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過南宮夜，甚至為此命懸一線，可是南宮夜也曾為了她差點失去了生命，所以這扯平了，沒有什麽好說的。

  隻是除此之外呢？其實她和南宮夜之間，所經曆的，也不僅僅是這些，不是麽？

  隻是，細細回想起來，要說愛，她現在不想觸碰這個詞，因為這個詞太過沉重了。

  但要換個詞，說在乎的話，其實她心裏很明白，她是在乎過南宮夜的。

  從一開始的初遇，再到後來的嫁進王府，再到後來的經曆的種種……

  南宮夜此人，她不能說他沒有讓她驚豔的地方。

  雖然隻要碰上了墨月婉，南宮夜很有可能就什麽都不管顧，但南宮夜也是對她有過庇佑的，比如說他舍生救她的時候。

  她承認，她的確對南宮夜有過對一般人所沒有過的感情，否則她也不會幾次舍命地就去救他。

  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在她這裏就這樣的待遇。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就像她說的，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

  或許南宮夜不中情蠱的話，他們之間會有不一樣的光景。

  可是，人生是沒有如果的。

  有些是發生了就已經發生了，落到了這個地步就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

  哪怕現在南宮夜的情蠱解了，他悔了，曾經造成的傷害，並不是那麽容易彌補的。

  姬晚香發現自己此時似乎是有些傷懷了。

  而南宮夜的情緒也並不好，整個地牢的氛圍，此時倒是顯得有些柔和了起來。

  終究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還是在開始變得不一樣，姬晚香又是停住了步子，啟唇對南宮夜道：“南宮夜，別忘記了，我們隻是契約關係，等到時機到了，我是要離開夜王府的。”

  穿越來此一世，哪怕是占著別人的身子，於姬晚香而言，她還是要過自己的人生的。

  盡管已經經曆了太多的事，但她還是沒有忘記她心中所向往的那一片天地、那一份自由。

  姬晚香並不知道南宮夜為什麽忽然抽風問了那麽一個問題，不過她把該說的話說完了，現在還是要走了。

  她啟動步子，隻是她剛一動彈，就聽身後南宮夜的一聲暴喝：“你說什麽？本王不許你走！”

  原本，南宮夜都一直處在一種愧疚的、壓抑的狀態。

  但在這個時候，他卻是當即就盛怒了。

  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愛上了姬晚香，又怎麽會允許姬晚香走？

  姬晚香聽了南宮夜的暴喝，並沒有管他，隻是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

  而也是須臾間的，沒有人看清南宮夜是怎麽做到的，南宮夜忽然就帶著輪椅來到了姬晚香的麵前，一把就抓住了姬晚香。

  而南宮夜才一碰到姬晚香，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力一般，他想直接就把姬晚香拉進他的懷裏。

  但姬晚香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在南宮夜將她抱進懷裏之前，伸手抵住了他，然後驚呼：“南宮夜，你想做什麽？”

  而這聲驚呼也將南宮夜拉回了一些現實，他其實並不想強迫姬晚香，也不想看著姬晚香痛苦，所以這會，他終究是沒有把姬晚香抱進懷中。

  隻是攥著她的手，不允許她離開。

  似乎有火星從南宮夜的瞳孔中迸發而出，他目色深深地盯著姬晚香，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給吸進去，他的語氣哪怕還是帶著一種壓抑，但也是不容置否：“你要離開去哪裏去？本王不許你走！”

  愛上一個人之後，是無法想象她的離開的。

  尤其是對南宮夜這種一旦愛上、就隻會深陷的人來說。

  這不是第一次南宮夜在她說要走的時候表示不允許她走，姬晚香對此並不在意，對於南宮夜的強迫，她也並不害怕。

  她試著掙了掙，掙紮不開，就盯著南宮夜的眼眸道：“我想去哪兒，好像你管不著，畢竟，我也根本不是你實際的王妃！”

  南宮夜原本還是滿腔壓抑的怒火，但是在聽到姬晚香的這句話後，他不由得就想起了在姬晚香嫁進夜王府的時候，她是以怎樣受屈辱的方式入的府。

  不由得的，他眼中的怒火，生生地就被他壓下去了不少。

  姬晚香說得沒錯，就連一個像樣的婚禮，他都不曾給過她，更別說其他發生的事了。

  如此這般，姬晚香就算要走，他又有什麽資格要留呢？

  南宮夜一時沉默了，但他緊攥著姬晚香的手還是沒有鬆。

  姬晚香試著掙了掙，還是沒有掙開。

  她不由得不悅地對南宮夜道：“怎麽，夜王殿下是要用強嗎？覺得我剛剛打了你、所以現在不許我走，想對我打回去？說起來，夜王也不是第一次打女人了。”

  姬晚香說的是在皇宮中、在墨月婉的挑唆下，南宮夜打了她的那一次。

  雖然後來南宮夜很快就為了救她，差點命都丟了，所以她也就沒跟他計較那一巴掌了，但她記性好得很，所以不代表她會忘記。

  姬晚香泛著嘲諷的話語，目色中看向他時帶著隱隱的不屑，還是讓南宮夜一時就又想起了他對姬晚香那些不好的記憶。

  他快速地就鬆開了手，試圖解釋：“不，本王不會打你。”

  他是不會打他放在心上的人的。

  可……

  南宮夜的目色深了深，思索之間，姬晚香卻已經掙脫開了他，看了他一眼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一會，就算回味起姬晚香說的到了何時時候就會離開夜王府的話，他也沒再追上去。

  還是那句話，以前他做了太多的錯事，所以現在的他沒有資格。

  可，那並不是他想如此的。

  現在的情形，也是他很不願意看到的。

  姬晚香離開的時候，南宮夜的眸子一直鎖在姬晚香的背影上沒動，看著姬晚香一步一步在向他遠離，而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做，不由得的，他的眼眸裏就泛起了十分猛烈的情緒。

  終於，姬晚香在地牢門口一處背光處轉身、徹底要消失在他的視線的時候，他的腦海裏回味到姬晚香剛剛說的話。

  “噗！”

  一口生血就瞬間從他的喉嚨裏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