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作者:
山穀俗人 更新:2021-10-29 22:40 字數:3261
甄六兮咬了咬唇,她知顧南封是擔心自己。可麟兒現在怎麽樣了,她一點也不知道,這讓她一個做母親的如何能忍受得了。
“你剛虎口逃生,可是那個人可有來尋你[可有來尋你]?”
顧南封接過女人手中搖著的蒲扇,自己扇動著,語氣沒聽出太大的動然。
但眼神卻是冰冷的很。
那個人……
無需說名字,甄六兮便一瞬就想到了。
舌尖頂了頂自己的上顎,滿腹的苦澀,她垂了眼眸,辯解道:“我不是因為他,我隻是想要去見麟兒,如今我隻剩下他一個孩兒了,我不放心他。”
搖扇子的動作突然頓了一頓,顧南封聽出女人語句中掩飾的悲傷。
她肚子的那個孩子,她雖不說,但自己知她是一人強撐著,明明心中萬分悲痛……
可,他不想要讓女人再受傷了。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
“你別想了,我不會同意你回去的。”
語氣堅決,讓甄六兮聽來一愣。她細白的手緊緊收抓著自己裙上的布料,也遂咬牙放了狠話,“為何要你同意?麟兒是我的孩子,與你並無關係,我這份心境你自然不懂。”
說完這句話,她便用力的撫了袖子,轉身走向了床畔。
麵對著牆。
緊緊的閉著眼睛,不讓自己的眼淚輕易流出來。
她知道自己那句話說的有多狠,顧南封對她的心意她也不會不知道。
可是她不行也不能。
隻能用這種言語上的淩遲和刀刃,將兩個人的關係割磨。
眼神垂地,顧南封睫毛輕輕顫了一顫,可拿著蒲扇手柄的股指卻已經泛白。
神醫在兩人談話時一直鼻眼觀心,並未插話,
眼下見著顧南封那種番神色,輕輕揚了揚眉頭,踱步走了過來。
點了點男人的肩頭,他放輕了聲音,“隨我出來一趟。”
兩人關上屋子的門,坐在門口擺放的兩張藤椅上。
一旁的木桌上用小火燒著茶,白氣滾滾冒出,不消一會,便雲散。
“你可知我為什麽叫你出來?”
“為剛才我與她所談之事?”顧南封臉上瞧不出來有多麽意外,似乎早有預料,“這件事情我是為了她好,神醫也不必再勸。”
從火上提起茶壺,倒入青瓷杯中,他勾了勾唇。
“誰說我是要勸你呀?我隻是提醒你一件事,一個人的身體或許能囚禁,但思想卻是萬萬不能的。”
他掃眼看見顧南封麵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
也不緊不慢,繼續說道:“那位姑娘要的很簡單,自由。隻是現如今她的愛比那些更重要。”
神醫略略一沉凝,繼續說:“你們一路過來恐不容易,是有仇敵吧?若是,真正想要保護這位姑娘,不如就去查查是怎麽回事?”
他一邊說著,一邊虛著小氣將茶杯中漂浮的茶葉吹開。
顧南封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清苦的茶水,那些難解的緒意,因為這句話漸漸有了線頭,可解開的趨勢。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將茶杯放在桌麵上,顧南封指尖點在木桌麵,輕輕敲點的響聲,透露出他此刻的情緒。
“但還要煩請神醫替我照顧一下她,我將事情查清楚了,便來接她。”
神藥砸了砸舌尖,心裏暗道自己的茶藝似乎越來越精煉。
好心情的點了點頭,“這話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一開始便為你們診病時,我便打算對你們負責,讓你們安然無恙的出去。”
說完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皺。
顧南封也沒什麽重擔了,道了一聲別,便走了。
遠遠瞧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之中。
神醫悠長的歎了一口,將杯子的最後一口茶喝入肚,便又回到了屋子裏。
“他走了嗎?”
剛推開門,便看見女子正依靠在窗戶,遠遠盯著竹林的那邊方向。
點了點頭,神醫恍然一笑,“姑娘先前說的那話的確有些狠了,也不擔心會傷到他……”
“我若真是接受了,才真是傷害他,我拿他是當摯[摯]友的。”
神醫算是明白了,搖了搖頭,走向藥桌。
……
顧南封先是到附近的市集上,置辦了一身方便出行的衣物,往自己的臉上蓋上了一張黑色[之前一直是黑色來著]麵具。
市集上的人來來往往,也有不少來往的商隊。
有的人身著一身黑衣,頭戴鬥笠,所幸顧南風這身穿戴也不算奇怪,不算引人注目。
從顧南峰身邊擦肩走過一群黑衣人,他們個個身材高大,腰間都配備著一把匕首。
原本隻是下意識的掃了一眼,可瞧見他們的穿著打扮,腦袋裏突然似想起了什麽似的,他輾轉了步子跟隨著剛才那一行人。
“那邊還沒有傳來消息嗎?”
