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南宮夜先前鬆開了對她的暴虐也好，還是現在南宮夜對她道歉也好，她都顯得頗為平靜。

  不過，這樣的平靜，隻是在表麵上的，在姬晚香的心裏，依然是波濤暗湧。

  她並不知道南宮夜從前從未給任何人道過歉。

  但，道歉？

  借用上一世在現代的一句話，要是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

  姬晚香冷笑著掃了南宮夜一眼，看著南宮夜明明才道了歉，但依然是一副頗為冷傲、氣場依然十分強大，輕易就能給人壓製的模樣，姬晚香不由得又是更生氣了。

  先不說這一句對不起根本就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就南宮夜這一副樣子，哪裏有一個道歉的人該有的樣子？

  不過，姬晚香生氣歸生氣，因為她剛剛其實是受了刺激，所以在她的麵上，並沒有把這樣的生氣給表現出來。

  反而的，她的麵上，還是那樣一副平靜的模樣，一副隻要讓人看著，反而是覺得有些可怕的平靜的模樣。

  姬晚香邊給自己扣紐扣，邊冷冷地對南宮夜道：“對不起？我可擔不起夜王殿下的這一聲對不起。”

  “畢竟夜王殿下的手中掌著一個人的生殺予奪呢，像我這樣不過像螻蟻一樣的人，在夜王殿下的麵前，夜王殿下仗著自己的武功高強，輕易就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都說弱者在強者麵前是沒有人權的，夜王殿下在我這裏說的一句對不起，是給我的施舍麽？又是有何意義？”

  “畢竟麽，我在這夜王府中，是我自己非要有求於夜王，要護我和姬府的周全，我所做的，也不過就是給夜王殿下解了毒、治了腿，順便還救過夜王殿下的命罷了。這都不算什麽，一開始說的契約也是不算數的，隻要是我還在夜王府，夜王殿下是想對我做些什麽就做些什麽的。”

  “誰叫我隻是一個苦命的弱女子呢？這所有的一切，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姬晚香這一番冷冷的、陰陽怪氣的言語，隻差是沒把南宮夜忘恩負義、自己不遵守契約不說、還欺負她一個弱女子給放在明麵上了。

  可偏偏她這樣十分“平靜”地說出這些話，在麵上，這些話又挑不出什麽錯處來。

  就算是以南宮夜的聰明，輕易就聽出了姬晚香的話語背後究竟是隱藏什麽意思，可偏偏他也不好說姬晚香些什麽。

  他倒是可以強製姬晚香將這些話給咽下去，可是，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而且，南宮夜此番在聽了姬晚香說了這些話之後，倒是多少就對姬晚香生出了更多的愧疚之情。

  沒錯的，雖然姬晚香說的話很難聽，但她的話卻也是沒說錯的。

  的確現在，不僅是他仗著他的武力值想要強迫姬晚香。

  更是他剛剛完全忘記了姬晚香曾經對他做過的一切，隻記得了姬晚香這些日子對他的忤逆。

  在剛剛他的情緒上來的時候，他隻看到了一麵，那就是他對姬晚香的付出，不僅一直沒有得到回報，而且就憑姬晚香一開始說的那些話，明顯姬晚香還在想著要離開他。

  因為他忍受不了姬晚香要離開他，也不知道如果姬晚香真的離開他、他會怎麽樣，他不敢想象。

  所以他就一時發怒了，強迫了姬晚香，也對姬晚香造成了一定的傷害。

  可是另一麵，曾經姬晚香為了他，不僅是解了他一直以來原本根本沒法解的毒、治了他的腿。還先前為了他，差點丟了性命過。

  就是這般的姬晚香，剛剛他卻忘記了她對他的付出，做出了那樣對她過分的事來。

  姬晚香是說得沒錯的，他簡簡單單對姬晚香說一句對不起，這又有何意義？

  雖然從沒有人像姬晚香剛剛那樣居然敢那麽對他說話，不僅態度分明是有些不屑，而且句句話中就是藏著罵他的話來。

  但是他卻偏偏怪罪姬晚香不起來。

  而且反而的，他對姬晚香的歉意是更深了。

  姬晚香此時的衣裳已經穿戴好了，正在侍弄她淩亂的發飾。

  還是那般平靜的模樣，整個人卻仿佛能讓人看到她從內而紮出來的刺。

  而，她此時發飾淩亂的樣子，倒是頗藏著幾分的性感。

  不管姬晚香什麽樣子，在南宮夜的心中自然都是完美的。

  而此時，南宮夜倒也是沒有心思想這些東西。

  先前已經跟姬晚香低過一次頭了，雖然南宮夜從來就沒有對任何人低過頭，但是當他意識到他真的對姬晚香做錯了的時候。

  他想了想，還是最終又對姬晚香道：“晚香，剛剛是本王的錯。本王知道一個對不起不足以彌補，你說，你想要什麽，本王…都會給你。”

  到底是從來沒有認過錯的，此時南宮夜在給姬晚香認錯的時候，雖然他的誠心是十足的，他的心裏，也的確是覺得對姬晚香過了。

  雖然，這也就是姬晚香而已，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哪怕是他絕對對他們過了，他也不會對他們有任何表示的。

  畢竟不管過了也好，還是不過也好，主要是他南宮夜做的，那就是對的。

  從前他是這麽想的，可是現在，在麵對姬晚香的時候，他的所有思緒，倒是頓時就被打破了不少。

  他能感覺到姬晚香此時在平靜的表麵下，其實是藏著不淺的怒火的。

  而這一份怒火，是因為他。

  他其實並不想讓姬晚香發火，也不想讓姬晚香有任何的不適。

  可是剛剛他對姬晚香的行為，真的是有些失控，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那樣做。

  不過常言道麽，有情就會擾亂人的行為，他剛剛之所以會那般，大抵就是因為對姬晚香有情，所以才會那般。

  而說起來，自從他的情蠱被解了之後，他原本是發誓要好好地對姬晚香，以此來彌補從前他對姬晚香做的錯事的，可是剛剛……

  到底，不管怎麽樣，現在他做錯了，那就是做錯了，麵對姬晚香，如果有需要，他可以放低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