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黃壓壓的燈光下，已經擺滿了滿桌的佳肴。

  梅姨還精心擺放著，嘴裏哼著小歌，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秦諾和張瑜從房間裏出來了，剛想坐下，梅姨說了一句：“我看你們好像沒有洗手？”

  兩人都是一怔，接著連忙進了衛生間洗了把手。

  “這才是好孩子，手不洗，不知道得多髒，你們年輕人都不知道衛生的嗎？”梅姨一邊盛著湯，一邊搖頭說道。

  秦諾看了眼滿地的垃圾，甚至還看到幾隻死老鼠，扭頭對梅姨笑道：“阿姨說的很對！”

  令他慶幸的是，桌上的菜沒有什麽異樣，看起來很美味，秦諾也不客氣，拿起碗筷，就大快朵頤起來。

  張瑜看著瘋**飯的秦諾，有些啞然，他突然感覺後者上來，好像還真是衝著一頓飯來的。

  梅姨將圍裙搭在一邊，坐下來笑道：“吃慢點，別噎著了。”

  “看你這模樣，還以為你幾天沒吃過飯呢！”

  不過她看到秦諾這麽喜歡吃自己的菜，還是奔開心的。

  “主要太好吃了。”秦諾含糊不清說了一句。

  “那就多吃點，吃完飯，還有湯，梅姨熬了挺久的。”梅姨笑嗬嗬地說道。

  隨即看著自己的兒子，語氣又是一轉：“跟小秦學學，別什麽都沒胃口！”

  張瑜扶了扶眼睛，遲疑一下說道：“我知道了媽，以後不會挑食了。”

  夾起一根芹菜放進嘴裏，張瑜看起來隨口地問道：“媽，最近樓裏有什麽八卦嗎？”

  “你這孩子，每天都問一句樓裏有沒有什麽八卦，什麽時候也關心這些東西了？”

  “學校有一項調查項目，是關於成員鄰裏之間關係的，我想我們在這裏住了這麽長時間，好像都沒怎麽了解樓上樓下住戶，所以就問問了。”

  “這能對學業上有幫助。”張瑜說道，顯然他一開始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那是你，回來就宅家裏不出門，就隔壁鄰居你都不知道怎麽叫。”

  “你媽我可是社交小能手，樓上樓下的鄰居，都打過交道的。”

  梅姨半開玩笑回應兒子的話，見秦諾兩三下就吃光了碗裏的米飯，笑著說道：“我給你盛吧，再吃一碗飯，還是喝湯呢？”

  “湯吧。”秦諾用手指擦了擦嘴角。

  梅姨給秦諾盛了滿滿一碗湯。

  秦諾看了眼，湯裏的肉是黑色的，並且都要被煮爛了，忍不住問了一句：“阿姨，這是什麽肉？”

  “烏雞湯，怎麽了？”

  “沒什麽，看著就很美味。”秦諾低頭喝了起來。

  梅姨簡單吃了幾口，忽然想起什麽，說道：“說起來，今天我看到了一樓的保安老大爺，他看起來精神很差，聽說是身體不舒服，過陣子要回老家修養一段時間了。”

  “唉，這老了，身體各種毛病就出來了，更心寒的還是，兒女不孝順啊，剩自己孤苦伶仃。”

  “說幾句難聽的，哪天走了，都沒人知道。”

  梅姨歎息說道，顯然是在說樓下的保安老大爺。

  張瑜眨眨眼睛，問道：“那個保安大爺，應該沒事吧？”

  “他……沒傷害媽你吧？”

  梅姨奇怪地看著自己兒子：“你怎麽會想這個，那保安老大爺平時對我們鄰居好得很，怎麽會傷害我們呢？”

  張瑜低著頭，沒搭話，顯得心不在焉。

  小花走到他腳邊，抬頭看著他，張開嘴吐出舌頭，嘴角還滴著血，鬼知道它吃了什麽？

  它以乖巧地坐姿坐在一邊，眼巴巴看著張瑜。

  張瑜心裏有些惶然，不安地挪動了一下椅子。

  “你這兩天怎麽都不搭理小花，以前不是一回來，就抱著小花，跟他親近的嗎？”梅姨問道。

  張瑜勉強笑道：“最近學習壓力大，沒什麽精神。”

  “那就多好好休息。”一提到學習，梅姨眼神總是能溫柔下來，她希望自己的兒子足夠出息，但也希望不要壓力過大。

  晚餐過後，梅姨收拾餐桌，拿起碗碟進了廚房內。

  秦諾坐在客廳，推開桌上的垃圾，找了個能吃的水果吃了起來。

  一邊的小花，仍是呲牙咧嘴看著他，充滿惡意，因為秦諾坐在了它的位置上。

  張瑜看了眼秦諾，轉頭對廚房裏的母親說道：“媽，小秦說今晚他想留下來，跟我一塊睡。”

  梅姨自然是樂意，意外地說道：“當然可以啊，難得你們兩個有這麽多話題，小秦一個人在家，估計也挺害怕的吧？”

  秦諾看著張瑜，做了個迷惑的手勢。

  “晚上睡覺不安全，留在這裏，我媽會保護我們，你不是還想弄清楚怎麽回事麽？”張瑜考慮的很周全。

  他這樣說，秦諾也沒意見了。

  畢竟很可能，整棟公寓就他們兩個人是正常的。

  巧在這時，房門那邊忽然又被敲響了。

  很粗暴，門框都掉落了陣陣石灰！

  “隔壁的小孩又開搗亂了！”

  “他們的家長真的不好好管管，影響到我兒子作息學習，到時考研失敗，我一定上門討個說法！”

  梅姨從廚房裏出來，用圍裙擦了擦手，眼睛露出來寒光。

  她對客廳裏秦諾和張瑜笑道：“沒事，你們看會兒電視吧，我來處理就好！”

  說完，轉頭從工具箱裏，拿起了一個鐵榔頭。

  張瑜眼皮一跳：“媽，你……悠著點兒？”

  “小孩調皮，大人不管，小小教訓一下而已。”

  “放心，媽有分寸。”

  說完開了門，出了外頭。

  然後，就是一片安靜。

  看著不斷灌入冷風的門口，張瑜不安地說道：“要不我們出去看看？”

  雖然母親也變得不正常，但作為兒子，他還是無時無刻擔心母親的安危。

  他說著，正想站起身，梅姨又回來了。

  反手把門關上，手裏的鐵榔頭被染紅，沾著一些頭發。

  “沒事了，它們哭著跑了，估計以後不會來了。”梅姨笑著說道，隨手將榔頭丟在一邊，繼續忙活自己的事了。

  張瑜看著榔頭，麵色很不好看，嘴裏低聲說了一句：“一定要想辦法結束這一切。”

  “我媽這樣太可怕了！”

  秦諾則是思量道：“其實我更在意的是，如果這一切結束了，樓內的住戶會恢複正常嗎？”

  張瑜肯定地點頭：“會的。”

  接著，他拿出手機，看著上麵的時間點，說道：“時間快到了，那東西應該快出來了，咱們走吧。”

  “去哪裏？”

  “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