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找人
作者:薑酒煮紅豆      更新:2021-10-28 08:21      字數:4259
  走過去轉一圈,再次確定就是她沒錯了。白衣卓絕,仙姿玉立,膚色白皙,眼尾上挑倒自成風流之相。

  好看是好看,隻是大冷的天就一襲薄紗白裙,未免太做作了幾分。

  隻是,看人也不像是嬌柔做作的那種女子。

  錢清禾正專心做自己的事呢就見這位薑禹的長公主在自己周圍轉了幾圈,她想當作看不見都不能。於是開口問道:

  “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被正主抓個正著,姒陌歸有些尷尬,假裝若無其事,“無事,你做你的。本宮就是好奇。”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於是趕緊轉身離開。

  錢清禾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嘴裏溢出一聲輕笑。隨即又低頭忙自己的事情。

  姒陌歸卻是鬆了口氣,“看來她是會做絹花的。”

  “豈止會做。感覺像是專門學過的。”

  “專門學過更好,省得我還得想法子。”姒陌歸心頭鬆了一口氣。

  心上的事放下一樁姒陌歸也有閑心喝茶了。

  “可惜都是牛乳茶。”姒陌歸歎了一口氣,懊惱。“早知道我就自備茶葉了。”

  滿城不理她。也知道她不過說過過癮罷了。哪有來人家宴席自備茶葉的,顯得瞧不起人家。這種得罪人的事她才不會做呢。

  滿城喝完一碗牛乳,客觀道:“其實牛乳也挺好喝的。”

  這牛乳裏加了堅果,吃起來還挺有趣的。

  姒陌歸也讚同的點頭。她也沒有覺得牛乳不好,隻是自小喝慣了清茶不習慣改成牛乳而已。

  況且喝茶也並非隻是為了喝茶,大多時候也是為了提神。

  姒陌歸眯著眼睛享受這熱牛乳溫暖身子的過程,手指放在桌子上輕敲著。

  冬舞站在旁邊看著滿城和姒陌歸一模一樣的動作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人家說在一起生活久了很多習慣動作和表情都會慢慢變得一樣。從前她還不信,如今看著兩人內心倒是忍不住信了幾分。

  兩人手指一敲一敲的。冬舞看見兩人手指同時停了下來,兩雙閉著的眼睛同時睜開,看著對方異口同聲道:“壞了。”

  “怎麽了,殿下?”

  姒陌歸卻是來不及和她多說,大腦飛速轉動思考趙明月可能去的地方。

  倒是滿城回了她一句,“趙明月可能出事了。”

  宮裏曹太後突然讓舉辦這個選妃宴,之前還奇怪為什麽不舉辦正兒八經的選妃宴。現在想來正規的選妃有宗室的人在她做不了手腳。

  趙明清突然匆匆離開,冬舞卻又說前麵一切安好,那隻能是其他的事。說不得是誰突然來了。

  能讓她這麽匆匆甚至顧不上盯著阿姊的無非就是那幾人。

  曹太後自己讓舉辦的宴會,要是要來肯定會早早吩咐,至於那位明相就不知道能不能讓趙明清這麽著急了。況且那位明相也不會來。

  剩下的就是趙明月了。

  算計人自然要那人在場。

  說不定趙明月就是被她打發來了大公主府。

  可是直到現在也沒聽到說趙明月來的消息。倒是突然多了一些下來進進出出的,像是在找什麽人。

  “冬舞,去前麵看看是否在找人,再問問之前是否有馬車來過。”滿城吩咐道。

  冬舞不敢多問,趕緊跑去。

  “我說這位太後娘娘肯定就是沒安好心。”姒陌歸有些著急地道。

  這可是自己的同盟,還是個再找不出身份地位有他高的同盟,可不能就這麽沒了。

  “沒事沒事,好歹是她親兒子,應該沒事。”姒陌歸自我安慰道。

  滿城毫不留情的打破她的幻想:“權力麵前兒子算什麽?曆史上那些父子相殘、兄弟相殘、母子反目的事情還少了嗎?”

  姒陌歸正心慌意亂他還火上澆油,姒陌歸瞪他:“你要氣死我?”

  滿城無辜的聳肩,“我說的是實話,況且,”他說了一半又停了:

  “算了,你現在肯定不願意聽。”

  姒陌歸忍不住往他手上拍了一巴掌,“什麽時候了還說話扭扭捏捏的?快說。”

  “你這樣子真真像個潑婦,哪還有公主的樣子。”

  他小聲嘟囔。姒陌歸眉毛一動,“你說什麽?”

