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好處。”

  看到這四個字，秦諾有些好笑，心說這鬼還挺現實。

  似乎是看到秦諾似笑非笑的笑容，牆壁鬼有些不安，牆上的字又變化了：“一點點好處也行。”

  秦諾倒也幹脆，對待不算太惡心人的鬼，他都是友好的，取出一塊太歲肉：“嚐嚐這個？”

  牆壁抖動一下，密密麻麻的裂紋出現，接著一顆腦袋從裏麵探出來，光溜溜的腦袋，上麵還掛著各種粘液。

  它有些不安地看著秦諾，又盯著他手裏的太歲肉。

  秦諾笑道：“怕什麽，這又不是什麽毒藥。”

  “你能告訴我有用的東西，後麵還有。”

  頭顱眨了眨眼睛，這才探出頭，一口咬在太歲肉上。

  咀嚼幾下，那頭顱頓時抽動起來，露出驚喜的神色，那模樣，像極了第一次吃到美味的食物，眼睛就差發光了。

  牆上的字跟著變化起來：“這什麽東西？”

  “你甭管，回答我滿意了就還有。”秦諾微笑說道，他知道對方的饞蟲已經被自己拿捏了。

  牆壁鬼倒也幹脆，直接變幻牆上的字。

  “瘋子是個精神很敏感的人，他總是認為自己老婆出了軌，尤其是看到老婆的肚子日漸增大，愈發地懷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孩子出生後，他時常盯著自己的孩子，五官不管怎麽看，都跟自己沒有任何相似度。”

  “然後呢？”秦諾平淡地問道，大概地料想到什麽。

  “妻子在瘋子出去那一晚，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樓道鬼變換著血字。

  秦諾則是麵色微變：“她為什麽要掐死自己的孩子？”

  “女人同樣如此，一直以來都有著精神壓力，她每天活在瘋子的精神暴力和威脅下，漸漸地，她已經不在乎去怎麽辯解，而是認為孩子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一晚，她把孩子掐死了，裝進黑色袋子裏，丟在了樓下。”

  “她以為這樣可以清淨了，卻導致了真相更加沉入泥沼，掐死孩子的行為，在瘋子眼中，隻是做賊心虛。”

  “從那開始，瘋子無時無刻不想殺了女人。”

  秦諾眉頭皺緊，問道：“那為什麽一開始沒有動手，隻是使用冷暴力？”

  “他有一個母親。”

  樓道鬼：“她不去在乎兩口子的婚姻有多惡劣，隻盼著自己的孫子早些出生，親手抱在懷裏，瘋子沒什麽優點，但有一顆孝心。”

  “但孫子死了，老人無法接受，也患上了一種臆想症，見了嬰兒，總會自我地認為那是自己的孫子。”

  “這導致了瘋子，不再冷靜，隻想殺了妻子。”

  秦諾表情帶著意外：“你挺牛啊，這些都怎麽知道的？”

  樓道鬼：“他們都曾經在樓道裏提過這些事，我當然知道的清楚。”

  秦諾沉吟下來了。

  這已經非常明顯了。

  撒謊的是老太。

  隻不過在她自己眼中，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臆想小天是自己親孫子，臆想小天父母不孝順自己。

  這麽說來，小天一家倒是無辜的很，硬生生被自己逼走了。

  這讓秦諾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當時揍得小天父親挺慘的……

  想到這裏，秦諾皺緊了眉頭，問道：“所以那個孩子已經不見了？”

  牆壁鬼沒有在變化血字。

  秦諾直接將手裏的太歲肉塞到那頭顱的嘴裏。

  它咀嚼兩下，直接就咽下去了。

  牆麵上的血字，繼續變化起來：“孩子是被女人丟棄了，但好像被人提走了，那個大黑袋子，我記得。”

  “人是什麽模樣？”秦諾臉上頓時來了興致。

  這次流動的鮮血沒有組成字體，而是變幻成一張人臉，就像是油墨畫一樣，生動而形象。

  這張臉，秦諾太熟悉了。

  醜陋，猥瑣。

  可不就是502那個住戶？

  他把孩子又撿走了？

  秦諾神色帶著愕然，但接著，就露出裏笑容。

  這真是得來不費工夫了，502的住戶可真是幫了自己的大忙！

  但接著，秦諾又有不好的預感。

  孩子不會也早被那猥瑣男衝下馬桶了吧？

  “還有想問的嗎？”樓道鬼詢問道。

  秦諾搖搖頭，伸手摸在那顆頭顱上，微微笑道：“謝謝了，你這些話對我幫助非常大，說不定還能讓我解決眼下最大的難題。”

  樓道鬼：“不客氣，再給我嚐嚐就好了。”

  秦諾也很大方，反正現在太歲肉對他來說已經不貴，血眼鬼也不吃這玩意兒了。

  “先告辭。”

  秦諾沒有多逗留，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牆壁鬼：“沒關係，歡迎下次再來，最好多帶些這些好吃。”

  誰能想到，昨天還求著秦諾離開，今天就變成了歡迎再來。

  秦諾沒看到這些字，轉身就往樓上奔去了。

  回到5樓廊道上，秦諾經過前台時，那座機又響了，這讓他都不得不懷疑，這座機是不是有人體感應係統。

  猶豫一下，秦諾拿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雪花的沙沙聲，讓人耳朵嗡鳴不適。

  接著，傳來了瘋子嘶啞的聲音：“我在你身後。”

