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信任
作者:藍多以眠      更新:2021-10-28 11:56      字數:2615
  九月初九,重陽節,二九相重,又稱為“重九”,民間在該日有登高的風俗,所以重陽節又稱“登高節”。由於九月初九“九九”諧音是“久久”,有長久之意,所以常在此日祭祖與推行敬老活動,一般還要佩茱萸、食篷餌、飲菊花酒,以求長壽。

  因著太後並不在宮中,鄭皇後就正和宮裏,與嬪妃們在宴飲,皇上在前頭與一些大臣賞菊飲酒。

  林守德看著喝了數杯的萬歲爺,忍不住小聲勸道,“皇上,您吃些東西,這樣飲酒傷身呢。”

  秦司衡不語,眸光未動,隻盯著下頭花房裏呈上來的一些新品種的菊花,其實宮裏早早就開了許多,隻是還有些品種是近日才培育出來的。

  底下的一眾大臣都不住誇讚道。

  “這花可真是仙姿不凡呢,”

  “是呀,聽說這是近日來新培育出的。”

  “哦,我看那中間那株看著倒更是高潔。”

  “中間那株聽說是費了不少心血呢,你看那顏色是青灰色的,在一眾菊花裏頭獨樹一幟呢。”

  眾人皆往中間那盆去看,青灰色的花瓣,與尋常的紅黃白色完全不一樣,顯得高貴不已。

  秦司衡望著那盆花,倒想起禦花園那一日,她穿著青霧色的紗裙,裙擺還繡著大多的丁香,走起來飄逸靈動,手裏提著一個小木籃,竟像個迷了路誤入凡間花叢的仙子一般。

  他忍不住一飲而盡,那酒從舌尖抵達喉嚨,火辣辣的刺疼感,仙子嘛?不,仙子可沒有她的心硬。

  菊花?嗬,那個叫光祿的小太監,出宮時還帶了一壇子她親手釀的菊花酒,往日裏她做了什麽都是第一個往他這裏送。

  她對誰都好,可偏偏對他,心腸冷的很,秦司衡忍不住苦笑。

  林守德在一旁見了,心裏也是有些不滿,這位容嬪的脾氣可真大啊,這麽多日一句軟話也沒有,皇上為了做了這麽多,她可倒好,充耳不聞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皇上一味的處理政事,臉上卻無半點歡愉,先前那位魏常在先前學著容嬪的樣子,皇上不免多看了幾眼,可到底連碰都不肯碰。有幾回在景秀閣坐到深夜,也不肯沐浴更衣,林守德知道,皇上在等人,在等一個能大逆不道踹門的人,可惜落雨閣卻沒有半點動靜。那日在潛龍殿外,幾乎以為魏常在定是要成事了,可誰知皇上卻突然推開了她,還發了怒,嗬斥她日後再也不許如此打扮。

  後來鄭皇後身邊的蘭芝不知道怎的竟無意中看到了許嬪的寫的詩,大為感動,立即呈給了皇上,皇上這才讓許嬪伴駕了幾日,可皇上連翻都沒有翻過那本詩集,更別說讓許嬪侍寢了。再後來魏常在出言挑釁,皇上更是就著晉封許貴人的機會,順帶著晉封了容貴人。可隻有林守德知道,那道晉封嬪位的旨意,皇上早在乞巧節,容貴人侍寢後便擬好了。

  .....

  鍾容兒這時正和秋橘走在回宮的路上,如今天冷了些,鄭皇後也早早的就讓散了,讓早些回去歇著。

  “主子,天冷了,這幾日可得趕著給您做幾件厚實的衣裳了。”

  鍾容兒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今日月色倒好,也不知哥哥在邊境怎麽樣。”

  秋橘笑著攙著她的手腕,“主子放心,上回奴婢回去時帶了不少皮毛料子,夫人定會安排做好了送去的。”

  鍾容兒點頭,怕是今日是重陽,這才惹得她多想了幾分。

  突然一個人影從後頭一把拽了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抱在懷裏。

  秋橘這回倒是半點沒有驚慌,她下意識得看看四周,還好,離落雨閣隻有幾步了,這附近也沒有人來,好在當時皇上給主子選了這麽個地方,雖然小,但相對獨立,最起碼沒有哪個妃嬪需要從落雨閣門口經過。

  這回輪到林守德抽抽的看著秋橘,這四處環顧的動作怎麽這麽熟悉,還有點像把風的呢?

