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敬書深呼一口氣，從輪椅上起來，倔強地把輪椅推回了護士站。

  蘭姐看著她推著輪椅回來：“飛雁回來啦。餘主任上手術了，一時半會兒下不來。”

  “嗯……那我睡覺咯。”

  “餘醫生叮囑我把這個給你。”

  顏敬書接過筆記本電腦：“給我這個幹嘛？”

  “他說你可能會無聊，用得上，密碼是0303。”

  “謝謝蘭姐。”顏敬書看著手裏的電腦，看來這個餘主任還是很細心的嘛！

  顏敬書打開電腦，桌麵上幹淨的很，暴風傳奇的快捷方式前提示是剛下載的應用。

  點進去一看，曆史賬號還在上麵，看得到ID是沉魚，隻是密碼不知道。

  顏敬書總覺得眼熟，難道是十年前那個國服第一打野？

  沉魚是暴風傳奇的第一代玩家，那個時候的電競剛剛萌芽，也收獲了不少玩家，沉魚無疑是那個時期最優秀的打野，手法敏捷，擅長治療師，但就在電競圈慢慢成熟，並且紛紛組建戰隊的時候，沉魚突然消失在大眾視野裏，至於原因好像無人知曉。

  顏敬書伸手點開QQ，餘歸的QQ剛好自動登錄上去，便用他的QQ注冊了一個新賬號，左思右想之後給他取了一個ID名稱：追魚。

  顏敬書總是有點乏力，遊戲打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餘歸下手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顏敬書還在睡著。

  餘歸掃了一眼電腦，她在玩新賬號，不過為什麽叫追魚？

  正想著，顏敬書就醒了：“……餘主任，你忙完啦？手術成功嗎？”

  “嗯，患者外傷挺重的，脊椎受損，肺部撕裂，關鍵看今晚。”

  顏敬書點點頭：“餘主任出馬肯定沒問題的！”

  餘歸指指屏幕：“怎麽開新號？”

  “我看你之前有個ID叫沉魚，上次登錄是十年前了，所以就給你新開了一個。”

  餘歸的臉色好像沉了下來：“我不需要。”

  顏敬書看得出他不高興：“那沒事，你不上就好了。餘主任，我餓了。”

  “怎麽不吃晚飯？”

  “等你啊。”

  餘歸道：“我去買，等我。”

  醫院附近有不少飯館餐廳，餘歸並不知道她的喜好，但猜得到她絕對是肉食動物，就隨手買了一些菜回去。

  店家還塞了兩瓶牛奶進去，餘歸頓了一下：“不好意思，牛奶幫我換成可樂可以嗎？”

  “額，好。”

  顏敬書終於見到了點葷腥，吃得不亦樂乎：“你不吃嗎？一晚上手術不累嗎？”

  餘歸道：“你先吃，我剛下手術同事給我喝了牛奶，怕你過敏。”

  “你居然記得啊。”

  “職業素養。還是你覺得我年紀大記憶力差？”

  她趕緊搖頭，緊接著要可樂喝：“要喝那個。”

  餘歸把可樂給她打開，給她倒了半杯：“隻能喝這些。”

  “好啵。”

  餘歸不挑食，把她剩下的菜都吃完，便算飽了。顏敬書看著他的側臉：“我媽都不吃我剩的菜，她嫌棄我來著。”

  餘歸抬頭看看她：“花我的錢買的。”

  “額，好像也有道理。”

  “明早回家嗎？”餘歸道：“上次阿姨來看你的時候說你們在我家對麵租了個房子，我明早下班，一起送你回去。”

  “我媽怎麽什麽都和你說啊？”

  “和我當鄰居很丟人？”

  “沒有沒有，榮幸至極！”

  餘歸收拾了差不多就給她蓋好被子，然後值班去了。

  晚上的急診大廳人也很多，餘歸忙前忙後的快三點才歇下來。

  吳天宇給他遞了瓶水：“餘主任，辛苦啦。”

  餘歸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酒精中毒那個看著點情況，骨折的那個明天再做個CT保險一點。”

  “知道了，您先去休息吧，我那邊還有個清創。”

  “行。”

  餘歸累到連休息室都不想去，直接在顏敬書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眯了一會兒。

  這個季節天亮得早，五點多淩晨的太陽就升起來，照進觀察病房，落在顏敬書和餘歸的臉上。

  顏敬書是典型江南少女的長相，小巧精致得很，而餘歸生長在西北大漠，依然長了一張俊俏的臉。

  餘歸習慣了早起，醒來去護士站繞了一圈，然後買了些早點回來。

  不得不說，顏敬書被他照顧得很好，一日三餐健康美味，還不長胖。所以餘歸跟她說可以出院的時候，她還有點不想走。

  吳天宇笑說：“被我們餘主任的個人魅力迷住了吧？”

  “嗯！餘主任人超好！”

  餘歸把她拉出病房：“趕緊走，我快困死了。”

  顏敬書跟在他身後，圍著他轉：“我們要不要去超市買點菜？我給你做飯吃吧。”

  餘歸被她拉進超市各種掃貨，剛逛了沒多久，她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餘歸給她找了個兒童凳子坐下，拿過她的手腕，摸了一陣：“心跳有點快，不要喘那麽急，慢慢來。”

  “餘主任，我什麽時候會好？我是說像原來那樣。”

  餘歸道：“好好保養的話，一年半載差不多。”

  “那麽久啊。”

  “你在水裏的時間有點久，而且水質不是很好，損傷呼吸道了，覺得氣喘是很正常的，也有人落下病根兒，一直都不會好。”

  顏敬書微微皺眉：“如果一直不能劇烈運動，那豈不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每一句餘歸都聽得清楚，他說：“我會治愈你。”

  顏敬書抬頭問：“……不會還有但是吧？”

  “但是，我希望你回到CPL。”

  顏敬書微微搖搖頭：“以前總是罰他們十公裏，我跟他們一起跑，他們說心疼我這個小短腿，所以慢慢的就不給我罰他們的機會了，但是如果我身體還是這樣，連逛超市都累成這樣，我怎麽陪他們跑十公裏。”

  餘歸蹲下身子：“你已經那麽優秀了，這些還重要嗎？”

  顏敬書側頭看他，他蹲下來和她平視著的樣子很溫柔：“……很優秀嗎？”

  “飛雁在CPL一直都是聲名在外，即使你不是最優秀的教練，也一定是最優秀的數據分析師。”

  顏敬書的眼睛落在他的眸子，餘主任真的很帥的，於是她問：“餘主任，有女朋友嗎？”

  餘歸愣了幾秒，站起身：“怎麽？想做我女朋友？”

  顏敬書昂頭看著他，並未點頭：“就問問。”

  餘歸俯視著她滿是期待的樣子：“回家。”

  顏敬書並未等到了他的答案，便站起身，一起結賬去了。

  餘歸跟她一起上樓，把菜都放在她家門口：“哪裏不舒服就喊我，一直到明天下午我都在家。”

  “好……但是這菜，你不要嗎？”

  餘歸看著那菜有點猶豫，顏敬書試探地問：“你不會是不會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