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作者:山穀俗人      更新:2021-10-29 22:41      字數:3150
  六兮連忙將麵前的男子扶起,其實六兮挺不好意思的,柳大人是有正經的官職在身,自己雖然住在皇宮內,寅肅卻並沒有正式冊封自己,算起來還是一介平民。

  柳太醫姓柳名如風,今年剛過三十二歲,正是男子最好的年華,麵龐白淨,眉目溫和,聯想玉蟬說的他對誰都一視同仁,醉心醫術,自有一番獨特的氣質。

  六兮沒想到名滿京城的柳太醫會是這麽的年輕,她還以為是個德高望重的老太醫呢。

  “早就聽聞萊姑娘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傳聞中所說的一般蕙質蘭心,不知姑娘是哪裏不舒服?”

  玉蟬一來太醫院說六兮請他來清泉宮一趟,柳如風自然不敢怠慢,雖然皇帝還並未冊封清泉宮這位,但眼前的女子連太子都生了,位份什麽的還重要嗎?宮內宮外早就默認她為皇後了。

  因此他還以為六兮是哪裏不舒服了,提著醫箱就過來了。

  “不是,”六兮搖頭,直言道:“我有一個朋友他的病情有些特殊,”接著六兮將顧南封的病情及受傷的原因說了一遍,隱去了關鍵信息,“先前一直是我在診治,但最近發現他似乎對我的藥產生了抗性,痊愈的速度慢了下來,”

  六兮微微搖頭歎氣道:“我已經翻遍了醫書,都沒有什麽可以改善的法子,想來問問大人是否有穩妥的法子?”

  聽六兮這麽一通描述,柳如是有了大概的映像,但他不能斷然開口,“隻是聽你這麽說,不能親眼端看病人的病情,下官也不敢冒然給你藥方,我以前也醫治過一個病人,他的病情與你描述得差不多,”

  柳如是低頭回憶道:“我還記得當時給他用了一味關鍵的藥材,養真草,此草藥情猛烈,卻對你朋友的傷勢有奇效,隻是還需搭配百年山參調養。”

  六兮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養真草?怎麽從未聽說過?”

  “你自然是從未聽說過,”柳如是有些得意,“這是我發現的草藥,自己給他取的名字,當時那名病人情況複雜,已是抱了求死的決心,是我一味一味的給他試藥才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柳如是想想,讓玉蟬拿紙筆過來將藥房默寫下來,遞給六兮,“不知道你那位朋友的真實病情,這病的情況古怪複雜,這是我當時的醫治藥房,你斟酌著用藥就是,若是有什麽不妥的,再來問我就是。”

  沒想到困擾自己這麽多天的難題,就這麽迎刃而解,六兮還有些恍然,她接過藥房看了幾眼,確實是比自己現在的用藥高明不少,知道柳如風沒有藏私,很是感謝他。

  “多謝柳大人,沒想到柳大人能這麽快就解出了困擾我許久的難題,柳大人醫者仁心實在是叫我敬佩不已!”

  六兮真情實感的向柳如是道謝,這麽久以來,柳如是還是她遇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坦蕩君子。

  “不必不必,救死扶傷本就是下官的分內之事,姑娘不必如此客氣,能盡快治好姑娘的朋友才是最要緊的。”

  六兮望著柳如風笑得真摯的臉,怪不得玉蟬對他的評價那麽高啊,本人的魅力真的很大。

  ……

  得了柳如風的藥方,六兮根據顧南封的病情,自己斟酌著又添加了幾味藥材進去,剛治好了新藥就想快點過去給顧南封試試是否有用,想到前麵與寅肅的約法三章,六兮便來到禦書房。

  “這個時候怎麽過來了,”

  見六兮進來,寅肅正在拿著朱筆批折子,年底了,各地官員的折子是不要錢似的往禦書房裏送。

  這個要國庫撥銀子說要準備明年春耕,那個又上了一道請安折子,還有貧苦的州府上折子來要銀子準備過新年的,還要趁著這段時間解決好幾件牽扯重大的案子,又要準備藩王進京的事宜。

  整個朝堂上下忙得是不可開交,大家都想鉚足勁兒把事情都解決完了,安心過個好年。

  自從那日被麟兒撞見的與六兮的親熱,寅肅已經多日不曾與六兮有過親密,想人了就隻能讓六兮過來陪著吃個飯,吃完還不待歇息多久的,又得開始麵見新一輪的大臣。

  六兮也不要誰說,自己徑直進來坐在軟塌拿桌麵的鬆子糖吃。

  “新近琢磨出來了新的藥,算了日子也快到給顧南封換藥的日子,”六兮咽下去一塊糖,拿帕子搽搽嘴道:“不是說去顧南封那兒得帶上你一起嗎?就過來問你是否得空了?”