  熟悉的懷抱,鍾容兒自然知道是誰,隻是他身上一股衝人的酒味,讓鍾容兒有些不適應。

  她不由得微微蹙眉,“你喝了多少?”

  他把頭埋在她脖頸裏,嗅著她身上的香味,帶著些自嘲,又帶著無盡的失落呢喃道,“你還記得管我嗎?”

  鍾容兒沉默了一會,不想和一個酒鬼講道理,於是淡淡道,“秦司衡,你喝醉了。”

  “我是醉了。”他突然用手強迫似的握著她的脖頸,逼迫她和自己對視,低啞著嗓子,“從你說你心悅於我那時候起,我就醉了。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高興嗎,如果那是個夢,我寧願醉死在夢裏,可你狠心的喊醒了我。”

  他眸底漆黑,卻仿佛有個旋渦,要將鍾容兒整個人吸進去。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鍾容兒被酒味衝的難受,忍不住推開他一些。

  可下一秒,秦司衡就將她壓在牆上,捏著她的下巴貼的更近,逼迫她抬頭對視,暗啞又低沉的問她,“鍾容兒,你真的.....愛我嗎?”

  他眼底通紅,黯然一片,低啞著嗓子自顧回答道,“你不愛我,對吧?”

  那句對吧,似乎是問句,可又帶著些肯定,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微不可聞的顫抖,似乎是極力克製著這血淋淋的痛楚。

  “你不愛我,所以你才不信我,所以熙澤落水那日,你從始至終都不對我抱有希望,因為你不信我,你不信我會護著你。你不信我,所以你讓鍾家去私下監視魏武,監視魏家,因為你不信我會為了你親自動手,為了你舍棄權衡。我說的對嗎,鍾容兒。”

  鍾容兒微微一愣,他知道她讓大嫂嫂監視魏家?他還知道她對他沒有十足的信任,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他才.....

  “不說話了?默認了?”秦司衡冷笑,眼底的那一抹傷神赫然放大,心底那些情緒似乎要決堤了一般。

  鍾容兒腦中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永河附近,他那些妻妾站了一群,她卻在拚命的救著他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無疑,她是委屈的。

  “難道你會為了我殺了她們?殺了那些伺候過你的女人?”鍾容兒反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她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些厭惡。

  “你介意,你始終都介意。”秦司衡倒退一步,臉上皆是頹然。

  鍾容兒輕笑,“是啊,我介意,可那又如何呢?難道你能放了我出宮,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嗎?”

  秦司衡聞言,眼裏閃過一絲狠厲,他一拳錘在宮牆上,眼底湧起滔天的怒意,似宣誓一般的咬牙看著她,“你休想。你是我的,你的心,你的人,誰也別想染指半分,否則,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

  鍾容兒斂了笑,看著眼底通紅的他,終究是心軟了,牽了他的手,“走吧,我給你做酸奶喝。”

  可他卻似乎半點沒有聽進去,咬緊牙關,步步緊逼,“你就一點都不在意我嗎?哪怕我再去睡別的女人?你知道嗎,我差點就和魏氏.....嗬,即使什麽都沒發生,可我首先想的就是你會不會生氣,會不會難過。為了你,這些日子我連皇後都沒碰過,可你呢,鍾容兒,你的心為什麽就這麽硬,隨隨便便就將我的心踩在腳下,狠狠踐踏。”

  他似乎發泄著多日來的壓抑一般,突然眸光衣衫,猛地啃上她的脖子,大手一把扯開她的衣領,在她肩頸落下滾燙的吻,呼吸聲都漸漸沉重起來,鍾容兒自然知道他這是什麽反應。

  她大驚著用力推他,“秦司衡,這是在外麵,你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