  話很簡單，卻讓秦諾一怔。

  下一秒，秦諾猛地彎下身子，一柄長斧從後方橫劈過來。

  桌子上的座機和盆栽一同被砍飛了出去！

  秦諾迅速拉開距離，抬頭時，就看到一個穿著襯衫，身上全是凝結血跡的男子，雙手持著斧頭，站在那裏。

  他披頭散發，點綴鮮血的臉上，透著濃烈的殺意和瘋狂。

  “不是說在樓下嗎，怎麽突然就上樓了？”秦諾表情愕然。

  瘋男子死死盯著秦諾，嘶啞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我說過會找到你的，那野種沒了，你不是應該下去陪他嗎？”

  秦諾說道：“朋友，彼此都冷靜點可好？”

  “你看我模樣，也才剛成年，會是幹那種事的人嗎？”

  “一臉奸夫相，摳都摳不下來，還要狡辯什麽？”瘋男子獰聲開口。

  “……”

  秦諾無語著，那瘋男子揮舞著手中的長斧，瘋狂地劈來。

  秦諾側身躲閃著，抬起右手，不客氣地抽在他右臉上，後者踉蹌幾步，下一秒更加瘋狂地一斧頭朝著麵門劈下來。

  秦諾麵色微變，右手五根手指抓在斧刃上，左手取出裂骨錘，狠狠砸在瘋男子腦門上。

  悶響一聲，秦諾明顯地看到那腦門凹陷了下去，鮮血迸濺了出來。

  可瘋男子反倒是獰笑：“不痛不癢！”

  說著，他反手掐住秦諾的喉嚨。

  還沒等他手指發力捏碎秦諾的喉骨，後者手中的裂骨錘，迅速地變成夜魔獵槍。

  轟地一聲，可怕的衝擊破壞力，瞬間把瘋男子掃飛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肚子顯然是被打出了一個血洞，鮮血淌在地板上。

  秦諾捏了捏喉嚨，麵色有些低沉，因為他看到那瘋男子雙手抓在地板上，弓起身子，又準備站起身來了。

  夜魔獵槍都打不死，這就有點小強了！

  “不知道打在腦袋上還能不能爬起身來？”秦諾甩了一下手中的夜魔獵槍。

  瘋男子站起身來，緊緊握著手中的長斧，雖然肚子裏腸子都掉出來了，說話也吐著鮮血，但還是一副不疼不癢，瘋狂癡癲的模樣：“就這樣嗎？”

  秦諾沒說話，抬起手中的夜魔獵槍。

  瘋男子舉起手中的長斧，正邁出一步，身後出現了一道身影。

  瘋男子有所察覺，手中的斧頭迅速回身砍去，對方更快一步，手指的刀子迅速紮入他脖子內，從另一邊穿出來。

  “你這個爛婊子！”

  瘋男子死死瞪著自己的妻子。

  “好久不見。”

  前台女人說了四個字，下手卻極其狠辣果斷，擰斷瘋男子的手骨，握住斧頭，直接劈在他胸口上。

  即便這樣，瘋男子依舊沒有死，他充滿殺意地嘶吼，想要掙紮地爬起身，卻被一腳踩在腦袋上。

  前台女人臉上被濺到了幾滴鮮血，頭發吹落下來，麵容上盡是冷漠，仿佛麵對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個仇恨許久的仇人。

  她抬頭看著秦諾。

  幽幽第說了句：“客人，我跟你說過的，晚上不要出門。”

  “現在，你該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了。”

  “有道理，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處理家事了。”

  秦諾說著，前台女人拉著斧頭，拖著瘋男子的身體，往黑暗裏走去，直至消失。

  秦諾眼睛閃了閃，沒有逗留，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這邊，秦諾的目光首先放在502房門上，他想過去敲門，但想到什麽，還是消掉了這個念頭，朝著自己508房門走去。

  夢看到開門進來的秦諾，問道：“哥，怎麽樣？”

  “有眉目。”

  “那現在要做什麽？”夢就像個滿是好奇的寶寶。

  “擦一下身子，身上沾了太多惡心的東西。”

  說著，秦諾轉身進了衛生間。

  很快，秦諾擦著身子出來了，但衣服依舊肮髒，沒有換。

  夢疑惑地問了，秦諾隻是說道：“換什麽，反正等會兒還得髒。”

  夢迷惑地歪了歪頭，抱著八音盒問道：“那現在做什麽呢？”

  “休息，等客人。”

  秦諾靠在靠枕上，稍微地休憩一下。

  而沒等一會兒，房門那邊忽然就被敲響了。

  夢沒有去看貓眼，但已經知道是誰了，對秦諾說道：“哥，是昨天那個男人，怎麽辦啊？”

  “我知道，要等的客人就是他。”

  秦諾睜開雙眼，露出笑容。

  可終於把人給盼來了！

  房門那邊，傳進來了猥瑣男驚悚的笑聲。

  “鄰居，我的馬桶又堵住了，能不能幫幫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