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豎仁終於察覺到蘇牧犬的異樣，抬眸對上我的視線，我和他本來就有仇，所以他的目光也友好不到哪去，但在今晚的這樣的場合，他還算有禮貌，讓人把狗拉走了，還朝我頷首點頭，示意打過招呼了。

  他這樣的舉動對我來說，真是意外，明明各自心裏跟裝了明鏡兒似的，可真會裝。

  顧子陵一一握手，我隻要陪著，一路根本沒有人跟我說話，頂多就是看在顧子陵的麵子上對我笑笑。

  今晚算是給足顧子陵麵兒，又是徐家太爺專門從國外遠道回來，像今天這樣的日子，顧子陵多少都會格外給足徐太爺麵子。

  我高跟鞋怎麽也走不穩，見我晃蕩的厲害，顧子陵伸出手。

  我抿嘴不吭聲，心想也就在這種時候，他才會主動示好吧？

  我看著那紋路清晰的手掌，我的手覆上去之後，比想象中的更冰。

  徐家晚宴，一共有三個廳，我顧子陵慢悠悠走到了最後一個廳，說這裏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我沒想到在這兒居然看到了王蓉蓉，她也看見了我，隻是沒了平時那副綠茶，她身邊還有一個女的，和王蓉蓉眉眼之間有幾分相似，我猜測她是王倩華，本身看起來很端莊，說她說顧成名的情婦，還真看不出來呢。

  顧子陵走進第三個廳時，所有的目光再次聚集過來，他跟人握手，一一寒暄著，身後還不忘拉著我，偶爾回頭看一眼我。

  顧子陵這樣的舉動，引來不少竊竊私語。

  如此大的場麵，我還是有些怯場的，好在被顧子陵拉著，隨著他自由穿梭在徐家大廳內。

  今夜徐家熱鬧非凡，主角更是貴客纏身，徐老太爺就更不必說了，就連向來強勢混賬的徐豎仁也成了陪襯。

  我一路走過來，有些人主動給我端茶倒水遞糕點，弄得我一頭霧水，直到看見主動走來的徐老太爺，徐豎仁出於禮貌，也起身跟在後麵。

  徐太爺高興之餘，拍了拍顧子陵的肩：“你帶著她四處走走，認認人，一樓人多，累了就去二樓，休息休息。”

  話落時，徐老太爺給了我一記意味深長的笑容。

  “恭喜你，老同學。”身側傳來一道聲音。

  顧子陵回眸，笑了，神態有些漫不經心，但步伐慢了下來。

  方肅之身旁跟著王倩華，兩人手裏各端著一杯酒，方肅之我有印象，他隻來過顧宅兩次，是正兒八經的官二代，方家獨子，長得自然也是儀表堂堂，多了一分正義凜然的模樣。

  “恩，‘同喜’。”

  顧子陵笑容柔軟和暖，一句‘同喜’讓方肅之微怔，王倩華神情恍惚。

  我卻有點二傻子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像幾個權貴人士下的小人物。

  我看見顧子陵嘴角隱約的笑容，突然有點捉摸不透，王倩華眼裏有光，唇紅齒白的她，笑起來格外冷豔動人。

  宴會酒過三巡，我被顧子陵帶到了二樓。

  進了一間臥室，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是很新的，像是專門為顧子陵準備似的。

  可這房子裏有一股很曖昧的味道，我感覺分明就是為男女之間做那種放的調味劑，我感覺不好，轉喚了聲顧子陵。

  顧子陵眼眸泛出異樣的光，輕扯衣領，吐出一個字：“說。”

  “那個……”我緊張，口腔內，牙齒輕咬舌尖，繼續說：“這個房間怪怪的，我說的是味道。”

  說話時一直注意著顧子陵的表情，直到我說完最後一句，顧子陵冷漠的眼眸忽然染上一層銳光。

  顧子陵站起身，走到窗邊，手指蹭了蹭牆麵，說道：“你真的以為徐家會這麽好心？”

  我一愣：“什麽意思？”

  他把指尖蹭下來的灰湊到我的鼻間，我一聞，驚奇的呀了一聲：“這不是紙錢味兒嘛？”

  我看向周圍的四麵牆，淡粉色的牆麵，中間一個水晶燈罩，一張床，裏間是一個小書房，乍一看這房子沒啥問題，我也用手蹭著牆麵，也有灰灰的粉末。

  顧子陵這意思好像徐家是不安好心的意思？可是他和徐豎仁可是鐵哥們兒啊！

  “這不是紙錢，是一種特製的養鬼粉。”

  “養鬼粉？”

  他點點頭：“數百個死人骨頭製成粉末，混合幾張冥幣，還要滴入童子血，傳聞有惡鬼專門就喜歡這股味道，更喜歡吸食，擅長養鬼的都知道，若惡鬼被馴化，養鬼之人道行會高出不少，當然反噬就是無非死路一條罷了。”

  “那幹嘛要在這房間的牆麵上抹上這種粉啊？”我問。

  “不隻是這間房，而是徐家上下，隻要你能看見的地方都沾著這粉，隻不過你沒注意到而已。”他拍了拍手，像是早就知道了。

  我倒是沒想到徐家也幹這種勾當，他們這些有錢人不會都是靠這種方式發家的吧？我也是醉了。

  “譚牧曾經還想來徐家偷取這種粉，隻可惜他沒能得手。”

  “我二叔不過是收一些野鬼替他們超度罷了，他可不養什麽鬼，養鬼又不是什麽好事……”我低聲嘟囔著。

  顧子陵卻笑了，他笑起來總是帶著幾分陰沉，比我二叔可怕多了，他說：“你把你譚牧想的太簡單了，你也別太相信他，我可以告訴你，你之前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跟我關係不大，倒是譚牧替你續命的法子有問題。”

  “不可能！”

  “噓！”

  顧子陵手指放在我的唇間，我們兩都聽到門口有腳步聲，而且有人停在了門外，隻是聲音很輕很輕。

  我還沒反應過來，顧子陵突然將我拽到了懷裏，他埋進我的脖子處，低吼著：“叫。”

  叫？叫什麽啊？

  我還是不懂，他張嘴就咬住我的耳朵，我痛呼一聲：“哎呀！你幹嘛咬我！！”

  接著門外的腳步聲好像沒了，顧子陵放開時，我的臉熱的厲害，一抬頭正好望見鏡子中的自己，我的媽呀，我的臉怎麽紅的猴跟屁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