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圍攻黑石城(8)
作者:三零零七      更新:2020-04-16 23:56      字數:5351
  任何真氣地傳遞總是需要時間,而時間越短,這個過程便越恐怖。

  已經堪比數位九步巔峰大宗師的全部真氣,猛然全數爆發,沒有相當強橫的肉體,根本不可能實現,不要說是一個人的肉體,就算是匠神歐冶子鑄造的神兵,突然爆發這樣強橫霸道的真氣,能抗的住的也了了無極。

  現在,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的一劍之下,已經堪比數位大宗師的全部真氣,猛然全數爆發,雖然,一劍之下,就已經重創兩位九步巔峰的大宗師,但是,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的一劍之下,手中的劍就已經寸寸崩裂。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的一劍之下,江湖兵器譜上排名第五的月祭,就已經承受不住了,

  不論是那位南唐的護國公大人,蜀中蜀山劍派的那一位名叫李誌貴的長老或是武林盟主唐明顯,如果此時像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一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堪比數位九步巔峰大宗師的全部真氣,猛然全數爆發,下一刻也不可避免地,身體就會爆裂開來,就如同帝都城外的那一次九步巔峰的大宗師自爆一樣。

  為什麽?為什麽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可以做到這一點?為什麽他敢這樣做?

  那位南唐的護國公大人的眼瞳縮了起來,一粒雨珠停留在他眼簾前半寸處,反射出那淡淡的幽黑光芒。

  蜀中蜀山劍派的那一位名叫李誌貴的長老和武林盟主唐明顯兩個人都已經下意識裏察覺到一絲已經有些陌生地危險味道,那種已至死地的味道。

  當這些思緒像漫天雨點般刮過武林盟主唐明顯的腦海中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已經蔓延開來,一整個孤峰絕壁的山頂上,完全籠罩著一片血汙。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的輕柔右手已經拍碎了蜀中蜀山劍派的那一位名叫李誌貴的長老地胸骨,那一掌如熱刀入黃油一般突破那具單瘦老蒼的身軀,從他的後背裏伸了出來,被震成五瓣的心髒,在宛若靜止的雨珠簾下,以一種令人心悸地方式爆裂開來。

  蜀中蜀山劍派的那一位名叫李誌貴的長老已經死了,沒有人在心髒被捏碎後還可以活下來,他的身體已經完全爆裂開來,生息已絕,血肉已經散入周遭自然之中。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的這一掌乃全力而出,速速之快,令人乍舌,體內豐沛地真氣從他的手掌滲透出去,隨著一掌拍出,真氣不停向外宣泄!

  ……

  ……

  ……

  這樣地一幕,讓那一間格外古舊草屋中的南唐的護國公大人和南唐的兵馬大元帥範統兩個人乍舌,變化來的太快,兩個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然而,下一刻,那位南唐的護國公大人地眼瞳亮了起來,他眼瞳前不及一寸處地那粒雨珠還在空中懸浮,他已經明白,這樣的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不可能渡的過後麵的幾道天劫。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已經放棄了天劫,而且這也是他最後的手段了,這些人圍攻黑石城,不可能不留下一點代價的。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不是真正的武聖,最多算是半步武聖,他先前在山頂釋放出來的渾厚真氣是他用命換來的,燃血之法,以自身真氣,調動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然後,沸騰的血液通過皮膚和毛孔散發於周身天地之間,加強自身與周身天地之間的真氣的感應,從而調動大量的真氣……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早存了必死之心,才能如此不惜身體精魄地使用燃血之法,如此變——太——的手法,也就隻有必死之人恐怕才會如此不遺餘力的使用。

  燃血之法,本就是黑石城的秘法,早年間,黑石城會使用這門秘法的很多,但是,那一次任務之後,會使用這門秘法的人幾乎在那一戰之中死完了,現在,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之後,燃血秘法失傳。

  南唐的兵馬大元帥範統的眼睛更亮了一些,就如同一泓秋月,全無先兆地出現在一池碧水之中。

  蜀中蜀山劍派的那一位名叫李誌貴的長老已經死了,但是,那一間格外古舊草屋中,無論是那位南唐的護國公大人還是南唐的兵馬大元帥範統都沒有一點看在眼裏,更加不要說放在心上了,他們現在關心的是,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就要死了。

  當發現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是使用了燃血秘法的時侯,那位南唐的護國公大人他的反應便隨之而做了出來,變機之快,當世不作第二人想,他笑得如此開心,就像一個靦腆的小孩子。

  ……

  ……

  ……

  或許隻是百分之一彈指,武林盟主唐明顯就做出了反應,就快了百分之一彈指的時間,但很可能就是致命的時間差。

  武林盟主唐明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呼吸間,他地胸膛忽然高高的漲了起來,隨著這一呼吸,他體內的真氣,開始用最快的速度往自己

  地經脈內回轉,然後,從自己的右臂處迸發。

  這一刻,任何以肌肉控製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而像水銀和光線一般在人體內流轉的真氣,就從武林盟主唐明顯手中迸發,直直的對上了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的一拳。

  刹那之間,整個大山本體都為之一震,

  在大雨淋漓的孤峰絕壁的山頂上,一隻手,握成拳,從血霧裏伸了出來!從血腥無比的霧團裏伸出,就像是九幽之下探出來,要搜刮人間一世生靈的神手!

