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利之法
作者:藍多以眠      更新:2021-10-28 11:55      字數:3203
  “秦司衡,雍州城的風光果真不俗。”

  “這次匆忙,走的都是山道,若是進了城怕驚動了官員太過繁瑣,日後等有機會再帶你逛逛。”秦司衡撐著傘,一隻手扶著她的背。

  鍾容兒看著原處的侍衛太監們都在忙著整理行裝,喂馬的喂馬,燒火的燒火,隻有她們這兩個富貴閑人在這談情說愛呢。想到談情說愛就想到馬車裏那一幕,她抬眼看看秦司衡,不由得有些臉熱。

  “等有機會你叫我騎馬吧。”鍾容兒突然來了興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

  “泰山行宮裏就有養馬場,等祈福祭天之事辦完了,我就教你。”秦司衡伸出手刮刮她的鼻子,“不過,你到時候可別哭著賴著不肯上馬。”

  鍾容兒覺得有些丟人,不由得辯解,“我可不會。不過西北還是未降雨嗎?往常也會這樣嗎?”轉念一想到這兩天也多少聽了一耳朵關於泰山祈福的事。

  秦司衡正色道,“西北時長有幹旱,往年也有,日頭毒了田裏的莊稼幼苗容易曬壞,便是種些耐寒的番薯,也得度過了幼苗期才能耐得住旱的,解決之法多半是派士兵們用上水車水桶什麽的澆灌,盡量搶救,但也終究不過三分之一。等到了冬日裏,時長需要朝廷補貼運送糧食。祈福不過是為了安民心罷了。”

  鍾容兒似乎想到了什麽,拉起秦司衡的手就跑了起來,“我給你畫個好東西,你快來。”鍾容兒上了馬車,就讓林守德備好了筆墨,及其投入的畫了起來。

  秦司衡坐在一旁看她畫的奇奇怪怪的,也不催促她,隻看了看自己被她牽的手,嘴角上揚,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鍾容兒這才畫完了,還寫了好些小字在旁邊做注解,等她終於落了筆,方覺有些口感舌燥,也不顧的就拿起秦司衡喝過的茶杯胡亂喝了兩口。

  鍾容兒坐了近了些,把畫的東西攤開來,一一和秦司衡說了開來,“士兵們澆灌無非是用水桶之類的,這種方法見效慢,還需拉水,極費人力,我這個呢是一個可以自動噴水的,隻是建起來有些費力,你瞧在田地裏挖些小溝,然後做些管子,管子有閥門,可以打開把水放在水溝裏,或者是做些延伸出豎起來的類似淋浴的噴頭,這些地上的水管子四通八達,但都連著一根主管子,主管子通到遠些的湖泊,這樣的話隻需士兵將水從主管子引入,就可以順著這些其他的水管子運到田裏,等把這個小閥門一開,這個噴頭因為有壓力的緣故,就可以自動噴出水來。不過你們這個做管子的材料可能要找工匠費些心思了,可以是銀管子或者是鐵管子這種的,木管子是不成的了,時間長了要腐爛的。還有還有噴頭要大一些,這個澆灌的麵積才能大。”

  秦司衡原以為是她畫了玩的,後來越聽越認真,不時拿筆在畫紙上做些標注,又或者是添上幾筆,每每秦司衡添上幾筆,鍾容兒就越發覺得清晰明了。等鍾容兒講完了灌溉之法,端起一旁的茶水咕咚喝了個幹淨。秦司衡又照常倒了一些晾在茶碗裏。

  鍾容兒又抽出另一張紙,“除了灌溉,還可想想蓄水的辦法。”

  “蓄水?”

  “是啊,”鍾容兒咬了咬筆頭,仔細想了想該怎麽說,“就好比一杯茶倒在地上很快就會幹了,但是一缸水放在外頭卻不容易被曬掉的。我們可以建一個比缸大很多倍的蓄水的地方,利用高低差,把雨水多的地方排到雨水少的地方,比如在水源多的地方,挖一條大河大江之類的。這樣既能解決雨水多的地方的洪災澇害,又能解決西北的幹旱。”

  秦司衡聽到兩眼放光,眼前似乎已經想象到了情景,又拿筆把重要的東西一一添到了紙上。

  “不過,我想的不很周全,你有很多臣子,他們應當能把這方案完善的更好,而且這也非一日之功,最起碼眼下暫時還辦不到。”鍾容兒有些苦惱地說出了現實。

  “你的法子很好,不過,你怎會這些的?”秦司衡很快冷靜了下來。

  鍾容兒心中警鈴大響,“我不是愛看寫雜書野史話本子什麽的嗎?可能受了些啟發吧。”她有些心虛,心中懊惱,鍾容兒你個大蠢驢。

  “雜書中還有教授灌溉之法嗎?是哪本書?”秦司衡放了筆正色道,他心中仍有些猶豫的,她與從前確實不同了許多,他有些不敢確認。

  鍾容兒隻好把自己老爹拿了出來,“也可能是從前聽爹爹提前一些,我腦子裏總感覺有些印象罷了......”她聲音越說越小,後來竟和蚊子的聲音差不多了。

  秦司衡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她,發現竟有些看不透她,她確實奇怪了許多,比如從前不愛食山楂的,比如有段時間對自己很是冷淡,再比如做的蛋糕烤魚,還有今日的水利之法。

