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剛剛經曆的事情，他又像是忘記了，有一種時空的割裂感。

  剛才去了精神世界！

  靈魂帶回來的記憶，剛剛融入身體，所造成的嗎？

  “陛下……”

  “陛下，您怎麽了？”

  趙高發聲詢問。

  嬴政這才回過神來，剛才被腦海中的記憶衝擊，一時失神。

  嬴政瞥了一眼。

  趙高驚恐的跪了下去，渾身都是冷汗，伴君如伴虎，太嚇人了。

  嬴政望了望手裏的封禪玉冊。

  再度望向天穹，隨即把玉冊隨手拋去。

  “陛下息怒，祭天才開始，封禪大典還在進行中，暫時沒有得到天的響應是正常的……或許它給了您答案，還沒有發現！一定能夠找到長生之法。”趙高急忙跑出去，把那封禪玉冊接住，半跪下來，他是這次封禪大典的力推者之一！

  “嗯？”嬴政轉過頭來，望向趙高，“你還敢提天……先生之言，天道無情……朕要逆了這天，你都忘了嗎？”

  “陛下慎言，您為地上的皇，哪裏來的天道無情之說……”這時遠處一個大儒突然出言，提醒秦始皇！

  他怎麽還活著！

  嬴政眼神微微一凝，那大儒赫然不就是之前被蒙恬一劍，斬掉了頭顱之人嗎？

  掃向四方！

  七彩祭壇依舊存在，根本沒有被劈成兩半。

  那點燃的香，泛起的煙塵，嫋嫋升騰，然後被風吹散。

  記憶中的一切，就像是在夢中一般。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們都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

  “你們都沒有之前的記憶。”

  “或者說，之前的你們都是我的夢中人！”

  “朕明白了！”

  嬴政恍然大悟，“哈哈！”

  繼而狂笑不已，拔出長劍，直指天穹，劍意淩天，恐怖絕倫。

  這一刻，他戰意升騰，無邊威壓，震懾四方。

  文武百官盡且低首，驚恐不已。

  不明白，怎麽回事，發生了何事，突然這樣了！

  半晌。

  嬴政並沒有說話，長劍回鞘，搖了搖頭，然後大步流星，向泰山之下走去。

  “陛下！不可對天不敬。”那大儒驚呼。

  嬴政冷冷看了他一眼，殺機四伏，“再廢話，就再殺你一次！”

  嬴政沒有停下來，越走越快。

  現場無人再敢攔。

  隻有蒙恬，跟了上去。

  等到嬴政的身影消失，文武百官方才抬起頭來。

  “發生了什麽事？陛下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啊，剛剛還好好。”

  “準備了這麽久的祭天大典，才剛剛開始，陛下怎麽就突然態度大變！”

  “陛下離開，那這封禪大典還進行不進行了？”

  “陛下身為地上的皇，對天如此不敬……唉……”那大儒重重的歎了一聲氣，“我等當然要誠心祭天，以彌補陛下對天的不敬……不然天會在九州降下災禍的。”

  “繼續進行封禪大典。”

  泰山上的封禪大典，繼續進行中，但卻少了最重要的人物秦始皇！

  ……

  “陛下，您為何突然停止了祭天……封禪大典，不是您一直在推進，而且極其看重？”蒙恬追上了嬴政步伐，滿臉疑惑。

  “所謂天道，不過無情的東西罷了，長生之路，早已經被天斬斷了。”嬴政隨口道。

  蒙恬疑惑更深，“陛下何出此言，難道您得道天的回應了，剛剛質問天穹，有了答案？”

  “天的回應是沒有，不過朕明白了很多。”嬴政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蒙將軍，不說曾經的封神時代，就是春秋戰國時代的聖人老子也曾紫氣東來三百裏，從遠古到今天，修行所能達到的境界越來越低！”

  “朕一統九州，遍訪天下，囊括無數能人異士，卻依然沒有能找到長生之法，這是為何？”

  “陛下，這不是您一直要找的答案嗎。”蒙恬臉上擠出笑容，不過這笑容卻看起來有些憨，“您都不知道，我怎麽可能知道。”

  嬴政胸有成竹，“朕已經知道答案了！”

  蒙恬震驚不已，“陛下，您真的知道了？這麽說，您已經知道長生之法了，您不是說剛才沒有得到天的回應嗎？”

  嬴政滿臉的傲色，“蒙恬啊，朕是何等人物，遍訪九州，尋找這麽多的能人異士，這麽多線索，早已經參悟透了，今天朕告訴你答案！”

  “現世再無長生！”

  “再無長生！”蒙恬更是驚額不已，“陛下為何這麽說。”

  “開天辟地之時，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遁去的一，就是天道缺失的部分，遠古時代，萬物生靈，利用了這一點，曆經無盡歲月，創造萬法，開啟超凡……但是天道一直在完善，故而修行愈發艱難……這才是，從遠古到今天，能夠修行到境界越來越低的原因！”

  “現在，長生之路，已經被天道徹底斬斷，長生不存在了。”

  “哼，恐怕在天看來，超凡才是錯的，不符合萬物的規律。”

  “這就是天道的無情之處！”

  蒙恬震驚的無以複加，這些隱秘，太讓人震撼了，“仔細想來，陛下所說的，確實能夠解釋這些，我怎麽就想不到這個答案呢？”

  “要不然，朕怎麽是帝王，你確隻能當個將軍呢！”嬴政驕傲之色，絲毫不加以掩飾。

  蒙恬更是拜服！

  陛下就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