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顏敬書從來都不是能理所當然啃老的人，每天開始重新關注比賽，跟在戰隊時一樣做好複盤筆記，固定的在比賽次日在複盤室裏做複盤。

  但事實很好的詮釋了什麽叫“人走茶涼”，即使有些粉絲願意來，那也比前些年差太多了，並沒有增加多少收入。

  顏敬書歎了口氣，悶悶的趴在吧台，南杉把自己的帽子扣在她的小揪揪上：“想什麽呢你？”

  “沒事。”

  南杉看著她大熊貓一樣的黑眼圈：“喲，小白兔變身小熊貓啦？阿姨呢？還沒醒？”

  “我媽上班去了，哎呀好煩啊！”

  南杉看著屏幕上的招聘網頁：“幹嘛呢你？要找工作？”

  “嗯……找工作好難啊！我媽都有工作，我還閑人一個呢！”

  “怎麽著？南老板我養不起你了？”

  “我也不能讓人一直養我啊！我得自立更生啊！”

  南杉笑笑：“行，長大了啊你。”

  顏敬書翻了個白眼：“趕緊看店，我走了。”

  “幹嘛去？”

  “不知道。”

  “你不會想不開吧？”

  顏敬書指指自己額頭上的紗布：“是拆線啊！”

  滬江水在橋下竄過，顏敬書呆呆地望著遠處大廈上的暴風傳奇海報，這個國際大都市承載著不少的年輕夢想，怎麽就是容不下自己的呀？

  橋頭正有人群圍觀著，顏敬書就聽在喊：“救命啊！快來人呐！有人跳江了！”

  顏敬書看向水裏的那個漣漪，飛快的跑過去，一位大媽在喊著：“消防還得一會兒才能到，有沒有會遊泳的啊，快救人呐！”

  圍觀的群眾急得團團轉，顏敬書一咬牙，把手機扔到岸邊，想都沒想就跳了進去。

  顏敬書學過幾天遊泳，但她沒想到初春的江水這麽冷，冷得她身體直發麻。

  女子一直在上下掙紮，小個子的顏敬書本就沒多少力氣，被她折騰的很快就沒了力氣，連著嗆了好多水。

  顏敬書扯住女子的胳膊：“姐姐，你別撲騰了，累死我了！”

  “別救我，讓我去死！別救我！”

  “別動！我特喵的也不容易啊，工作沒了還欠了五百萬，還得搭上我的小命嘛……”

  女子或許是反悔了，轉而把全部的力氣都壓在了她身上，顏敬書用盡最後的力氣把她推向岸邊，有路人拉了繩子給她。

  顏敬書見女子已經離岸邊很近了，鼓起全部力量把她推上岸，心裏總算舒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瞬間，一波急流猝不及防地把她帶到了水下，她掙紮著往岸上遊，但水流逐漸加大，筋疲力盡的她很快被水淹沒。

  圍觀的群眾焦躁地呐喊著，消防救援還未到，大家都在期待她能更堅強一點。

  軍區總院，急診大廳。

  小趙叫住剛要下夜班回家的餘歸：“餘主任，調度中心來電話說江邊有人跳江，讓我們派車去等著，吳天宇那個鬼跑得快，隻能找到您了。”

  已經換好衣服的餘歸又換上軍裝白大褂：“知道了，我馬上去。”

  醫院離江邊近得很，救護車一腳油就到了。

  餘歸從車上下來，熱心的大媽指著水裏：“有個姑娘下去救人了，這會兒根本看不見了呀！姑娘手機還在這兒呢！你們想想辦法呀！”

  餘歸看著這手機眼熟得很，心裏一緊，趕緊脫下白大褂，縱身跳下江中。

  “餘主任！”

  冰冷的江水讓餘歸一激靈，水這麽涼也敢跳，真是膽子太大了！

  餘歸水性好，順著江流找了好一陣，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好在河床底的雜物勾住了她的褲腳，不然真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餘歸果斷地把她拉出水麵，在眾人的幫助下才回到岸上。

  “醒醒，顏敬書！顏敬書！聽得見我說話嗎？”

  餘歸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把她平躺在地上，清理口鼻腔，快速的進行心肺複蘇。

  胸腔雖然有了起伏，但身下的人遲遲未醒，餘歸把她抬上擔架：“先走先走。”

  餘歸看著她嘴角慢慢湧出的粉紅色泡沫，覺得情況並不妙。

  “桃子！桃子！”

  桃子從護士站飛奔出來：“三號急診室，已經準備好了。”

  “懷疑急性肺水腫，20%～30%乙醇濕化輸氧，床旁X光！”

  “我這就準備！”

  餘歸看著她的X光片，嗆了這麽多水，還逞強！

  “繼續補離子。”

  “行。誒！餘主任，醒了醒了。”

  餘歸把片子遞給護士：“怎麽樣？胸悶嗎？”

  “……還好。”

  餘歸看著她慘白的臉蛋和已經被水打濕的小揪揪：“為什麽跳江？”

  “誒？跳江？我沒有……咳咳……”

  “沒跳江怎麽在水裏？”

  顏敬書道：“我是救人啊！”

  “水性不好的未成年還搶著救人？”

  “我不是未成年啊，而且那也不能見死不救啊……咳咳……”

  餘歸看了看點滴：“少說話，多休息。”

  “……哦，謝謝你，救了……”

  “未成年都說不能見死不救了，更何況我是軍人。”餘歸見她狀況還不錯，道：“我去換個衣服，這次不許跑！”

  “知道啦！”

  餘歸有點慶幸，多在櫃子裏留了一套衣服，要不然就得裸奔了。

  想到顏敬書還濕著的頭發，便順手拿了自己的毛巾過去。

  餘歸順路把顏敬書的檢測報告單都取了回來，好像還可以，但是還得補離子，繼續輸氧。

  顏敬書打著點滴還在打電話：“剩下的兩百萬能再寬限我幾天嗎？……我在想辦法了，網吧也不是我的，您別對它下手啊……行行行，那就月底。”

  顏敬書掛斷電話，心裏真的堵得很，緊接著又是一陣咳嗽。

  餘歸覺得這小丫頭並不像那種能欠下兩百萬的人，難道她就是因為這個才跳江的？

  顏敬書看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整潔的常服了，說句真心的，男人穿軍裝真的太帥了！

  餘歸逗她：“別用這麽花癡的眼神盯著我看。”

  “有嗎？”

  餘歸扶她坐起來，然後幫她擦擦頭發，邊說：“沒有吹風機，湊合一下吧。”

  “你的毛巾嗎？”

  “嫌棄？”餘歸道：“嫌棄也沒別的了。”

  “你的毛巾好香啊？”

  餘歸並不覺得有多香，明明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啊，便說：“還缺多少？”

  “……什麽？”顏敬書奇怪地問。

  餘歸在她床邊坐下來：“兩百萬。”

  “額，還差一百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