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你們在哪裏，怎麽一個人都沒看見。”

  他眉頭微皺，“回來了？那我派人來接您。”

  蘇霓裳疑惑，“接我，我已經到家了，你們在哪裏？”

  霍南呈沉吟片刻，才道：“我在盛景。”

  “什麽時候一搬回去了，小憂呢？”

  男人不語，不想提到關於這個女人的任何事。

  但霍鬱修說得對，真正的遺忘不是刻意回避，“走了。”

  “走了？走哪裏去了？你在說什麽。”

  “就是字麵意思，我讓人來接您。”

  他直接掛斷了電話，安排了司機過去接蘇霓裳。

  這件事不知道怎麽告訴自己的母親，幸而當初秦憂沒有讓他說她懷孕的事，不然事情隻會更加麻煩。

  或許，他這輩子真的要孤獨終老，斷子絕孫。

  不過沒關係，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當初痛苦不堪，備受煎熬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麽讓他害怕呢。

  一個小時後，蘇霓裳到了盛景，她四周掃視了一圈，最終把視線落在坐在沙發上的霍南呈身上，走了過去，“兒子，你說小憂走了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霍南呈合上雜誌，淡聲道：“媽，以後別再提她了，命裏無時莫強求。”

  蘇霓裳眉頭緊鎖，見霍南呈那樣，也沒有繼續追問，她還是很了解自己兒子的，“既然你想單獨生活，那我就回老宅了，有什麽事跟我打電話，知道嗎，不要什麽都憋在心裏，不管你現在多大年紀，在媽媽眼裏，永遠是我的孩子。”

  男人微抿薄唇，看著雖然這些年保養得挺好，但仍然抵不過歲月蹉跎的母親，她的眼尾已經爬上了細細的皺紋，那雙眼睛裏，是看透世事的滄桑。

  “媽，就住在這裏，好有個照應，父親離開了，應該我來擔負起照顧您的責任。”

  蘇霓裳眼眶濕潤，“南呈，你真是媽媽的好兒子，是媽媽對不起你，如果當初我好好保護你，就不會被霍嵩和高雅這兩個殺千刀的人下毒，害了你半輩子。”

  “是媽媽的錯，讓你有喜歡的人都隻能放在心裏，不敢追求，我以為你現在病好了，又和小憂結了婚，恩恩愛愛，會這麽一直走下去，但世事無常，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霍南呈麵色凝重，他這樣其實是對不起母親也對不起死去的父親，三十歲已過，婚姻和感情一塌糊塗，也沒有完成母親要抱孫子的願望。

  “媽，是兒子不孝，讓您擔心了。”

  蘇霓裳擺擺手，“別這樣說，你已經夠好了，媽媽以你為傲，真的，媽媽不逼你，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來，這輩子能夠嫁給你爸，生了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不遺憾，真的，媽媽一點也不遺憾。”

  她沒有責怪秦憂為什麽離開，也沒有責怪霍南呈這麽輕易放秦憂走，更沒有要求霍南呈再找女人，生個孩子出來。

  或許是之前的所作所為太過離譜，所以，蘇霓裳現在學會了換位思考，至少，她的兒子比大部分人優秀有能力，這已經很讓她欣慰了。

  霍南呈站了起來，“媽您長途跋涉一定累了，先回房間休息吧，晚飯好了讓人來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