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友？”

  方老眉毛挑了一下，靠在椅背上：“怎麽認識的？”

  “以前在一次海外行動中認識的，互相幫助過一些忙，就結識了。”

  阿良把手機放置桌麵，戴上金絲眼鏡，扶了一下說道：“他是海外一個公會成員，在那個地方掌握很多人脈信息，我花錢，他交換我需要的信息，一直都有聯係。”

  “你確定你得到的這些信息就是真的麽，現在又怎麽會成為魘組織的一員？”方老問道。

  “我確認。”

  “甚至在兩個月前，我和他還有著聯係，當時他已經離開了公會，自創建了一個公會。”

  “他的老婆孩子，我都清楚，這不會是假的，當時他還想拉我入他進的公會。”

  秦諾坐在一邊，淩風倒了一杯水過來，遞到桌麵上。

  秦諾點點頭，看著阿良說道：“這兩者間有什麽關係？”

  “在那之後，我跟他再沒有聯係，直到昨晚在爛尾樓碰麵，他也認出了我，我問他為什麽會加入魘組織。”

  “他的回答是，在兩年前，他就已經是魘組織的成員，我當時內心有幾分異樣，詢問他之前自己創建公會的事。”

  “他沒有回答，隻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為了那位首領的最終目標，因為立場關係，我沒有跟他繼續廢話，打算將他拿下來。”

  “但我反被傷了，在他體內出現了一隻鬼，那隻鬼一出來，萊特就陷入了癲狂，他眼裏全是對我的殺意。”

  “不過當他下殺手時，其餘小隊趕來了，他沒有猶豫，直接就走了。”

  阿良語氣雖是平靜，但麵目帶著幾分深沉，萊特離開時，留下一句話，下次再碰麵，一定會殺了他。

  秦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道：“這好像沒什麽奇怪的。”

  “什麽妻子孩子，自創建公會，都是他掩飾身份的必要，現在魘組織全麵入侵華夏，他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不是麽？”

  方老淡然說道：“我想說的，秦小兄弟都幫我說了。”

  阿良搖搖頭：“不。”

  “雖然很難解釋，但我認為萊特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麽，他甚至不是半鬼，之前的任務中，若不是我出手，他已經死於敵人手下。”

  “至始至終都不見他體內的鬼，為了掩飾身份，不至於把命都賭上去，並且，他對我隱瞞，又有什麽意義呢？”

  “即便我知道他是半鬼，又能引起什麽懷疑？”

  “並且，他的妻兒和女兒，我見過幾次麵，說的話，之間的感情，並不像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妻兒，誰又會狠心到，把自己家人都拉進水內呢？”阿良說道。

  方老推測道：“半鬼，可能是後麵進行了契約。”

  “至於妻兒這一點，我隻能說，你還是太年輕了，當人的演技上升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以真作假。”

  “你不應該去認為，你的朋友出問題，而是該認為，自己站在什麽立場。”

  “這個萊特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是，下次但你見到他時，毫不猶豫把他殺了！”方老的語氣帶著幾分責備。

  阿良從進入中樞局開始，一直都是優秀成員，因此他的職位以及排名，升的都挺快，這次在麵對所謂的老朋友時，卻投入了私人情感。

  這一點，讓方老挺失望的。

  阿良張了張嘴，說道：“方老，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魘組織的這些成員，都存在著問題……”

  “先這樣吧，五分鍾後還有一個會議，下次你匯報的東西，希望能比這次更有必要性。”

  說完，方老掛掉了電話。

  阿良無奈地按下了掛斷鍵。

  淩風站在一旁，沒有出聲，她還是第一次見阿良也會被方老訓斥。

  阿良站起身，收拾著桌上的資料。

  秦諾卻忽然說道：“所以你的猜測是什麽？”

  阿良看著秦諾：“什麽？”

  “你覺得萊特不對勁，內心應該有一個猜測吧？”秦諾交叉雙手，微笑地說道。

  “控製。”

  阿良吐出兩個字。

  “雖然不太實際，但對於魘組織，我覺得什麽都是正常的。”

  淩風愕然：“你是說魘組織整個團隊成員都是被控製的？”

  “是不是扯了點？”淩風說道。

  阿良看著他，麵色認真：“仔細想想，一個突然冒出來的組織，能夠在短時間內，擴張到這麽龐大，並且團隊性強、分工分明，幾乎每一步都做到沒有錯誤，這本身就不可思議。”

  “可他也說了，早就存在這個組織，並且籌備了這一項計劃。”淩風攤手說道。

  “可時間點是在兩年前。”

  “那個時候，驚悚遊戲剛出現，甚至還沒出現，他們建立這個團隊的目的是什麽呢？”阿良反問道。

  淩風眨眨眼，隨即聳聳肩：“建立來玩玩？”

  秦諾看著阿良，含笑地說道：“其實……”

  話還沒說完，廊道裏傳來一陣啼哭聲。

  秋菱抱著孟姐出來，後者哭的撕心裂肺，小臉蛋都通紅了。

  秋菱無奈說道：“孟姐又不睡了，要去看電視。”

  淩風非常識趣，立即到大廳裏播放了孟姐最喜歡的少兒頻道。

  秋菱抱著她到大廳裏，放在搖籃車裏，孟姐的哭聲才漸漸停止。

  看起來秋菱給累得不輕，擦拭一下細汗，拿著拖把又走了：“孟姐還吐奶了，房間裏滿地都是。”

  “我去拖一下，你們幾個大男人要看好她，知道嗎？”

  淩風笑著點頭：“放心吧。”

  在秋菱走了，阿良才重新看在秦諾身上：“其實什麽？”

  秦諾笑道：“其實我讚同你的猜測。”

  “之前我跟這個魘組織碰麵了幾次，都感覺到幾分異樣。”

  所有的魘組織成員看起來都是半鬼，但秦諾卻總感覺，那些鬼跟人契約的方式，不太一樣？

  但秦諾並不認為是控製。

  他們的行為、自我意識都具備自由性，與常人無異。

  他猜測是，類似於控製的一種。

  阿良隻是淺淡一笑，在他眼中，秦諾認同他的想法，又能怎麽樣呢？

  這時，大廳裏忽然傳來一陣銅鈴般的笑聲。

  是孟姐在笑，而淩風早不在大廳裏。

  孟姐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動畫情節，笑的異常開心，還用小手拍擊著搖籃車，幾乎要從裏麵翻出來。

  “這小子，答應的挺歡快，下一秒就不見人了。”

  阿良無奈站起身來，走過去把孟姐扶正回去。

  而孟姐全程盯著電視裏頭的畫麵，繼續亢奮地笑著。

  阿良瞥了眼電視屏幕，而這一瞥，目光直接就定住了。

  麵目一點點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