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明衛臉色終於陰沉到了極點，病曆本！病曆本！

  他真不該忘乎所以，漏掉了這些病曆本，可誰曾想到會有人對這些複雜無趣的病曆本感興趣！

  任青心平氣和地道：“盧醫生，你放心吧，外麵的人聽不到我們在說什麽，你用不著忌憚禍從口生，我保證不會動你，我身上一看就知道沒有錄音工具，你說的話除了你我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盧明衛蹙起眉頭，“既然你什麽都不會做，為什麽要問這麽多？”

  “這個嘛……”

  任青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有些無辜地道：“我本來是想走，是你非要留我下來，我這麽幹坐在這，不找人聊天，難道去陪嫂子玩麽？”

  盧明衛噎住了，敢情她是一個人悶得慌，找人陪聊？

  正常人聊天不都是聊聊天氣家常，哪有像她這樣戳心窩地聊人最隱秘的事情？

  這還指望他會跟她聊？他不甩手走人已經算禮貌了。

  任青看向玻璃窗外的人，幽幽地道：“不然，我去跟外麵的人的聊？”

  隻是，外麵的人一旦知道這些病曆表透出的疑點，怕是會炸了鍋吧。

  盧明衛聽著這綿裏藏針的威脅，眼底閃過抹殺意，冷下聲，“夠了！”

  任青收回了視線，唇角微彎，妥了。

  她抬眸看著他鐵青的臉龐，緩緩地重新問道：“為什麽要幫他們將家人變成喪屍？”

  這不是一句好心就能略過去的，這種事不說是不是有悖人倫，他作為一個醫生，也該見慣生死，怎麽會因為別人的哀求就出手幫忙。

  盧明衛喉嚨微滾，閉了閉目，終於道：“……我不了解喪屍毒在人體有什麽反應，需要做實驗。”

  任青笑容定住了，因為一句話腦海瞬間補全了許多拚圖，眼底深處愈發漆黑深暗。

  人渣啊。

  這個人拿那些人做實驗了解喪屍毒，為了更好地控製他妻子體內的喪屍毒麽？

  她緩了下，才道：“為什麽偏偏選外麵那些人？十惡不赦的人那麽多不選，非選這些可憐蛋。”

  盧明衛想起當初辦公桌上一疊病患，他精挑細選了許久，一直覺得自己挑選得很妙，卻無法對其他人說，現在終於可以宣泄出口。

  “他們很窮，沒什麽背景，文化水平也低，什麽都不懂，連病曆本都看不明白，隻要找到理由搪塞他們，他們還會將病情惡化歸結為自己的問題。”

  任青眼眸瞬間眯了起來，

  腦海不由得將那一句‘會將病情惡化歸結為自己的的問題’反複了幾次。

  這話透出來的信息量太巨大了。

  良久，她才緩緩地道：“……那個白血病的小女孩並不是因為自己摔了一跤才惡化的？”

  盧明衛看著眼前的女孩子，果真聰慧，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重點，“當然不是，是因為我將她抗排斥的藥換成了其他。”

  任青想起昨天那個心疼孩子的保姆悲痛不已的樣子，眼眸微闔，忽地道：“或者，那個女人也並不是子宮癌晚期？”

  盧明衛不解地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