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南襄走過阿裏好奇的看了看小天和小小，特別是多看了幾眼小小，想到了什麽，驚奇的看著顧南封道：“師父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就是這個小女孩是不是？”

  “不錯，”長久以來縈繞在顧南封心間的問題得到了解決，他終於是找到了六兮的孩子，顧南封此刻的心情十分輕鬆，倒了茶放在小天和小小麵前，自己也端起茶來喝。

  “小小就是一直以來我要找的人，南襄你是大姐姐，”顧南封看了看小小髒兮兮的臉，還有身上的衣服，對南襄道：“你帶著小小下去沐浴一下，來不及買新的，就給她穿南瑤的衣服吧，我有話要和這位公子說。”

  南扶真人見這陣仗，知道顧南封一直在替六兮找孩子，既然人已經從外麵回來了，他也就回了自己房間。

  南瑤自覺自己不是最小的一個了，學著南襄對待自己的樣子，一本正經的拉過小小的手，“走吧，姐姐帶你去洗澡，洗花瓣澡，保管洗出來渾身上下都是香噴噴的！”

  “真的？我還沒有洗過花瓣澡呢！”

  南襄在兩個小女孩身後聽見這話，好笑了搖了搖頭，知道顧南封有話要和小天說，出去之後還帶上了房門。

  “大的這個是我師祖，小的兩個是我收的徒弟，如何？我沒有騙你吧。”

  顧南封看著小天，欣慰道：“你的擔心是正確的，正是因為你的警惕所以才能帶著小小平安生活到現在。”

  “我該叫你什麽？”

  “小天”

  “哦，”顧南封點點頭，喝了口茶，“你也是孤兒？你和小小是在怎麽遇見的？”

  “怎麽遇見的…”小天已經放下了戒備，想起自己當初第一次看見小小的樣子來。

  他緩緩的道：“當初我是在一處湖邊遇到的小小那個時候她才一歲多點大，被人拿著小被子抱著放在湖邊的木盆裏。”

  想起回憶，小天的麵色柔和下來，衝淡了他眉間自有的戾氣，“小小安靜的睡在木盆裏，蜷曲著就像小貓一樣，我本想裝作沒看見走開的，但小小突然就哭了出來，我沒辦法才把她救出來的。”

  “你自己也是個半大的孩子，為何不將小小送給別人養？”

  早在一見麵，顧南封知曉了小小和小天的關係就覺得困惑，將心裏的話問了出來。

  “給別人養？”小天過早的自己一個人討生活，小天渾身上下的氣質是不符合年齡的成熟，“一般這種隨便撿來的女童，哪裏會有正經人家想要收養的？隻有人販子還有青樓的老鴇會要小小，我豈會把小小送入狼窩？”

  短短幾句話就道出來其中的心酸往事，顧南封可以想象得到眼前這個少年是怎樣一點一滴的將小小拉扯到現在這麽大，而且小小的性子也是開朗活潑的，這一切都是少年的功勞。

  顧南封不能把小天真的當成一個正常的少年來看待，他是把小天放在和自己一樣的位置上來，平等的對小天正式的道謝。

  “小小能平安長到現在這麽大，都是你的功勞，我在此先代替小小的父母好好的謝謝你，有什麽要求你隻管提，我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的！”

  小天皺著眉看著顧南封，避開了顧南封的道謝：“我把小小看成自己妹妹一般帶在身邊，不是為了圖謀什麽。”

  他審視的看著顧南封：“小小確實是我撿到的，你不是第一個說是小小的家人來找她的，但你卻是第一個說出了小小右手腕的紅痣來，那麽，就請你給我說一說小小的父母究竟是誰，好讓我知道當初為什麽要拋棄小小！”

  “你誤會了，”顧南封趕緊解釋道：“當初是有壞人將小小從她父母身邊搶走了，自此小小就下落不明，她的父母傾盡全力找了很多年都沒有找到小小。”

  青山城確實是一個靠近西北山脈的小城，誰也想不到小小竟然會被人帶到這裏來，若不是南扶真人有一套既定的行醫路程規劃，顧南封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青山城這麽一個地方。

  “那小小的父母究竟是誰？”

  顧南封仿佛在顧忌什麽，一直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小天再次問道。

  “他們是當今的太上皇和六兮娘娘！現在龍椅上坐著的那位就是小小的親生哥哥。”

  顧南封想了想還是決定將這些都告訴小天知道，為了徹底打消他的疑慮。

  “什麽？”端著茶碗正要喝一口的小天聽見這話，立時驚得一口水噴出來，滿眼的不敢置信。

  “你說小小的爹是太上皇？寅肅皇帝？她娘是甄六兮？”