  “現在看來嘛…”六兮的眼睛在堆得小山似的禦案上看了一圈,狡黠道:“我得自己一個人去了。”

  這,寅肅是斷斷不想放六兮一個人過去的,但眼下他實在是走不開,糾結好一會兒,才妥協著開口道:“這樣吧,我派兩個侍衛和於二喜跟著你一起去如何?將近年關,外麵亂的很,侍衛也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

  “好吧,”六兮答應下來。

  這邊六兮剛下馬車,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按理說每次她過來都會有人過來迎接,怎麽今天這麽靜悄悄的?

  “就是這兒了?怎麽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於二喜有些嫌棄的四處看了看。

  一個三進的院子,再往北一點都得出城了,四周人煙稀少,看起來有點破敗的樣子。

  出發之前,寅肅專門囑咐於二喜好好看著六兮,特意交代於二喜要隔開其他男子與六兮的接觸,不要讓人與六兮產生什麽肢體接觸了。

  聽寅肅這麽囑咐著,於二喜還以為六兮是去見什麽小白臉來的,舉起三根指頭跟寅肅發了誓,就算舍了他於二喜的老命也要護住六兮的清白,不讓任何男人接觸到六兮半分,此話一出寅肅果然滿意了,說回宮就賞他!

  看來這個小白臉也不是有錢的樣子,於二喜的心放了一半。

  一行人直接推門而入,越往裏走六兮擔心的神色就更加重一分,到了顧南封的院子,所有人都圍在一起,著急擔心的不行。

  顧南封本是一人獨居,但六兮顧慮到他現在得了重病,便私自做主安排了幾個伺候的人,囑咐他們隻管照顧顧南封的生活起居,沒事不準去打擾顧南封。

  “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兒了?”

  六兮一見就知道事情不妙,趕緊過去將人分開,管事的張叔見六兮過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趕緊抹抹額頭上的汗水道

  “萊姑娘你可算是來了,公子已經發瘋癲狂了一個時辰了!”

  “什麽!”

  趕緊進去一看,兩個家丁緊緊的將顧南封壓製住,而顧南封渾身顫抖,瞳孔渙散,又不停的想擺脫家丁的壓製,整個人顯得狼狽又瘋狂。

  六兮過去蹲在顧南封的麵前,用力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搭了搭脈搏,脈象狂亂毫無章法,且顧南封是不是喉嚨裏還壓製爆喝出聲,聲音聽出來似是承擔了很大的痛苦。

  上下將顧南封檢查了一遍,六兮心裏有了大致的決定,又轉頭問張叔:“顧南封這幾日是每天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每次出現的時間有多久?”

  “就昨天公子突然發狂,隻不過經曆了一炷香的時間自己便好了,那時候我便想去起姑娘過來看看,公子趕忙製止了我,說沒什麽事,”

  張叔自責的繼續說:“公子說不讓我去我便沒去,誰知道今天就又發作了,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公子還是沒有半點好轉的跡象,萊姑娘,這可怎麽辦呢?”

  了解了大致的情況,六兮安慰張叔說:“依我判斷,顧南封這是以前的舊症加上此次的新病混雜在一起,產生了新的病症,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啊?”張叔不知什麽舊病新症,隻覺得六兮說得十分嚴重,還以為治不好了,哀嚎起來,“那這怎麽辦呢?我們公子還這麽年輕怎麽就得了這種怪病,真是不讓人活了啊!”

  六兮顧不得安慰心緒崩潰的張叔,徑直將才配好的新藥拿出來,倒了一杯茶將藥化開,對兩個壓製住顧南封的家丁道:“你們倆將他抬起來一點,隻要這藥下去了,你們公子就能安靜下來,很快就可以清醒過來。”

  初時顧南封並不配合,兩個家丁越是壓製他就越是反抗得厲害,角逐間差點將六兮手中的藥碗打翻。

  六兮立時一巴掌輕拍在顧南封臉上,訓道:“聽話,安靜點!”

  神智不清的顧南封不知為何頓時安靜了下來,六兮趁機將藥一下子給顧南封喂了進去。

  藥水已經喉嚨,顧南封的雙臂就軟了下來,六兮見藥效發揮作用了,指揮人將顧南封安頓在軟塌上,伺候的小丫頭見沒事了,趕緊進來將摔倒的茶杯和桌椅等收拾好。

  眾人都長舒了一口氣,還是萊姑娘有辦法,公子沒事就好。

  “好了,現在你們公子已經好了,不用所有人都圍在這兒了,該幹嘛幹嘛去。”

  六兮攆走了不相幹的人,認真的觀察著顧南封的神色,估摸著應該很快顧南封就可以清醒過來。

  果然,在六兮預計的時間內,顧南封睜開了眼,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靠近自己一臉擔憂的六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