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百公裏外的餘杭市，這裏的電視是搜不到合渭市的地方台的，能全國看的地方節目就隻有那些上了衛星的XX衛視。

  龔正給陸彥報喜：

  “陸總，朱老師自己寫的歌很有意思！！！”

  當時陸彥正在玩手機，看到屏幕上彈出這條消息的時候，心髒都嚇得停拍。

  “雖然作為年輕人感覺不是特別好聽，感覺市場可能也不大樂觀，但並不妨礙朱老師這首歌的好評。”

  陸彥的心跳才繼續。

  他抱怨到，這龔正說話大喘氣，搞得人一驚一乍。

  年輕人感覺不是特別好聽，市場不樂觀——有了這兩個條件，歌能有什麽意思？

  不放心，陸彥還是查看了下係統上的星值：

  【宿主】：陸彥

  【名下藝人】：朱超——項目《最炫民族風》—41584（星值）

  四萬星值，

  也沒什麽。

  距離五十萬星值還有不少的差距。

  不方。

  還有這《最炫民族風》的名字，聽起來也挺土的。

  “龔正，歌發到公司群裏，讓大家聽聽。”

  “那恐怕得等我們從合渭市回來才能聽了，歌存在CD裏，沒辦法傳。”

  “那也行，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後天吧，這邊電視台的領導好像找我們談合作。”

  嗯？

  “不準談，速速回來！”談什麽合作，要是一不小心搞火，搞出了問題怎麽辦？十萬解約金現在已經近在咫尺，可不能再有什麽意外。

  【weishenm……】

  龔正正打著字，後突地一頓，他想到上次私下酒會上宋明白父親家傳的職場秘訣——領導每一個舉動、行為都是有目的的，作為下屬需要多揣摩上司的意思，直到明白為止。

  這也是宋明白名字的由來。

  龔正往手機前方的地磚看了眼，排除雜念，集中精神揣摩陸總的命令。

  為什麽陸總不讓自己和朱超留在合渭市接受電視台領導的邀請，這不是可以做一波宣傳嗎？

  和他們合作，憑借地方台的人氣，可以給《最炫民族風》和星創公司增加曝光率，完全沒有理由啊？

  龔正眉頭緊鎖，他想，既然自己知道的事，那陸總肯定也是真的。

  可陸總知道了，還選擇拒絕，甚至語氣堅定，還明顯催促自己和朱超快回公司的意思。

  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龔正有些頭疼，他按照宋明白的辦法去揣測陸總的心思，但一直摸不到門道。

  “思考，這個方向是對的，隻是宋明白的辦法不適合我。”

  龔正決定用自己的辦法去解讀陸總行動後的深意。

  【如果我是陸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我是陸總，我手下的藝人遇到了地方台合作，我肯定就答應了。

  但我拒絕了……

  是因為……

  龔正恍然大悟，雙眸迸出智慧的光芒。

  “懂了！”

  “陸總不愧是陸總，深謀遠慮，是我小了，格局小了!”

  《最炫民族風》剛剛發歌，正處於風頭期。

  風頭期的這段時間的宣傳至關重要，合渭市的地方電視台才多大，在華宗國僅僅是地級縣市，整個縣市才幾十萬的人，就因為這麽小點的市場而錯過了整個華宗國的音樂大市場的最佳宣傳期，那真是罪過。

  眼下最正確的選擇就是趕緊回到公司，通過各大渠道宣傳《最炫民族風》，而不是拘泥於合渭市的電視台。

  還是陸總格局大，在第一時間就覺察出這麽多東西。

  要是沒有陸總，自己就害了《最炫民族風》，害了朱超。

  龔正心有餘悸，快速給陸彥發消息。

  “陸總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我和朱老師立刻回公司。”

