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星創公司開例會，報告本周內各自可能需要其他同事、藝人配合的活動，以及有沒有出差的計劃，避免找人時找不到。

  陸彥在會議室裏看了一圈，按照上周、上上周……這個例會持續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鍾，早上買的豆奶還冰著，等它熱起來變成常溫就不好喝了。

  “沒其他事，就散會。”

  “陸總，等等。”龔正連忙喊住，他是萬萬沒想到陸總才剛坐下，凳子都還沒捂熱就要散會。

  “你有事？”陸彥看著龔正，希望他不要一大早就給自己送什麽壞消息。

  “也不是我有事，是施導。”龔正解釋道，“昨天施導想聯係你，但一直聯係上。”

  “哦……”陸彥記得自己昨天去老年協會學****的秘笈，手機一直丟在家裏沒看。等晚上回去的時候，雖然看到了施文斌打來的電話，但……自己裝沒看見，不想在愉快的周末畫一個不愉快的句號。

  “他找我什麽事？”

  “兩件事。第一件是優視視頻網站向施導購買獨家播放權，出價一百萬。”龔正直視著陸彥，“施導的意思是他想問問陸總的意見，要不要賣，賣的話，這個價格合適嗎？”

  宋明白道：“施導劇組總投資算上陸總帶去的二十萬，也才一百二十萬，現在出一百萬賣網播權，對於一個新人來說，這個價格也還算有誠意。”

  龔正沒吭聲，他在等陸總的回答。

  陸彥雙手抱胸前，蹙眉思索。

  這個價格什麽的，他不是特別在意，在意的是網播權被優視拿走後，觀眾從原本的電視機觀眾，增加了網站視頻觀眾。

  網站為了收益，肯定會推廣這部劇，從而補足了《士兵突擊》沒有廣告宣傳這塊短板。

  怎麽想，自己也沒有理由同意施文斌把網播權賣給優視。

  “我的建議啊……施導最好不要這麽急著把網播權賣掉。”

  “至少在節目播出完前，不要賣。”

  陸彥也是有良心的人，不會說為了自己就完全斷別人的財路。《士兵突擊》的網播權施文斌依舊可以賣，但至少等係統結算，自己領完五十萬的補償金再賣。

  到時候《士兵突擊》因為藝人已經被係統強製解約，額外增加的星值也不會再被係統計算。

  這才是雙贏的局麵。

  “陸總。”宋明白提出不一樣的意見，“我倒是覺得讓施導快些把網播權賣點比較好。《士兵突擊》在電視台的表現如果不好，可以乘早把重心放到網播上，讓優視好好整理個推廣企劃書來，給施導、也給我們的黃老師更多的曝光度。如果在電視台的表現好……那就更加不影響網播權的買賣。”

  陸彥堅定道：“網播權絕對不能現在賣，至少等在衛視上播放完再說。”

  “關於這個問題，龔正你先這麽答複施導，如果他還非要堅持賣，我會親自去勸。”

  龔正點點頭，似乎早就預料到會得到這個結果。

  一旁的宋明白碰了碰龔正的手臂，試圖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龔哥，你也勸勸陸總，還是讓施導還是賣了網播權比較好。”

  但這次龔正沒有和往常一樣站在他這邊，反而道：“我之前的考慮就是不能賣，但沒想到陸總想的比我還細，要等到全劇播出完才賣，這招一下就把利益最大化。”

  “……”陸彥記得龔正以前是個從來不拍馬屁的人，怎麽現在……學壞了？

  宋明白則直接問道：“龔哥，為什麽你也覺得不賣好？”

  龔正道：“這就是第二件事了。”

  “陝秦衛視把這幾天的收視率發給施導了。他說他是導演，拍戲在行，但這些收視率數據什麽的，他從來沒接觸過，不懂，想請陸總幫忙分析一下。”

  “《士兵突擊》的收視率多少。”陸彥直接問道，他對於收視率數據也很感興趣。

  “0.81%”

  0.81？

  嗯？！

  陸彥眉毛徐徐舒展開來，這是好消息。

  十足的好消息。

  陝秦衛視麵向全國，雖然衛視自身的熱度肯定不比CTV、芒果衛視收視率那麽高，但一款所有衛視的電視劇的收視率及格線是【1%】，如果連1%都沒有，那就鐵鐵的撲街劇。

  在《士兵突擊》剛播出的前三天，自己每天在節目播出後都會立刻查看係統，查閱星值。

  漲幅細微，很安全。

  現在收視率低於1%，倒是意料之中。

  但嘴角抑不住的上揚，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晚上的噩夢都是《士兵突擊》爆紅的場景。

  早上醒來，涼席都被冷汗打濕出一個人形水印來。

  太痛苦了。

  太可怕了。

  配角變主角，施文斌又疑似偽裝呆比，導致網劇變上星劇，接二連三的打擊，真的令他對自己是否拿到五十萬，抱著很大的擔憂。

  好在現在不用擔心了……

  “龔哥，”宋明白喊了一聲，“《士兵突擊》的收視率這麽低，有點那啥……”

  “這時候就應該趕快讓施導和優視簽下網播權合同，免的優視他們反悔。”

  “如果是收視率低於1%的劇，網播權真不好賣。”

  “星創收藏的行業記錄裏就有這樣的例子。”

  “不少低於1%的撲街電視劇在倉庫裏吃灰，打包、打折賣給網站，都沒有人願意收，嫌它們拉低晚上的水平。”

  “現在難得有傻大頭來買賬，就應該盡快出手。”

  龔正笑了笑，宋明白是實習生時，就是他帶的，雖然這兩個月來，他靠著自己的讀懂了陸總的智慧。

  但這一次，自己不敢說超越了陸總，卻也和陸總短暫地站在了一塊過。

  “明白，你真的覺得優視的采片人是傻子？會願意買一百萬買低於1%的爛片？”

  “甚至，你有沒有想過陸總為什麽也支持不賣，反而要把劇從電視上全部播完了，才允許賣？”

  龔正這麽一點，宋明白是覺得哪裏奇怪，可就是具體說不上來。

  這次的事不是靠智慧就能理解的，它必須靠豐厚的行業經驗，宋明白正缺這一點。

  “龔哥、陸總，你們別折磨我了，快告訴我為什麽不賣網播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