  這個場景顯得異常詭魅,那隻手忽然隱去了皮膚上的光芒,卻顯得更加可怕,在如此高速的境界中卻是一絲不顫,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穩定與力度,奇快無比地穿掠過那團血霧,朝著武林盟主唐明顯的胸口就轟了下去。

  在掠行的過程中,那隻手直接擊碎了雨霧,‘啪——’地一聲,碎裂的雨滴橫飛出去,滴在大青石上,瞬間就化成水霧,蒸發開來。

  那雨珠被高溫灼熱的真氣擊中,瞬間就開始沸騰了,化作了一陣水汽,彌漫在孤峰絕壁的山頂上。

  大雨淋在孤峰絕壁的山頂上,武林盟主唐明顯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頹然無力地掠向遠方,掠向孤峰絕壁的山頂上的那棵大樹,那株大樹轟然倒塌,碎成粉碎。

  那棵大樹身周方圓五尺內地青石,全數被武林盟主唐明顯體內暴泄出來地真氣,擠壓成扭成的立體切麵,或猙獰或悲哀地翹著尖角,迎接著孤峰絕壁的山頂上的大雨。

  這一刻,武林盟主唐明顯的體內就像是有什麽事物忽然爆炸,整個人地身體忽然暴漲一刻,緊接著開始縮小,然乎,就見鮮血從他地眼中耳中滲了出來

  一拳再出,‘嗖——’的一聲迅疾轟出出,直衝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胸口膻中,雖隻是一拳間的動作,卻隱約讓人感覺到有開山之勢!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要在第六道天劫來臨之前,將那三個人盡數殺死在這孤峰絕壁的山頂上,第六道天劫來臨,他,必死無疑。

  在武林盟主唐明顯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頹然無力地掠向遠方地時候,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左手虛握的空劍正斜斜地刺了出去。

  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手中的劍憤怒地顫抖了起來,淒厲地狂叫著,右手手腕一扭,劍勢向著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地腹部壓了過去。

  他左手地虛劍落空,緊接著一低頭,手中暴戾而又圓融地劍勢終於出現了一絲薄弱處,隻是這一刻他不得不避,因為他知道事情有變,而自己必須活下來。

  他地半邊胸口被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地一手拍地骨肉盡碎,看著慘不忍睹,一隻手掌已經深深的陷進了胸腔。

  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冷漠著低頭,左手一握,緊緊地握住了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手中的劍,隻讓這柄進入了自己腹中一寸。

  然而,事情並沒有完。

  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去勢未絕,一副要拚命的架勢,瀟瀟灑灑地劈了下來,‘噗——’地一聲,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一掌拍在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的臉頰。

  而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痛楚,這一瞬間,就見他調動全省的真氣,長劍再入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腹中一寸……然後,劍尖猛耀光芒,被強大地劍勢摧地片片碎裂,開出了一朵豔麗的花朵!

  這是一記恐怖地劍,成功地重傷了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

  而在此時,一個黑色地身影徒然出現,出現在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和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地身間,對著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的麵門一拳擊了出去。

  這一拳,沒有任何花哨,沒有任何技巧,隻是這樣簡簡單單,清清楚楚地砸了出去。

  一陣骨裂地聲音響起,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的身體受到了強大的真氣衝擊,毫無防備的,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的一顆腦袋就這樣爆裂開來!