  “嗯。”陸彥看著龔正的回複，總絕對有些不對勁，就好像有人拿著匕首在自己的身後，有種不祥的預感。

  ……

  當日，龔正和朱超拒絕了合渭市電視台的飯局，連夜定了高鐵票返回餘杭市。

  次日一早，他們在短暫的休息後來到公司。

  “你們回來了？這麽快？”陸彥看到他們的時候挺驚訝的。

  “早點回公司工作，現在的任務緊，耽誤不得。”龔正嘴唇邊長了個小泡，估計是出差累上火了。

  公司有籃子工作？陸彥想了想自己這幾天就是在蜘蛛紙牌和蜘蛛紙牌中度過，也沒有事可做，就等著係統結算。

  “先不說其他，把朱超的《最炫民族風》放出來聽聽。”陸彥說道。

  龔正找了台機子，把CD插進去，王姐和張冰冰也不請自來。

  她們挺好奇朱超這個土裏土氣的人能寫出什麽歌。

  蒼茫的天涯~

  綿綿的青山……

  ……

  歌放完，陸彥表情和當時龔正初次聽到時一樣古怪。

  過去的經驗沒辦法幫助他判斷這首歌會不會火，因此隻能借助別人。

  “冰冰，你覺得這歌怎麽樣？”陸彥問道，她是年輕人，能作為代表。

  “還行，能聽，但要我花錢給這歌打榜，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張冰冰回道。

  陸彥又看向宋明白：“你呢？”

  宋明白看了眼朱超，用溫和的說法道：“聽起來挺輕鬆、解壓的，偶爾聽一聽倒是不錯。”

  陸彥放心了，公司裏兩個年輕人都不怎麽喜歡，這歌就火不起來。

  “我就覺得這歌很好聽，很有節奏。”王姐認真說道，“這歌能傳我一份嗎？我帶回家聽。”

  陸彥一愣，隨後笑了。

  王姐不愧是人事資深員工，這多會做人，看公司的年輕人都不怎麽喜歡這首歌，就故意說自己喜歡，還要把歌下回家。為的就是給朱超一絲鼓勵。

  “朱超，你這歌肯定會火的，我們年輕那會就愛聽這樣的歌，隻可惜現在音樂平台都找不到我們喜歡的。”王姐繼續說道。

  朱超憨憨得感謝，陸彥則不以為然，沒把王姐的話放在心上。

  “陸總，接下去《最炫民族風》上傳音樂平台，是免費好，還是收費好？”龔正問道，既然之前已經揣摩出陸總讓自己速回公司的目的，現在就應該盡快落實，進行推廣宣傳工作。

  “不上任何音樂平台。”華宗國九億的網民，上傳音樂平台太危險了，至少在係統結算前，他不準備把歌放到音樂平台上。

  “不上音樂平台，公司怎麽創收？”龔正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賣唱片。”

  “陸總，認真的？”

  “當然。”

  龔正的五官頓時擰巴在一塊，現在都進入了數字時代，唱片店的存在等於音樂博物館，除了少部分的人為了情懷會去唱片店，現在的年輕人可能都沒見過這玩意。

  華宗國所有的音樂公司也都已經轉型，除了用來作為粉絲禮物或是活動紀念印個小幾百張的唱片，就根本不會大規模印唱片。

  會虧的底褲都不剩。

  現在陸總竟然倒行逆施，跟著時代、跟市場、跟潮流反著來。

  龔正用【如果我是陸總……】的法子也想不明白為什麽。

  “陸總，就算要發行唱片，公司現在也沒有閑錢來支付這筆製作費，且公司也聯係不到銷售渠道，現在的唱片店已經快滅絕了。”龔正試圖曲線救國，讓陸彥放棄到出唱片的想法，老老實實在音樂平台上發布才是王道。

  可陸彥早就想到了借口：“不礙事，我們就在自己公司網頁下掛個購買鏈接，然後讓人付定金，等有了定金，我們製作好唱片再郵寄過去。”

  計劃挑不出漏洞，反正龔正是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陸總，隻用唱片發售的話，網絡宣傳會成很大問題。”

  “那就不宣傳。”

  “……”

  “可一張唱片就一首歌，不合規矩，最少也得三首才好發行啊。”

  “規則，是用來打破的。”陸彥說道。

  他拍了拍龔正的肩膀，“一張唱片一首歌沒問題，賣的便宜點就行。別想那麽多，去找工廠準備出唱片，其他的事慢慢等著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