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受傷的總是我
作者:霧紗      更新:2021-10-27 20:42      字數:2133
  瞿憐麵對自己的老板,她是心虛的,目光隻能投向我,以掩飾她眸中的恐懼。

  片刻寂靜後,我迎上瞿憐的目光,眼裏明顯是有敵意的。

  顧子陵那樣不說話,氣氛難免低氣壓,瞿憐硬著頭皮語氣微微軟了,微笑著走過來,挽著我的手臂:“譚小姐,走吧,我帶你出去轉轉,餓了的話,那邊有糕點。”

  我微微皺眉,這裏這麽多人在,知道顧子陵也不能橫加阻攔,我隻好點頭,出了門口,瞿憐一直緊緊的挽著我,似乎總怕我跑了一般。

  晚間有微微的拂風,偶爾吹亂我的發絲,我被她緊攥的手都出了一層薄汗,用得著抓的這樣緊麽,兩人的胳膊幾乎相貼。

  “瞿小姐,我想去趟衛生間。”

  “好,我帶你去。”

  我連忙擺手,終於掙開她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去。”

  “沒事的,正好我也想去。”

  我嘴角抽了抽,早知道就不說了,自己根本就不想去什麽廁所,就是想甩開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覺得瞿憐眼裏的敵意很強烈,隻是壓製的好,鬼知道她會不會在背後捅我一刀,現在進退兩難,這裏又這麽多人,我又不能做的太出格,我有些鬱悶了,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稍微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身後的顧成名身上,我頓時閃開一道距離,似乎有幾道目光正向這邊看過來,也不知道是誰的。

  我沒有抬頭,隻低聲說著:“顧大哥,我先去衛生間。”

  “恩?”

  顧成名啥時候出來了,他顯然對‘顧大哥’這個稱呼有點新奇。

  可我走的並不穩當,雖然跟不是很高,但是對於我這種從來不穿的人來說,有些難受,小腿都感覺有些酸脹,眼看馬上就要到了,突然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五六個男男女女的記者,驟然堵住我的去路,無比刺眼的閃光燈,相機的卡擦聲,還有他們咄咄逼人的語氣,以及戳到嘴邊的冰冷話筒,最終將我逼的連連後退。

  “譚小姐,聽說您是從小就生活在顧家的,也算是顧家的一份子了,但為什麽在顧家從來正式宣布你的身份呢?”

  “是的,上次顧家的記者招待會,您既然已經是顧家的人,為什麽無故缺席?還是顧家根本就不需要你去參加?”

  “譚小姐,譚小姐,請問你和顧氏集團總裁到底是什麽關係呢?今天眾人目睹你與顧董的親密,你們之前的緋聞你是怎麽看待的呢?”

  “您是何燕芝的女兒,那當年您的母親轟動一時的小三上位事件,您知道嗎?”

  “還有還有,就是據前幾日有消息透露,顧先生的未婚妻是一直沈小姐,請問你和沈小姐的關係如何?”

  “譚小姐你現在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當初和顧先生的緋聞嗎?”

  “……”

  這都什麽破問題?我的臉色在閃光下顯得煞白,而身後早已沒有了瞿憐的身影,隻有我自己的,孤單影隻的一人被圍堵其中,我緊抓著裙角,眼眸在燈光下不停的閃爍,唇瓣漸漸褪色,看著周圍,除了這些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記者,其他宴會的客人似乎都離這裏比較遠。

  這明顯就是一個圈套,而且必定和瞿憐有關。

  這些記者恨不得把我身上所有的秘密掏的幹幹淨淨才好,無視我慘白的臉色,我的腳步在胡亂的後移,身形略顯搖曳,一直處於最後的男記者,突然上前,身上背著厚重的相機包,像是故意撞上我的腰間,頓時高跟鞋一崴,我眉心緊皺:“我的腳……”

  但麵前的記者仍然前撲後湧,推搡的我根本沒有一點退路,站腳停歇的地方都沒有。

  “啊……”

  “砰!”一陣巨響,夾雜女人的尖叫音,像一道劃破黑夜的利器,同時穿破遠處的嘈雜聲,收住所有尾聲。

  此時的宴會,驟然靜謐,所有目光投向那淩冽的一聲。

  夜晚,空氣異常清新。

  宴會中的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像停了轉動的鍾表,定在原地。

  但我沒想到先到的人竟然是顧成名,他蹲在一旁,但也隻是看著我,因為我是後背著地,身後本是一麵玻璃雕飾—帶刺的玫瑰,花枝有無數銳利的冰尖,我在被推搡中,那朵堅硬的玻璃刺玫瑰全然被我壓在身下,紮入皮膚,毋庸置疑。

  顧成名衝我笑了,我看見很快速的撿起一塊玻璃渣,上麵沾滿我的血,他把玻璃渣放進了自己的褲兜裏,我看的清清楚楚,周圍漸漸圍上來人時,顧成名收起笑容,突然立馬脫掉他身上的西服外套,輕輕蓋在我的肩頭,替我遮住漏點,似一副很關心我的樣子。

  “別動,你全身都是玻璃渣,皮膚裏也有,我扶你慢慢站起來?”

  我沒力氣掙紮,隻是垂下眼眸,不想看此時的一直裝B的顧成名。

  我隻對他咧出一絲冷笑,他眼神裏的得意掩藏不住的。

  顧子陵是隨後到的,記者看到顧子陵側身走了進來,心虛的退了幾步,本來今天這樣的場麵是不允許有記者進入的,這是規矩。

  我在扶持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鑽心的疼,讓我無法忽視,難以忍耐,死咬著唇瓣,顧子陵接過,其實是強行奪過,他的身子籠罩在我的身側,顧成名放手,顧子陵仍是清淡麵容。

  我就是鬱悶,為什麽他們之間互鬥,但最後受傷的都是我?!

  宴會過後,回到新別墅裏。

  深夜時分,門裏門外,樓上樓下都挺忙。

  隻有二樓的一間臥室內,最安靜。

  顧子陵叫的私人醫生在處理我的身上所有的玻璃碎渣,開了湯藥,現在換了衣服的我正安靜的躺在床上,身邊坐著顧子陵,冷著一張臉,拿著溫熱的毛巾,擦拭著還未幹涸的血跡,動作很輕柔。

  我眼睛睜得圓圓的,適時的瞥一眼,立馬回過頭,想起剛才醫生替她拔掉腰間刺得最深的玻璃碎片時,我死死的抓著顧子陵的手,疼的快窒息,現在回想,我的臉紅了,手也僵了,他的手掌很冰涼,我卻感覺酥酥的,弄得我心裏麻麻的,像無數螞蟻在撓心,又像小鹿沒頭沒腦的亂撞,怦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