  接著,就見他整個人地身體被橫橫地飛了出去!落地之時,強大的衝勢,直接直接砸碎了山頂的大青石,發出了‘轟——’的一聲悶響。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滿臉蒼白站在原地,四肢都在顫抖,他體內的那渾厚的灼熱的真氣已經帶著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那最後一拳擠壓出了他最後的氣血,此時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大雨澆在孤峰絕壁的山頂上,雨水靠近那一抹黑色的身影,轉瞬之間就變成一層薄薄的霧氣,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之中,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的

  頭發也亂了,有氣無力地搭拉在額頭上,眼眸內的平靜裏卻蘊藏著無數不知意味的情緒。

  他再也沒有力氣出拳了,身體的機能已經被毀壞殆盡,肉身已經到達崩壞的邊沿,體內經脈終究有極限。肉體的承擔能力,終究也有極限。

  但是,下一刻,他笑了,是一臉苦澀的笑容,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他這一生,也從來沒有這樣強大過。

  天上再次響起一道閃電,‘轟隆隆——’的雷聲,響徹整座孤峰絕壁的山頂,一直蔓延到數百裏開外。

  一個渾身是血的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他一麵咳喇著,一麵將黑色的長袍撕成布條。他的臉上一片堅毅沉著,雖然滿布著鮮血,卻沒有一絲驚慌,雖然不停咳嗽,但沒有中斷手中的動作。

  兩道人影緩緩的落到這座孤峰絕壁的山頂上,正是那一間格外古舊草屋中的南唐的護國公大人和南唐的兵馬大元帥範統兩個人。

  南唐的護國公大人和南唐的兵馬大元帥範統兩個人四隻眼睛望著他,可他卻像是根本感受不到,隻是低著頭動作,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別人會怎麽看,別人會怎麽阻止。

  他沒有想過在這裏還能看見她,然而,實實在在的卻看見了自己的愛人在自己麵前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都是為了他。

  為了他,她來了,為了他,她走了,那一年,他和她不能在一起,但是,現在,他和她在一起,以後,也會在一起……

  於是,他站了出來,將黑色的長袍撕成布條,將重傷後的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抱在身前,用那些布條緊緊地綁在身上,踉蹌的將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從地上抱起,麵對著這座孤峰絕壁的山頂上的兩個人。

  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靠在他的身上,她的胸腹部已經被打出了一個淒慘的大洞,鮮血淋漓,落在了他的身上,緊接著滴落在地上。

  那位芒涯山上的那名叫芒涯野賀的供奉的最後一劍,灌注了全部的真氣,這一劍在刺進去一寸,瞬間那些真氣就將她的五髒六腑攪碎……

  她的臉上是一抹淒厲的笑容,笑容裏卻是無比快慰,因為她在自己最愛的人兒身上,而且——她和他以後永遠也不會分開了。

  渾身是血的原雲周抱著渾身是血的琉璃水月,黑色的布條瞬即被染成鮮紅的顏色,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恐懼之色,隻是狠狠地盯著這座孤峰絕壁的山頂上的兩個人。

  他意思很簡單,他要和她在一起,誰要來攔?

  南唐的護國公大人和南唐的兵馬大元帥範統兩個人並沒有出手,他們隻是靜靜看著兩個人。

  南唐的兵馬大元帥範統的眼睛眯了眯,望向了那處,然而這位護國公大人隻是微澀地笑了笑。

  腹部一片大創的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奄奄一息的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很艱難地睜開眼,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黑石城的第一人一眼,唇裏滲出一些血沫子,微弱的聲音裏濃濃的那一絲意味依然還在:“我們以後能在一起了麽?”

  “月兒,不要說話了。”

  黑石城的第一人郎像哄孩子一樣哄著自己的愛人,兩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然而一切……應該已經結束了,第六道天劫之下,那一道黑影已經屍骨無存,那人已不再,從此世間再無黑石城的第一人。

  ……

  ……

  ……

  天劫來的慢,層層的劫雲從形成開始,要經曆好幾天的時間,但去的時候走的很快,就如這人世間的無常,先前還是暴雨狂風大作,此時卻倏然間風消雨停。

  天上烏雲驟然散開一道口子,露出厚厚的雲層後地天色。一抹天光就那樣清清透透地灑了下去,落在孤峰絕壁的山頂。

  而此時的山頂上,被這場巨大的風暴襲過後,看上去慘不忍睹,一片狼藉。

  狂風暴雨後,雨水先進行了一場衝刷,衝刷後,雨水又迅即向著山下流去,衝擊在玉石一般的絕壁上,形成了一截一截的鮮紅的瀑布。

  瀑布裏偶有一絲極淡的血腥的味道。

  天威過後,絕壁山巔山頂部的蒼穹已經漸漸露出真容,那些厚厚的烏雲被勁風吹拂,以一種肉眼可以觀察到的速度,快速向著西方的天邊行去,一片明湛湛的天光重新降臨在山頂。

  黑石城的第一人——原雲周走了,碧流湖上龍湖宮裏的前代聖女琉璃水月也走了。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山頂上隻有這位護國公大人一個人站著,多年大計得以實現,然而這位護國公大人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多少喜悅的神采,他隻是靜靜地站著,迎接著朝陽初升,顯得有些孤獨落寞。

  然而,這樣的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南唐的兵馬大元帥範統已經離開了。

  ……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