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符不會重新變回原樣了嗎？”我盯著地上已經不見的紙符說道。

  “變回原樣？不可能，紙符隻有一次變回原樣的機會，剛才已經變了，但明顯吸不走你身上的鬼氣，現在已經廢了。”

  徐豎仁半蹲下，又往我身邊瞅了瞅，問道：“上次，就是你偷拿走徐家的一張紙符後，顧子陵有沒有碰過紙符？”

  我想了想，覺得徐豎仁神色異樣，不知道該怎麽說，隨即我還是搖了搖頭：“我忘了，隻記得我做了幾宿噩夢。”

  徐豎仁收回視線，表情嚴肅，他那眼神仿佛要把我身上看出個洞來。

  空蕩蕩的學校突然傳開陣陣清香，我還望學校看去，徐豎仁突然拉著我就走：“這裏不宜久待，走。”

  傍晚七點多，我坐著徐豎仁的車終於到了市區，喧鬧的人群能驅散身上的寒意，顧子陵電話如期而至，他應該是回來了。

  徐豎仁看了眼我，沒支聲，掉頭就走，可我覺得他臨走時看我的眼神太讓人發毛了。

  A市，榮海街口，顧子陵下車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生氣：“你差點活不過今晚。”

  我站在街頭等他半個小時，凍的我瑟瑟發抖，沒想到迎頭就是這麽一句，我沒氣的撇撇嘴。

  顧子陵指間夾著煙，伴隨著咳嗽聲，一手搭在我的肩頭，下巴衝著不遠處的咖啡店，“進去說。”

  金色物語咖啡廳裏非常安靜，老板是位中年大叔，看見顧子陵來了，笑嗬嗬的端了兩杯咖啡過來，看見我更是眉開眼笑的：“好久不見。”

  “嗯，是挺久。”

  老板笑著走了，我環顧四周，這咖啡廳香氣濃鬱，全是焦糖色的木質裝飾，其他的桌椅前的黑色，隻有門上的鈴鐺是暗紅色的。

  他居然帶我來喝咖啡？

  顧子陵脫下西服外套，鬆了鬆領帶，直到我問他：“你和這家咖啡廳老板認識啊？”

  顧子陵才看向我：“你總是關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徐豎仁在你麵前拿出紙符點燃的時候，你應該馬上離開。”

  “你怎麽知道？”

  “因為是我弄廢了那些紙符，不然，你現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

  顧子陵今天看上去沒有平常那麽平靜，好像回來的很趕，我實話實說著：“徐豎仁說他去那個破舊學校抓鬼，還用了徐家的紙符。”

  顧子陵不高興的時候，看人的眼神往往是睇視，我還是一些懼怕的低了頭。

  “譚牧曾為你續命的法子你知道是哪裏有問題嗎？”

  我搖搖頭，也不敢頂撞他說我二叔沒錯。

  “他的方法就錯在不該給你身上注入過多的陰氣，一個活人要是隻能靠著死人的陰氣去續命的話，那隻會死的越快，而且你身上的陰氣很脆弱，就連徐豎仁手裏的紙符都可以吸走，何況他今天拿了六張符紙，你今天去的地方本身就有鬼，你身上的陰氣把鬼吸引了，徐豎仁本是可以吸走你身上的鬼，可紙符是不會區分學校的鬼還是你身上的鬼氣，是通通都會吸走，你之前常年靠著陰氣活著，我也隻為你續了一次命，你身上的陰氣要突然沒全沒了，那你是活不下去的。”

  說著，顧子陵還涼涼的看了我一眼：“我可不想以後夜夜抱著一個死人睡覺。”

  “……”

  好像他身子有多溫暖似的。

  “那你不正好可以換一個。”

  “有結書的，你以為說換就能換？死很容易，但想死了後在變回活人，沒那麽簡單。”

  我的身子真的那麽弱？我怎麽沒感覺？

  “這下好了，你被徐豎仁盯上了，記住，不管什麽原因，也不要徐家。”

  “哦。”

  “喝吧。”

  顧子陵把咖啡杯推到我麵前，他自己卻起身去了咖啡廳老板台那裏了，我看他兩人十分熟絡的樣子，咖啡店老板一看就是個十分健談的人，顧子陵還認識這種市民小人物呢？不容易。

  我一個坐在法式落地九格窗前，喝了一口苦咖啡，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卻撇見窗外走過一個身影，我都愣了，趕忙跑出咖啡廳，我確定剛才那個是我二叔，但他轉瞬即逝，我繞了咖啡廳一大圈，冬夜路燈下，隻有我自己的哈氣，周邊的人非常少，重新回到咖啡廳，門上的紅鈴鐺聲音清脆，我刹那間看見咖啡店老板身後站著一個披散頭發的怪物，他和顧子陵還在侃侃而談，可顧子陵他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