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幹什麽？”我沒忍住問道。

  “我跟你一樣。”

  知道他嘴裏沒實話，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打算走的時候，他叫住我：“你是十歲進的顧宅？”

  我沒多想，點點頭：“嗯，怎麽了？”

  “沒事兒，就問問。”

  徐豎仁還躺在那裏，跟我說話像打著啞謎，好端端問這個幹嘛？

  “聽說你最近在顧氏上班呢，嘿，好玩麽？”

  “一點不！”

  一聽，他來了興趣，立馬站起來，笑眯眯的朝我走來：“你比何燕芝強多了，顧子陵居然能讓去那上班，你是是不是學過什麽媚術？”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你的啥。”

  徐豎仁眼睛微眯，明顯不懷好意的樣子：“真的有媚術你知道嗎？”

  我往後倒退幾步，“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

  “因為何燕芝就會這招媚術啊，可惜她沒徹底媚住顧老爺子，嘖嘖，我一直以為你應該有那兩下子才是。”

  “我媽才不會什麽媚術！”我駁道。

  徐豎仁擺擺手，訕訕的笑了：“還有我不知道的事？她會媚術，我估計顧子陵也知道，你居然不懂？真是浪費啊。”

  媚術？我從來不知道這是啥，以為這隻是用來罵人的。

  “媚術很邪惡的，專勾男人魂兒的，你說嚇不嚇人？”

  “……”

  我感覺徐豎仁就是在故意的逗我，但幹嘛非得拿我媽來說事啊，我瞥了眼身後的空學校，順勢問道：“你今天來這裏幹嘛？”

  徐豎仁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學校，壞壞的說道：“找妹子。”

  “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怎麽不正經。”

  “這裏是空學校，沒人的！”

  “我又沒說找人。”

  “……”

  “你又不是沒拿過我家的紙符，哎呀，現在不是世道不好混了，鬼也是不好招了啊。”

  徐豎仁一臉惆悵的樣子把我逗笑了，說白了他就是來這裏找鬼的吧，說的那麽搞笑。

  “徐家那麽大，還有那麽多的養鬼粉，紙符啥的，這還缺鬼了？”

  “缺啊，不缺我能來這破地方？”徐豎仁突然看向我：“是顧子陵告訴你徐家有養鬼粉的？”

  “嗯。”

  徐豎仁眉毛揚起，好像又發現了什麽秘密似得，我趕忙說：“其實最一開始是我二叔說的。”

  我現在還不確定徐豎仁到底知不知道顧子陵死了的事，剛才徐豎仁的表情明顯好像還挺驚訝的，免得出岔子，顧子陵又給我甩臉子，我還是謹慎點說話吧。

  “你二叔……”徐豎仁眉頭輕皺：“就成天穿的破破爛爛，跟個乞丐似得那個？”

  我咳嗽幾聲，我二叔確實穿點不咋滴，好像一件衣服能穿好幾年的樣子，但也不至於像個乞丐吧？

  “他又沒你們那麽有錢。”我說。

  “他沒錢？別扯了，以前我爺爺就是找他給徐家種的招魂樹，事成之後，可是給了他一大筆錢，而且我還記得你二叔看鬼的本事也是出了名的，據說何燕芝的媚術就是他教的，我爺爺沒少給他介紹活兒，基本上都是有錢人，他估計早都賺了不少錢了，起碼這輩子是不愁吃穿了，看來你二叔不舍得給你花錢啊，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你！”

  “我二叔會媚術？別逗了你。”

  “不信拉倒。”

  徐豎仁此刻起身，從衣服兜裏抽出幾張紅紅綠綠的紙符，他還會抓鬼？真是小看他了。

  但是有一點我想不通了，之前顧子陵說我二叔有去徐家偷過養鬼粉之類的東西，但是沒有成功，怎麽徐豎仁這會兒居然說，他爺爺曾經找我二叔給徐家弄過什麽招魂樹，那照這樣說，我二叔還用的著去偷？還有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啊？

  我二叔可也真夠神秘的，他居然辦過這麽多事，我竟然連一件都不知道，雖然他是我親二叔，但是他和我爸爸好像不大在一起生活，隻是在我時候見過，他和我爸都是生在鄉村，長在鄉村的人，我爸這輩子沒啥本事，就是死心眼兒的，隻知道腳踏實地的掙點錢，可我二叔好像不是這樣，我記得他在我小時候，他總喜歡給我講鬼故事，十分嚇人，後來想想故事一般，好像是他講的好，那個時候村裏他講鬼故事好聽也是有點名氣，很多小孩兒也特意晚飯後跑來我家，求著讓我二叔給講鬼故事，明明都膽小，一個個怕的要死，還非得聽，我二叔總會不耐煩的說句：“給你們這群毛孩子講，對我又啥子好處咧？趕緊滾滾滾……”

  後來，那些小孩為了聽故事，為了討好我二叔，會偷家裏父母的錢，沒錢的，就會帶好多好吃的來送我二叔，這下我二叔來勁了，我爸還罵我二叔連小孩子的騙都騙，也不怕人家打人找來跟他算帳！

  “怕？怕就轉不了錢！”我二叔說的理直氣壯，我當時竟還覺得有幾分道理。

  後來我二叔名氣漸漸大了，對於我們那個閉塞的鄉村來說，聽鬼故事是生活的一種消遣方式，可隨後果然像我爸爸說的，有些大人來找我二叔了，說是他慫恿著那些小孩給他拿錢拿吃的，還說我們家從來是村裏最窮的來著，現在倒好，我家現在吃的有放的有，我爸和我二叔還都穿的城裏的時髦衣服，還給我買了好幾件呢，我天天穿著，那些人估計早都看不順眼了，還說要砸了我家，讓把所有的錢都退掉，我爸已經嚇得隻知道罵我二叔，我二叔直接說道：“我看你穿衣服，吃肉的時候那家夥怎麽不罵了？”

  兩兄弟拌嘴的畫麵著實好笑，最後還是我二叔給其中一家看了邪病以後，所有人的謾罵成了仰慕了，簡直要把我二叔封神了，我們驚呆了，好奇我二叔還有這兩下子呢！可我爸死活問不出我二叔到底是在哪學的，我爸想學學，我二叔直接說他膽小，幹不來這事，後來我二叔賺了點錢就不在家種地賣菜了，去了城裏了吧，反正走的時間也沒跟我們打招呼，但是走前還給我爸留了點錢，塞在我爸的破衣服裏，可惜啊，那錢最後我爸還是都給我媽了，想用那點錢留住我媽，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