  “我說,你沒發現趙明月與曹太後和趙明清沒有半分相像嗎?”滿城拋出一道驚雷。砸得姒陌歸沒心思糾結他嘟囔的話。

  “你是說趙明月不是親生的?”姒陌歸驚訝道,隻是說出口她自己都不信,“不不不,或許他像趙王呢?”

  “祠堂不是有曆代王的畫像嗎?你不妨設法自己去看看趙明月和先王長得有幾分相像。”

  滿城既然敢如此說,定是心中有了定論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姒陌歸問。

  這倒不是有誰告訴滿城的,是他自己將聽到的事情拚湊一番得出的結論。

  為著驗證這個結論滿城還特意跑了一趟祠堂看了趙王的畫像。又悄悄偷看了太醫院的記錄發現有一低位的妃子和曹太後同一日生產。

  隻是上麵記錄那位妃子產了個死胎。

  世人都愛兒子,可是看看曹太後對趙明清與趙明月截然不同的態度也該猜測出幾分了。

  “有幾分把握?”

  “本來隻有一半,可是那日我去樂安宮······”

  滿城將自己去樂安宮看到趙明清書架上擺著《資治通鑒》的事告訴姒陌歸,又到:

  “我本以為是趙明清自己感興趣的,問了書房的宮女,說是從前趙明清生日曹太後送的。”

  “於是又多了三分。如今若是趙明月真出事了,那就基本確定了。”

  姒陌歸砸砸舌。時下《資治通鑒》並非是所有人都可以學的。那是隻有王和王太子可以看的書。

  曹太後想幹什麽?讓自己女兒做太女?薑禹的教訓還不吸取?

  不過對滿城的話卻是信了。

  若曹太後自己對王位沒想法,又何必握著朝政不讓自己兒子親政?就算她喜歡女兒,可是一個母親再偏心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想法設法將兒子拉下王位推女兒上位。

  如果兒子不是親生的,女兒是親生的,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你這麽一說我更擔心趙明月了。”

  滿城渾身輕鬆,“擔心什麽?他若是這麽輕易被弄死,那你也趁早和他結束合作吧。”

  省的忙沒幫上你,還拖累你。後麵這句話看姒陌歸著急的樣子滿城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姒陌歸著急冬舞也不敢耽擱,一路小跑著回來氣都還沒有踹順就急著開口:

  “確實如殿下說話先前門口停了馬車,樂安公主去看裏頭空無一人,氣急了讓悄悄找人呢。”

  要是可以姒陌歸還情願自己猜錯了呢。

  “這趙明月能去哪裏啊?”

  姒陌歸肯定了趙明月此刻定是不好,否則不會一點蹤跡都沒有露出來。

  因為極為不好,所以情願讓自己人找不到也不敢露出絲毫痕跡讓曹太後的人找到。

  不行,姒陌歸兀然站起來,“我得去找他。”

  直覺告訴姒陌歸自己要想平安回薑禹趙明月是關鍵。

  滿城道:“往偏僻的地找。分頭找。”

  滿城看看天色,“一個時辰後無論找沒找到都回來集合。”

  估摸著那時候宴會正進行到尾聲了,自己也是該露麵了。於是姒陌歸點頭。

  “冬舞和你一起。”滿城說完自己率先找了個方向走去。

  姒陌歸帶著冬舞朝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偏,路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腳一踩就咯吱作響。姒陌歸現在隻慶幸沒有下雪了。

  或許這是商茲的常態,宮裏處處是梅林,這大公主府也是沒走幾步就是梅林。

  冬舞望著眼前望不到底的梅林揣揣道:“殿下,我們要進去嗎?”

  姒陌歸心裏也揣揣不安,畫本子看多了就總感覺此時應該蹦出蒙麵的殺手了。可是越是偏僻趙明月才越可能在。

  咬著牙齒姒陌歸狠心道:“去。說不定趙明月就在裏麵呢。”

  冬舞扶著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裏麵走。

  幸好生活不是話本,也沒那麽多狗血的事情。

  除了累了點,鞋襪濕了點,一切都很正常。

  大冷的天姒陌歸硬是走出了一身的熱汗,接過冬舞的帕子擦掉汗水,姒陌歸氣喘籲籲地道:

  “難道是本宮的推斷錯了?”

  趙明月該不會好好的吧?不然能跑這麽遠?

