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雁木然地點了點頭，姬晚香這才鬆開了手，不過這個時候，姬曉兒的手腕已經被折斷了，透著刺骨的疼痛。

  姬曉兒心裏對姬晚香恨極了，她多想就衝上去把姬晚香掐死了，以報剛剛的仇。可是不知怎麽的，分明姬晚香還是從前的姬晚香，但姬曉兒麵對這樣的姬晚香，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剛剛的折手之痛，還近在眼前。

  不過經曆了剛剛的那一遭，姬曉兒在姬晚香的麵前也不再演戲了，她惡狠狠地盯著姬晚香，言語也惡狠狠的，因為痛，她的眼底還閃著淚花：“姬晚香，不要以為你即將成為夜王妃就有多了不起！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前番追著恒王殿下跑，現在居然不知廉恥地去向皇後求嫁給夜王殿下！你一個‘瞎子’、一個‘天煞孤女’，就算皇後娘娘給你賜了婚，你進了夜王府，也隻是被休棄的命！否則就憑你，也配得上夜王殿下？也配得上夜王妃的位置？呸！別到時候哭著爬回姬府，可沒有人可憐你！”

  透過姬晚香那看似迷離的眼眸，其實將姬曉兒此時的惡毒醜態看得清楚。

  這就是姬曉兒真實的想法吧？先前說了那麽多，不過還真就如紫雁說的那般，眼紅她可以嫁進夜王府、可以成為夜王妃罷了！

  不過，她看整件事情，好似也不僅僅是這麽簡單……

  姬晚香冷笑一聲：“姬曉兒，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如果你覺得你可以的話，你也可以去向皇後娘娘求娶這門婚事。不過你一個商戶家的庶女，隻怕連皇後娘娘這關都過不了，更別說嫁進夜王府了。我嫁進夜王府後可能被休棄，可你卻是想進夜王府想得要死，卻連夜王府的邊都摸不到。這樣來看，你不現在不已經十分可憐了？”

  打蛇打七寸，她姬晚香再怎麽樣，至少還有一個安國郡主的名頭，可以得到一些姬曉兒這個庶女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身份、嫉妒，這就是讓姬曉兒最自卑、氣憤的點。

  從來這個姬曉兒來她的身邊，就沒安什麽好心，她也沒必要對她客氣！現在把事情鬧開了也好，她也沒有必要在她麵前演戲了。

  姬曉兒的臉更加扭曲了，不過不等姬曉兒說些什麽，姬晚香又冷聲道：“姬曉兒，有些東西沒有就沒有，比不上就比不上，某些不自量力的人，想覬覦也沒有用。就算我是‘瞎子’也好，還是‘天煞孤女’也好，今日你這般說我，說了便說了。

  可是我剛剛沒聽錯的話，你好像還說了夜王殿下是瘸子、有不治之症一事？汙蔑折辱皇家王爺罪證可不輕，倘若我把這些話傳出去的話，姬曉兒，你有幾條命可以活？”

  紫雁在這個時候給姬晚香補充：“二小姐，汙蔑折辱皇家，按例是要杖責二百後掛城門示眾的！”杖責二百，一個柔弱的女子小姐，打不到一般就要慘死了！姬曉兒不由得一哆嗦，臉色都變青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姬曉兒還是咬緊了下唇，死死地盯著姬晚香，聲音卻是有些發顫地道：“姬晚香，我什麽時候汙蔑折辱了夜王殿下，你們少冤枉我！”

  姬晚香也懶得搭理她，隻冷冷勾了勾唇，道：“姬曉兒，以後記得管好你的嘴巴，否則到時候，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句像是真的能索命的話，讓姬曉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什麽時候！什麽時候姬晚香已經變得這麽可怕了！

  姬晚香說著就要走，但臨走時，她還是轉身冷冷問了一句：“姬曉兒，今日你來找我、阻止我嫁進夜王府，是你一個人的意思，還是有誰教你的？”

  姬曉兒聽了姬晚香的話，當即眼中就閃過了異樣的神色，但稍縱即逝，沒一會，她就惡狠狠地瞪著姬晚香道：“阻止？你本來就不配嫁進夜王府，嫁了進去，也不會有好下場！誰要來阻止你！”

  姬曉兒眼中的那抹異樣神色已經落入了姬晚香的眼底，雖然姬曉兒什麽也沒有說，但在姬晚香的眼裏，已經對此事有了思量。

  果然，姬曉兒剛剛在教唆她退了跟夜王府的婚事的時候，是讓他二叔拿先皇的令牌去求皇上的。

  這事表麵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但實際上，她跟夜王的婚事是皇後賜下的，如果姬章這麽拿著令牌去求皇上，皇上或許會答應，但整個姬家勢必就會得罪了皇後。

  整個北夏都知道，在北夏，皇後外戚勢力之強，根本不是好相與的，這不是變相在把姬章往火坑裏推麽？

  如果姬曉兒真的想利用這退婚一事不僅對付她、還對付她二叔的話，那麽她覺得，就姬曉兒那個腦子，是想不出這麽多來的，這樣來看，就隻有三房了……

  姬晚香抬目往三房的方向望了一眼，目色深了深，這時候，紫雁似是思量了許久，終於對姬晚香道：“小姐，二小姐從前在您身邊一直沒對您安好心，不是害您出醜，就是總拿您的東西，您早就該跟她離心了。不過小姐，您大可不必為了奴婢跟二小姐有爭執……”

  姬晚香看著紫雁分明半張臉腫了老高，卻還在為她著想的樣子，不免倒是勾了勾唇，紫雁這個丫頭，是實心的。她抬手輕觸上了紫雁被傷了的半邊麵頰：“腫這麽高，不處理好該感染了。回房我給你上藥吧。”

  在姬家，真心對她好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二叔一家都是，紫雁也是一個。她前世是被狠狠背叛過的人，所以知道真心有多難得。而有仇報仇，有真心還真心，待她真心的人，她不會負！

  紫雁聽不懂“感染”是什麽意思，但聽得懂姬晚香後半句話，她頗有些惶恐地拒絕道：“小姐，不必了，奴婢皮糙肉厚的，等幾個時辰就好了，不敢勞煩小姐！”

  又是盯上了姬晚香的眼眸，愣愣地道：“小姐，您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麽，這幾日她好幾次有了錯覺，就是姬晚香看得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