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人眼裏出西施?
作者:藍多以眠      更新:2021-10-28 11:55      字數:2467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自打那日請安後,鍾容兒很少出來走動,隻一味窩在落雨閣,她最近迷上一個新活計,就是打磨玉飾。

  她正準備自己打磨一對戒子出來呢,奈何手殘,已經毀了好幾塊玉料了,雖然她有自知之明的用的是下等的玉石,但還是讓冬棗同學好一陣心疼。

  這陣子秦司衡似乎忙的很,極少進後宮來,有時來了也說不了兩句話,他沒說,她就沒問。隻是日日抽空做一頓吃食讓小福子送了去,不是午膳就是晚膳,或者是夜宵,亦或是下午茶。

  太後預備過了乞巧節就要走了,隻是這次不知又是往哪裏去遊曆了,她似乎對秦司衡這種忙碌的態度十分心疼,連鄭皇後都被太後叫去幾回,要她多加勸導,可效果甚微。

  這日下午,終於在鍾容兒又廢了一塊玉石後,秦司衡來了,不過臉色很不好。

  他帶著稍冷的氣壓進來,鍾容兒立刻發覺了不對勁,不論什麽時候,他進了落雨閣,都是斂了周身寒意的。

  “這是怎麽了?”鍾容兒放了手裏的玉料,迎上去。

  秋橘和冬棗立刻上了茶和點心,輕聲退出去守在了門口。

  秦司衡見著她滿臉的擔憂,不覺緩了些臉色,“無事。”看著她雲案上的玉石,扯了嘴角笑了,盡管笑的很難看,“又廢了一塊?”

  鍾容兒有些不好意思,“嗯。不過這兩日做起來比之前有些感覺了。”

  她拉著他的袖子,讓他坐下,站在他身前,伸手給他按摩起太陽穴來,“你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老是皺著眉頭,小心變成個醜老頭。”

  秦司衡閉著眼睛,享受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疲勞和焦慮正一點一點褪去。

  半晌,他才拉了她的手停下,又自然的給她按起了手腕。

  “朕可用之人太少了。”他看著眼前白皙的小手,隻低低地說了一聲,這是他第一次在他們兩人麵前,用“朕”這個字眼,往常隻他們兩人的時候,他從不稱“朕”。

  “是朝中出了什麽大事嗎?”鍾容兒不由得握了他的手,在他身側坐下來。

  秦司衡微有些頭疼,“江南當地鹽商與官員勾結,惹出不少人命官司,前些日子邊鎮撫司傳來奏報,已有百姓停了耕作日日坐在衙門前喊冤,衙門為了震懾當街抓了帶頭的幾個,以為能了結此事,可誰知卻鬧得更厲害,更有百姓以死明誌,自決於登聞鼓前。”

  鍾容兒不由得心中微動,“這般大張旗鼓,那官員背後之人怕是來頭不小。”

  “正是如此,眼下要立刻派人前去徹查,這些日子那些老臣們為了這事爭吵不休。”秦司衡擰了擰眉心。

  “此事牽連甚廣,這去的人自然有說法了。”

  做官嘛,大家都有各自的小團體,比如保守派,忠皇黨,利益之上派,每個團體都有各自的小心思。若去了不該去的人,查出許多不該查出的東西,那可不好;若去了自己人,那怎麽查,查多少,就完全操控在自己手裏了。

  再者,官小的壓不住,官大的彎彎繞繞太多,這事確實棘手。

  鍾容兒很理解秦司衡,他登基時日尙淺,一個年輕的皇帝,一群倚老賣老跟隨過先帝的老臣,如何能一言以蔽之,因此他做事情隻能有所顧忌,許多事情隻能繞著彎達到目的。

  可有一日,等他軍權在握,等他有更多自己的人,那時候,又會如何呢?

  鍾容兒靈機一動,“皇上心中想必已有對策了吧?不知是欲擒故縱還是甕中捉鱉?”

  秦司衡瞧她一臉靈動,勾唇笑了,“說說。”

  鍾容兒起身踱步分析起來“皇上是明君,定然早早就想好了派誰去,可卻不能直接下旨,一來傷了你和臣子之間的和氣,二來你擔心這位大臣很可能會在路上遭遇不測。所以這些日子,這些老臣吵得是去的人選,而你煩心的卻是如何能讓這位大臣名正言順的去,且拿著你想要的東西,平平安安的回來。”

  她略一頓,再回頭,看著秦司衡的眼裏泛著光,“我猜,你會讓大臣們推薦的兩人都去,互相掣肘,拖延時間,這是縱;然後皇上把真正想送去的人暗度陳倉,這便是捉了。可皇上如何把人送到江南去呢?法子自然有很多種,但是你都覺得不太保險,我說的可對?”

  其實鍾容兒明白,這說到底,還是因為可用之人太少了,不得不思慮周全,否則一旦出了岔子,局麵會更混亂。

  秦司衡看著她,明眸皓齒,璀璨星華,一顆玲瓏剔透的心,若她是個男兒,定能封侯拜相。

  他癡癡的盯著她看,眼裏不覺皆是讚賞,“知我者,莫若小容兒。你若是男子,定不遜於任何人。”

  鍾容兒被他認真的誇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有些臉熱,也不理會他的誇讚,隻繼續說道,“皇上,太後不日就要去遊曆了吧,不知地方可定了?”

  女子狡黠的笑了,似乎對自己的安排很滿意,還十分驕傲地點點頭。

  秦司衡眼光微動,一把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小狐狸。”

  鍾容兒癢的往後躲,佯裝凶狠的盯著他,“我給你出了這麽好的主意,你還戲弄我。”

  “哪回少了你的好處了?”秦司衡好笑又好氣的看她。

  鍾容兒掩不住笑意的點著頭,“嗯,這倒是,大爺出手確實闊綽。”

  秦司衡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捏她的小鼻子,“小沒良心的。”忽然又想起來,“對了,前兒給我做的襪子可做好了?”

  一聽襪子鍾容兒的嘴角就抽了兩下,“額,這個,做是做好了,就是.....”

  秦司衡以為她是做的不好,不好意思拿出來,還給她鋪了一個台階,“沒事,我不嫌棄你做的醜。”

  鍾容兒“嘶”一聲,“其實吧,就是.....要不......你自己看?”她歪著腦袋,臉都紅了。

  秦司衡深怕她自備,日後不給她做了,又補上一句,“拿來吧,沒事,多醜我都穿。”

  於是鍾容兒扭扭捏捏地挪到櫃子邊,慢慢吞吞的拿出了襪子,捏在手裏,又合上了櫃門。

  “怎麽了這是,快拿來我看。”秦司衡從沒見過她這幅扭捏不自在的樣子。

  鍾容兒深吸一口氣,算了,事已至此。

  她走過去拿出做好的襪子,遞給秦司衡。

  秦司衡接了襪子,仔細翻看起來,“這不是做的挺好......”然後抽了抽嘴角。

  他舉起兩隻襪子,一隻長一隻短就算了,還一隻胖一隻瘦。

  鍾容兒幹巴巴地小聲解釋,“真奇怪,我也不知道怎麽做著做著,就不一樣了?”她似乎還覺得自己很委屈,最後一句還帶著些驚訝和不解。

  可能是覺得氣氛些幹,她努力極力挽回了下,“不過你看啊,我還在這上麵繡了愛心呢。愛心什麽意思知道吧?怎麽樣不錯吧?”

  秦司衡聞言立刻眼睛亮了,唇角都勾著笑,拿著襪子仔細端詳起來,頗為滿意的樣子,“嗯,甚好。”

  鍾容兒抽了抽嘴角:情人眼裏出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