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暈倒

  出了店，楚落落在淩巍身後幫他推著輪椅，慢慢地走著。

  淩巍仍是保持靜默，緊緊抿著嘴，也不看楚落落。目光直直地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楚落落無聊極了，食指無意識地在輪椅把手上敲擊，發出“蹬蹬”的聲響。

  其實楚落落最開始確實是無意的，幾秒後發現自己自然而然的動作。

  楚落落黝黑的眼珠轉了轉，手指敲擊幅度變大，開始故意製造出聲音。

  可即便這樣，淩巍也沒有製止她。

  楚落落見淩巍沒有反應，更加無聊了。心裏感歎著怎麽突然變成了一根木頭。

  走著走著，發現淩家的車就在前麵，司機正在停車，準備下來接他們。

  楚落落有個大膽的想法。

  她要逗一逗這個間歇性的木頭。

  因為輪椅一直是由楚落落推著，淩巍的手就閑下來了。雙手自然搭在膝蓋上，毫無防備地坐在輪椅上。

  楚落落停止了敲擊，五指開始慢慢手攏，抓著輪椅扶手。

  淩巍以為楚落落是突然良心發現了，或是自覺無趣，不再製造噪音。

  也就沒有理會她的突然靜默。

  而楚落落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楚落落見司機開門下車，朝這邊走來。於是雙手用力一推，將淩巍向前一推。

  同時大聲喊道:“淩巍！我不小心脫手了！”聲音中帶著誇張的驚恐，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調皮意味。

  楚落落的力度掌握得很好，並且前方是直線。憑她的身手，就算有什麽問題，也能立刻將輪椅抓回來。而且司機就在對麵，不會有什麽事的。

  楚落落抱著手臂現在原地，準備等輪椅滑一會兒再過去。

  突然，旁邊衝出了兩個正在追逐打鬧的小孩，一前一後，正朝淩巍前方跑去。

  “淩巍小心！”楚落落一看，心中大叫不妙，跑向淩巍。司機見狀，也跑過來。

  楚落落動作極快，剛要抓住輪椅時，隻見輪椅自己停了下來。

  楚落落到了淩巍麵前“幸好沒事。緊張死我了。”邊說手邊拍著胸口。

  此時淩巍慢慢轉過頭來，盯著楚落落。目光深沉，喜怒不辨。

  那張害羞時，讓人覺得有些反差萌的臉，精致的五官，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不同的作用。

  給楚落落的感覺就是疏離和不可接近。

  其實淩巍早已經反應過來了，在楚落落脫手的那一刻。

  隻是他也注意，到前方並沒有障礙物。於是遊刃有餘地動作著，準備自己推輪椅。

  兩個小孩衝出來的那一刻，他恰好調整好輪椅。

  楚落落看著淩巍，平靜又淡然，好像剛剛坐在輪椅上的，並不是他自己。

  “淩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完又心虛地撓撓頭。良心發現，好像自己剛才就是故意的。但總不能就這樣說出來吧！

  這個假的楚落落，真的是無心的嗎？淩巍想起她剛才突然停止的動作。

  可若是真要害自己，恐怕不該這麽明目張膽。

  否則也不會費這麽大的周折，偽裝成“楚落落”。

  淩巍不再看她，不帶情緒地開口:“嗬，沒事。”

  接著兩人便上了淩家的車。

  車子駛離商場，車內的氣氛，卻與來時截然不同。

  回家的路上，楚落落後知後覺，心裏有些愧疚。

  自己和淩巍開這種玩笑，好像並不合適。

  有一種，利用淩巍的弱點欺負他的感覺。

  恃強淩弱，這可不是她楚落落能幹出來的事。

  雖然淩巍，其實並沒有那麽弱。但依然讓楚落落有這種感覺。

  窗外的風景一一掠過，車內依然靜謐，兩人都沒有說話。

  楚落落看著車窗外，心裏數著經過了多少顆樹。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她實在是太無聊了。

  慢慢地，楚落落感覺自己身上有些異樣。

  這種感覺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增加，讓她越來越不舒服。

  身上癢癢的，不止一個地方，到處都癢。

  她很想伸手撓一撓。

  但自己今天穿的裙子。看看前方的司機，又用餘光瞟了瞟身邊的淩巍，巋然不動的模樣。

  要是現在撓癢癢，也太丟臉了吧。

  楚落落簡直欲哭無淚。

  可是身上越來越癢，像針刺一樣。

  “堅持住，一定不能在淩巍麵前像個猴子一樣撓癢癢！”楚落落心裏憤憤道。

  她急需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兩人一路無話，車內的氣氛實在太尷尬了。

  楚落落心一橫，不管了。

  於是率先打破沉默，試探著開口:“淩巍，剛才你有沒有被嚇到啊？”

  淩巍沒有看楚落落，自顧自輕輕搖了一下頭。

  楚落落又說:“是嗎，我感覺可嚇人了。”這當然是假話，楚落落什麽場麵沒見過。怎麽會這樣就被嚇住。如果說真的緊張了一下，也是怕淩巍出事。

  楚落落見淩巍不搭話。心想，難道我還拿你沒辦法了。

  “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淩巍。”

  淩巍閉目養神，依舊等楚落落自己表演。

  不等淩巍開口，楚落落開始講起笑話來。

  “從前，有一個人和一隻老虎被分別綁在兩棵大樹上。綁老虎的繩子下麵有一棵蠟燭，就快把繩子燒斷了。可是如果繩子被燒斷，老虎就會把人吃掉，結果人說了一句話，就沒被老虎吃掉。”

  “你猜他說了什麽話？”楚落落發問。

  淩巍閉著眼，“嗯？”

  見淩巍到性冷淡，楚落落氣餒了。但自己開的頭，還是講完吧。

  “他說happy birthday！於是老虎就把蠟燭吹滅了”

  楚落落幹笑兩聲，“哈哈哈，是不是很搞笑。”

  淩巍覺得楚落落是在沒話找話，於是反應冷淡，依然想著自己的事情。

  楚落落見淩巍眼睛都不睜開一下，也自覺無趣。摸摸鼻子不再開口，可身上依舊瘙癢難耐。悄悄用力抵住車座，想要緩解一點難受的感覺。

  淩巍此時並沒有注意到楚落落的異常。他仍然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她來到自己的身邊，到底有什麽目的？

  這時車子停下，楚落落感覺身上不止是癢了，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楚落落打開車門下車，瞬間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