  顧不得形象姒陌歸蹲在地上大口的踹著氣。

  冬舞是習武之人倒是比她好了不是一星半點。此刻她還有閑心觀察四周。

  突然她眼神一定,手上拍拍姒陌歸,“殿下,您瞧,前麵有個屋子。”

  姒陌歸直起腰,目光凝在前麵的木屋,“走,去看看。”

  “這大公主府怎麽有如此簡陋的屋子?”

  不怪冬舞這麽說,眼前的屋子比起來確實簡陋。

  木頭上麵是茅草,連片瓦都沒有。

  姒陌歸站在前麵一時不該要不要進去了。說不準裏麵是不是藏著大公主府的秘密。

  知道的多的一般死得都快,姒陌歸不太想知道。

  冬舞指著上麵的痕跡,“殿下,有腳印。”

  一個腳印?

  “進去看看。”

  木門“咯吱”一聲被推開。

  迎麵來的就是一塊黑色長約三尺三的牌位,上書“亡夫雲倚之靈位”。

  突然想起之前滿城跟自己說過的趙明柳的丈夫清遠侯的事情,姒陌歸隻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真是說什麽是什麽。剛說不要闖到人家的秘辛,就真的闖進了人家的藏秘辛的地。

  “冬舞,趕緊走,趕緊走。”

  “可是殿下,您看。”冬舞指著地上穿著玄色繡五爪蟠龍錦袍的“屍體”,聲音多了一絲欲哭無淚:

  “怕是走不了了。”

  地上躺著的赫然就是她們找了許久的趙明月。

  姒陌歸:“······他是怎麽一點痕跡不露地跑這麽遠的?”

  冬舞:“這趙王怕也是個練家子。也不是一點痕跡都沒露。”至少門口的那個腳印不就被發現了嗎?

  恨恨地用腳踢踢趙明月的腿,一動不動的樣子,姒陌歸驚恐,“難道是死了?”

  冬舞蹲下去試探鼻息,“殿下,您再不想法子,現在不死等下也要死了。”

  姒陌歸眼神掃視一圈,“怎麽臉上都是潮紅?”

  冬舞手輕輕放上去迅速撤了下來,口中驚呼,“好燙。”

  姒陌歸蹲下去手拍拍他的下巴,“不像是風寒。”也不見他打顫。

  “唉,趙明月,死了沒?”姒陌歸一隻腳伸過去腳尖踢踢他。

  地上的人嚶嚀一聲,姒陌歸一個後退沒站穩,幸好冬舞及時扶住她,不然她就該一屁股坐地上了。

  趙明月隻感覺渾身發熱,有什麽東西在碰自己,起初以為是曹太後的人他心裏暗暗警惕,不知該如何脫身。

  勉強睜開眼見是姒陌歸終於鬆了口氣。

  姒陌歸見他終於有點意識了,撇嘴,“你怎麽搞成這副樣子?”

  趙明月喉嚨幹燥,聲音喑啞,“孤被下了藥。”

  “下藥?”姒陌歸立馬離他三丈遠,“沒事吧?”

  趙明月差點被她的舉止氣死,勉強開口說了一句“孤難受”人就昏了過去。

  冬舞看看姒陌歸,“殿下,怎麽辦?”

  姒陌歸,“我怎麽知道?”

  自己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怎麽辦?

  “那讓他在這裏,我們去叫人?”

  “不成。”姒陌歸拉住冬舞,“先拉出去。”

  要是讓趙明柳發現趙明月在這裏,到時候怕是想搞死趙明月的人又多了一個。

  冬舞習過武,雖然趙明月大男人一個,不過對冬舞來說也不是事兒。

  三人出了屋子,姒陌歸轉頭看著身後的痕跡眉心緊鎖。

  “冬舞,這樣不行,很容易發現有人來過。”

  “那怎麽辦?”

  姒陌歸駐足想了一下道:“本宮扶著他,你在後麵清理痕跡。”

  姒陌歸覺得自己還是想得美好了。看著冬舞扶著趕緊挺輕鬆的,怎麽換到自己身上就這麽重了?

  冬舞擔心道:“殿下,您行嗎?”

  姒陌歸臉色漲紅,鬢角青筋都出來了,吃力道:“不行,也,也得行。”

  冬舞在後麵掩飾痕跡,隻是心裏不住擔心姒陌歸要倒。

  艱難雖然艱難,但是姒陌歸還是將人拖到了剛才來的時候看見的小河。

  冬舞飛到兩人麵前,看著眼前凍住的河流,內心不安,“殿下,您要做什麽?”

  “砸一個洞出來。”

  “什麽?”冬舞以為自己聽錯了。

  姒陌歸不容分辯的聲音堅定有力:

  “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