其中一個黑衣人聲音凶惡。
另一個身姿修長,說話的語調不緊不慢,“沒有,當時我們回去之後隻留下幾個已經死了的手下,看手法來講,應該也有些底子。已經讓人順藤摸瓜,根據手法去找人了……”
站在一旁的小攤販,手指把玩著攤販上的物件。
聽到了黑衣人的那些話,他越發確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果然得來全不費功夫。
沒想到這麽巧就能夠在市集上碰到。
手上不自覺用了力氣,掌中的玉佩被斷成兩塊。
攤販老板又急又氣,“這位顧客,你這又是幹什麽?怎麽還毀我東西?”
玉佩原本是中間刻著一輪圓月,分成兩半之後,形狀恰似兩彎月牙。
顧南封抿了抿唇,將東西收進自己胸口,好好揣放著。
“東西,我拿了,錢給你。”從自己的袋子掏了銀子,端正的放在攤販的麵前。
他便迅速的跟上了那群,險些要消失在自己視線界的人。
那一群人轉進了一個僻靜的小胡同。
因為憂慮人一群人都是習武之人,弱勢太明顯的跟蹤恐會被發現。
顧南封便一直小心翼翼地與他們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在最後一個人即將拐進胡同深處時。
他便悄悄跟了上去,用手臂扭住了人那人的脖子。
哢嚓一聲,那人迅速暈倒了下去。
他出來之前,身上還隨身帶著神醫研製出的彌散藥。原隻是放在身上一會兒,以防有備無患,沒想到這時卻正好派上用場。
彌散粉能夠使人保持較長一段時間的記憶混亂。
將人拖走,把粉末,放在他鼻子底下讓他聞了一聞。
顧南封再將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來,換在自己身上。
便迅速的跟上了前方那群人。
“剛剛你去哪裏了?怎麽這麽慢才跟上來……”
先前那個開口說話的凶惡男人緊緊的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快。
用手拉了拉自己臉上的麵紗。
顧南封壓下了聲調,“剛才肚子有些不舒服,就停了一下。”
凶狠男人不屑的哼了聲,不過好在沒有懷疑,“懶人屎尿多。”
那身姿修長的男人,倒是多將眼神放在了他身上幾分,不過沒有一會,便移了開來繼續剛才說的事。
“上麵催的急,要是知道我們將人弄丟了,恐怕不會輕易放過。”
那說話凶惡的男子聽到他這話,似乎也進了情緒,手掌做拳緊緊的捏著,“我們好歹也是王國遺族,如今都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那女人死活已不甚重要了,還在乎什麽?”
“這句話有種你當著主人的麵前說。”
說話不緊不慢的男人似乎不欲作交談,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便轉身離開了。
凶惡男人捏住的拳始終沒有忍住,重重的砸在牆麵上。
突然撇到了顧南風,看向他的眼神,朝一旁吐了口唾沫,惡聲惡氣的道:“看什麽看你還想待在這裏?還不趕緊跟著走!”
說完也緊跟著轉身。
顧南封把自己臉上的麵紗又向上提了一提。
眼睛裏一片深沉。
他剛才絕對沒有聽錯,男人說的是王國異族。
看來這些人來曆非凡,背後有一個大人物正在操控著這一切。
若是自己能混進去,或能得到些什麽[怪怪的這個詞,難道不是真相、線索之類的?]線索。
將思路快速的捋清楚,他迅速混進了隊伍之中。
幾人迅速地出了城鎮,落過一小片郊野,最後到了一個莊子處。
天已經漸漸灰暗。
莊子的立碑刻字已經發白,旁邊生長著一簇又一簇的雜草。
偶爾有飛馳過的野兔竄過。
“唰……”
突然旁邊亮響一陣刃劍的聲音,凶惡男人將匕首飛插中了那兔子的肚腹。
手法極為犀利,狠中。
將那兔子提了起來,厚實的顛了顛。
兔子肚子上滾流的血液,瞬間沾了男人滿手。
“每次回去之前都要獻祭塔,殺些活物的,要是沒人抓住的話,就割自己的血吧。”
那凶惡男人捏著兔子已經破殘的肚腹,像是把玩著什麽玩意兒,裏麵的腸子與肉沫沾了滿手,也不見他停手。
獻祭?
顧南封眼神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饒有興致的意味。
從自己衣服腰間處取下了掛著的匕首,看了一看。
匕手上麵墜了一顆綠色的寶石,放在手中,極為厚實。掃了一眼周圍,他往森林深處走了一些,看見一隻飛疾而過的狐狸,用匕首一扔。
恰好穿過狐狸的眼睛。
鮮血直流,沒有了視線,便也隻能胡亂撞著。
顧南封不緊不慢朝一隻已經失去行走能力的狐狸靠近,從狐狸眼睛處取[下]下了匕首,又重重的插入肚腹。
男人連眼睛也未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