  “你沒騙我？”

  小天滿臉的不敢置信，就他活了這十二年裏 ，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太爺，連知府都不曾見過，更不要說皇帝、娘娘這種隻存在話本裏麵的人物、

  “確實如此，我告訴你也隻是想讓你做好心理準備，若是有什麽想要答成的心願，你隻管提，我也不是質疑你收養小小的目的，隻是希望你能因此有個好的生活。”

  人都是會變的，自從做了大夫以來，顧南封發現自己的心腸越來越軟，隻要是他知道的，不自覺就會替對方著想。

  小天確實是個好孩子，顧南封不介意幫他一把。

  “小小是不是回去就當公主了？”小天有些啞澀的開口問道：“我隻是一個乞丐，小小是公主，我們的差距太大了，況且她還有正經的親身哥哥，可是我還是想陪在小小身邊…”

  小天也是由一個老乞丐養到8歲那年，老乞丐把僅有的一件過冬的棉襖給了小天穿上，自己凍死在了某一天清晨。

  在沒有遇上小小之前，小天一直得過且過，養了小小之後，心中也有責任了，可以說小小就是小天能不斷掙紮著活下去的動力。

  “這…”顧南封不敢下定主意，他不知道寅肅知道後會是個什麽想法，隻能先盡力安慰道：“乍然回到父母身邊，小小一定不適應，你是小小唯一熟悉的人，小小需要你，想必太上皇那邊不會讓你離開的。”

  小天沉沉的看著顧南封，心裏各種情緒交織。

  ……

  南襄帶著小小收拾完之後，小小才剛吃完的糖葫蘆消化完，便給她點了粥並幾樣小菜，小小呼嚕呼嚕喝粥喝得很香，南瑤看見小小吃得香，也嚷嚷著要吃，兩個小女孩一道吃了加餐，鬧了一會兒就躺下去睡了。

  顧南封和小天說完話，給小天開了一間房讓他過去休息，過來就看見兩個小丫頭並排躺在床上，南襄正在給兩個蓋被子，見顧南封進來，趕緊蓋好對顧南封道。

  “師父，她們兩個剛剛吃了飯，現在睡著了。”

  “恩，”顧南封點了點頭，走過來看見燈光下小小恬淡的睡顏，忍不住的感歎道，真的是和六兮長得很像啊。

  “小小啊小小，不愧我找了你那麽久，”顧南封輕輕的放下小小的右手腕，腕下那顆紅痣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明顯。

  自從那日向六兮告別離京之後，顧南封一直沒有和六兮斷了聯係，兩人時不時的有寫信聯係，顧南封知道六兮正和寅肅在河南那邊出遊加上尋找女兒，六兮也知道顧南封收了兩個弟子四處行醫。

  剛才顧南封就將找到小小並將小天一並介紹了下，一起寄了出去，相信最多一個月，六兮就能收到消息。

  “師父，小小確定了就是你要找的人？沒有出錯？”

  對於小小的到來，南襄心情是複雜的，南瑤和小小的年紀一樣大，而顧南封雖說也是親手將南瑤養到了現在這麽大，但從今天下午一回來，顧南封就一直緊張著小小，幾乎連她也忘在了腦後。

  南襄怕顧南封又收了小小為徒，心裏的嫉妒一點一點在蔓延，表現出來的確實十分和善的一麵，顧南封沒注意到南襄有一瞬間一閃而過的表情，直接開口解釋道。

  “小小的模樣就和她娘一模一樣，我又豈會認錯？”

  “我已經寫信告訴她娘了，”顧南封豈會看不出來南襄在想什麽，軟了聲音下來，“你放心，你和南瑤都是我的徒弟，師父一定會好好待你們的，對了今天叫你看的書可有看完？”

  南襄得了顧南封的保證，心裏鬆懈下來，當初她厚著臉皮帶著妹妹貼上來，一下子就從每日打罵的生活變成了現在這樣安逸舒服，南襄當然不願意就此從這樣夢幻般的日子裏醒過來。

  “嗯額…”迎著顧南封拷問的眼睛，南襄支支吾吾起來，顧南封給她布置的任務，要看封書她根本沒來得及看，這下要一下子說出來，她怎麽說得出來。

  “回師父，我還沒有來得及看，”南襄小心的看了看顧南封，還是主動的承認了錯誤，等待著顧南封的懲罰。

  對於學習這方麵，顧南封一直管得比較嚴，南襄以前稍不注意就會被顧南封懲罰，哪知今天顧南封隻是點點頭就讓南襄下去補上，多的什麽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