同誌，你說的什麽我不太清楚，但是我隻記得，你的煙挺好抽的，能再給我一根兒嗎？”

  李奕銘咧嘴笑了，“想抽煙？滿足你。”

  隨後，他給自己也點了一根。

  審訊室裏也因為李奕銘的突然出現，中斷了審訊，門口王虎也從外麵進來了，他點點頭，示意兩名問話的刑警出去。

  直到一根煙馬上抽完，三個人仍然沒說一句話。

  “我說，你累不累啊？”

  李奕銘瞄了一眼王謙的手，突然笑了，“這十年來，東躲XC的，沒好好睡過覺吧？”

  “我可沒躲過。”

  王謙笑笑，“我隻是想體驗生活而已，警察同誌，你說是吧。”

  “而且，我還是個好人啊，我可是幫你們尋找到了重要線索啊！我是良民！”

  李奕銘突然一把抓過王謙的右手，眯著眼睛問道，“看來你這個習慣還是沒改掉啊王謙。”

  王謙渾身突然緊繃，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此時，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正在下意識的碾碎這煙屁股，絲毫不顧及煙頭上傳來的溫度。

  然後，他愣住了，手一下鬆開了，任憑碾碎的煙絲和煙屁股落到地上。

  “喲嗬，這指紋，差不多快磨沒了啊。”

  李奕銘突然笑笑，“沒想到你還真是謹慎呢，當初在火海裏故意把自己的指紋燒沒了，還怕被我們發現了？”

  王謙撚了撚手指，放在鼻子前聞了聞，“我可不是故意，我隻是想救人，我可是見義勇為的英雄，警察同誌，你們就這麽把我抓起來了，不是寒了我的心嗎？”

  “那你怎麽解釋一下，崔玉華的屍骨周圍，還能提取到你的DNA？”

  王虎拿著一份報告重重的放在了王謙麵前。

  王謙看著報告，瞳孔猛地一縮。

  李奕銘一直在默默觀察著他，此時能感覺到到，他已經有點彷徨了，在思考他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他也知道，這之後的三五分鍾，是讓他認罪的最好時機！

  “而且，你知道，是什麽東西暴露了你的DNA嗎？”

  王虎突然出聲問道，“一整天和你接觸最長時間的東西，就是眼鏡。”

  “警察同誌，我覺得你好像搞錯了。”

  王謙嗬嗬一笑，“我從來也不帶眼鏡，我也沒有近視散光，這個並不是我的眼鏡。”

  “我知道不是你的。”

  王虎翻開報告，“這是，崔玉華死亡時的眼鏡，而這上麵，保留最多DNA的地方，就是眼睛能折過來的這個部分和鼻梁處，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我不知道。”

  王謙的嘴唇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他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不知道就對了。”

  王虎突然低下身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所以你才把眼鏡丟進下水井，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了，但是我告訴你，這上麵有殺害崔玉華犯人的指紋，也就是你王謙！”

  “不可能，十年前的眼鏡框架上，怎麽會出現我的DNA存留？”

  “嗬嗬。”

  王虎突然起身，臉上的笑容一覽無餘，“我一開始也覺得這不是真的，但是，即使沾上了一小部分的指紋，十年，二十年，即使是一百年，也能查出你的DNA！”

  “這是現代科學送給被害人的一份禮物！”

  王謙的臉色開始逐漸發白，他的攥成了拳頭放在腿上，整個人也縮成了一團，身子開始發抖。

  “你自以為是是嗎，你認為你這十年，把所有的警察都騙的團團轉，讓所有人都以為陳毅偉是你？還是以為你藏的很深？”

  李奕銘突然站起來，“十年前，你殺死了崔玉華，並且把她的屍體扔在了醫院後麵的下水道裏！”

  “十年前，你綁架了那個孩子，讓她的父母活在痛苦裏十年！”、

  “你以為瞞天過海了，但是偏偏我們又重新調查了這個案子！”

  “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你要完蛋了！”

  一字一句猶如刀尖，狠狠的插進王謙的內心，他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整個人麵露蒼白，眼神裏也開始出現無力感。

  “你又為什麽讓你的親弟弟代替你生活十年，而你隱藏起來了，別告訴我，你淡泊名利？”

  王虎突然出聲道，他也站了起來，停在王謙身前一米的位置。

  王虎膀大腰圓，一米八的身高，站在這就讓王謙感覺到有些壓迫感了，更別提他一臉橫肉了。

  “我...我弟弟農村來的，我讓他過點好日子怎麽了？”

  王謙突然低下頭，沉默了半晌後，突然咧嘴笑了，“我雖然很同情他們，但是這，和我有什麽關係？人又不是我殺的！有能耐你麽能拿出足夠的證據來證明啊！”

  審訊室一度陷入沉默，李奕銘還想問什麽，被王虎阻止了，他使了個眼神，兩個人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淩晨一點了，距離追訴期結束，還有六個小時。

  刑警隊裏人已經不多了，很多人都已經出去了。

  王虎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早上七點之前，把陳毅偉被軟禁起來的父母找到。

  他們就是指正王謙最有利的證據！

  “呼~”

  李奕銘走到室外，呼吸著有些冰涼的空氣，感覺頹廢之勢一掃而空，整個人清爽了不少。

  月明星稀，偶爾有浮雲飄過，映在地上一個個黑色的影子。

  “看情況，王謙是鐵了心不說了。”

  王虎歎了口氣，“現在就要等那邊的消息了。”

  “還剩下六個小時，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了。”

  李奕銘沒說話，他扔給王虎一根煙，“王隊，嚐試一下用手指碾碎看看，疼不疼。”

  王虎虎著臉，瞟了一眼李奕銘，隨後笑笑。

  “吧嗒。”

  打火機的火苗在空中搖曳著，點燃了煙絲。

  又多了一個橘紅色的光點。

  王虎二話沒說，直接撚滅，臉上的表情一點沒變。

  “是有點疼，不過還不致命，挺一挺總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