  鍾容兒歎氣,唉,總有一天瞞不下去的,她狠下心,抬起頭看著秦司衡,一字一句很正色的說道,“秦司衡,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問,可我現在還不能說,等有一日,我會告訴你一個大秘密,隻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都能忍下不問不管,甚至裝作沒有看見。我向你保證,不論我做什麽,我都不會傷害你。”等有一日,等你真正能接受我的那一日,再告訴你,你能不能原諒我原諒的快一些。

  秦司衡心中猜測是她暗地裏得了什麽人的真傳,承諾了人不能說的那種的,等鍾謹誠回京述職的時候再旁敲側擊的問問吧。想到這一層秦司衡有些放心了,這才不追問了。又見鍾容兒拿起了毛筆,以為她還有些什麽東西要寫,直勾勾的頂著她的紙張。

  “別看了,這不是給你的,這是給榮親王的。”鍾容兒對著秦司衡輕輕哼了一聲,才繼續執筆落下。秦司衡被她這聲輕哼莫名的取悅了,像是有人在用鵝毛在他心裏輕輕撓了一下,把他那點狐疑都吹到了九霄雲外。

  鍾容兒這一寫足足寫了一下午的時間,她寫的極詳盡,配料,時間,步驟都清清楚楚,榮親王手底下少不了好廚子,以那些廚子舉一反三的能力,怕是能把這個方子做的更好。烤魚、鴛鴦火鍋,尤其甜點,鍾容兒寫了足足十多張紙。秦司衡拿了看了一眼,類似菜譜,沒有什麽興趣,這才拿了剛才的灌溉圖看了起來,見她一會咬著筆頭,一會點頭的,煞是可愛。

  “皇上,泰山行宮到了。”林守德隔著簾子來稟報了。

  秦司衡有些不放心的交代鍾容兒,“朕這幾日會很忙,怕是無暇顧忌到你。我把鄧遠留給你。”鄧遠是林守德的徒弟,年紀比冬棗大不了多少,但是行事穩妥周到,是個得用的。

  “好。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忙著掙銀子去呢。”鍾容兒狡黠的笑了笑,她這麽賣力的出主意那可不是白忙活的。

  秦司衡不放心的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抱著她下了馬車,直奔行宮議事去了。鍾容兒跟著鄧遠走了一會就到了住的地方,梧桐苑。離秦司衡住的龍吟殿極近。祁貴人被安排在了花香苑,也離得不遠。

  不過這幾日怕是要見不著秦司衡了,本來祈福祭天就是大事要忙上兩日,再加上她寫的水利灌溉之法,隻怕秦司衡這幾日都要議事了。

  鄧遠為人聰慧,容常在眼下正是得寵的時候,這一路上待人也寬厚的很,他也十分樂意被指派來伺候幾日,日後這位飛上枝頭,見麵也有三分情不是。於是他愈發周到,細細問了冬棗,把鍾容兒的喜好摸了個清楚,按著她喜歡的樣子把梧桐苑歸置的和宮裏不差了,更好的是,梧桐苑的還有個小廚房,倒是十分方便。

  “多謝你了,其實隻住幾日,原不用這麽麻煩的。”鍾容兒讓冬棗遞上一個厚厚的荷包。

  鄧遠高興的收下了,“常在說的哪裏話,皇上派奴才來,是奴才的福分,哪有不盡心的。”

  鍾容兒又讓鄧遠給榮親王帶了話,說明日中午請他來用膳。

  這一夜,鍾容兒簡單的和冬棗用了膳食,就睡下了。還不忘在小廚房做了碗骨湯麵讓鄧遠送去給秦司衡,香氣四溢的骨頭湯,下了勁道的手擀麵,當然這手擀麵可不是她擀的,她平生最不會的就是擀麵了,這是可愛的冬棗同學擀的,雞湯裏下了些筍絲,木耳,豆芽之類的,配上酸豆角,配了一點點的辣子和醋,讓人恨不能把舌頭都吞下去,尤其湯麵上還臥了一個愛心的蛋。

  等鄧遠送去的時候,秦司衡正和底下的人議事,天色已晚,大家都餓了,可皇上不說散,誰敢提要吃飯的事情,等秦司衡看到鄧遠端上來的雞湯麵,這才提議先用膳再議事。林守德立刻讓廚房把剩下的湯下了麵,按著皇上的這碗放了些配菜,讓幾位大臣也去偏殿用膳。

  等秦司衡足足把一大碗的麵條和湯全吃完了,才感覺渾身都舒服起來,人都精神了不少。秦司衡滿意的揚著嘴角,恨不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後麵去,臉上就差沒寫著,瞧見沒,朕的女人貼心吧。還親自做了麵條提醒朕用膳呢。

  林守德表示沒眼看,沒眼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