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作者:插柳成蔭      更新:2021-12-27 13:15      字數:5892
  第二日一早, 天蒙蒙亮。

  秦老捂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來下樓覓食,便見到後花園的搖椅上,吳惟安坐在那。

  秦老走過去:“這次的梅子酒些烈, 我頭暈得厲害。你感覺如何?”

  吳惟安抬頭,了他一眼,眸『色』極冷。

  秦老納悶:“你這是怎麽了?起來心不太好。你夫人呢?還沒起麽?夫人還沒起, 你起那麽早做什麽?”

  吳惟安閉眸,喚道:“雪竹。”

  一旁掃地的人無無息來到吳惟安麵前:“在。”

  吳惟安:“扔遠點。”

  雪竹了秦老一眼,點了點頭。

  秦老還沒意識到危險, 兀自猜測:“不會是和你夫人吵架了罷?因你昨晚喝酒麽?……哎!雪竹你做什麽!放我下來!”

  吳惟安『揉』了『揉』眉心,不喜道:“雪竹, 太吵了。”

  “哦。”雪竹想了想, 將懷裏的帕子塞了秦老一嘴,眸『色』認真,“我洗的很幹淨。”

  而後他抬著秦老, 從花滿客棧後門離開,將人丟到了澡堂後門。

  他覺得, 秦老該好好洗一洗了。

  等雪竹丟完秦老回來, 將客棧上上下下的樓道都掃過一遍後, 紀雲汐才起了床。

  她下樓到一樓大堂早膳。

  客棧被包了下來, 寬敞的大堂就了一桌。

  桌上,吳惟安經坐在了那裏, 手執一杯茶盞悠悠喝茶。

  聽到動靜,他側頭瞥了一眼,臉上『露』出笑來:“早。”

  紀雲汐走過去,隨口道:“早,六哥人呢?”

  吳惟安給她倒了杯水:“半刻鍾前就出門了。”

  “嗯。”紀雲汐接過水, 喝了口後,便神『色』自地起了早膳。

  仿佛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吳惟安垂下眸眼,輕輕咬著口中的水晶包,在心中想了一瞬,抬起頭來,笑意盈盈道:“昨晚我喝醉了,是我唐突了。”

  紀雲汐神『色』與往常無異,不似昨晚略微張揚的笑,無兒的害羞:“無礙,罷了,你我都無需放在心上。倒是你,日後少喝點酒。”

  吳惟安話頭一頓,臉上笑容淡了淡:“………好。”

  紀雲汐不動『色』地瞥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唇輕輕勾了勾,夾了塊酒糟肉。

  酒糟肉偏鹹,吃在口中時,輕輕抽了口涼氣。

  舌側些疼。

  這個狗男人。

  吳惟安一手托著臉,一手一下沒一下的勺子攪拌碗中的白粥:“不過昨夜夫人為何會那樣我?”

  紀雲汐拿筷子的手一頓。

  昨晚她躺床上時,便意識到她錯了。

  她就不該。

  那時候,保持沉默,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是佳的處理方式。

  可紀雲汐雖在商界叱吒風雲多年,但場,她還是第一回入局。

  理論,沒太多實踐經驗,出點差錯是正常的。

  不過這男人是第一回。

  而且他在古代活了十八年,應該不會比活過兩世,而且在現代浸染過的她強。

  他不一定能抓住她的漏洞。

  可到底,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不能掉以輕心。

  紀雲汐吞下口中的酒糟肉,舀了一勺白粥:“隨口一,沒什麽意思,你別想太多。”

  “我怎麽能不想多呢?”吳惟安眉目含,“你我是否喜歡你,我昨晚想了一整夜,都不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以至於讓你這種錯覺。你知道的,為了隱藏實力,我偶爾會做一些表裏不一的。”

  紀雲汐靜靜地聽著。

  心裏甚至經猜出他要說什麽了。

  現代渣男語錄之一,你可能誤會了,我沒那麽喜歡你。吻你是喝醉了,不太理智。

  諸如此類。

  “但唯獨這一件,我必須要向夫人澄清。”吳惟安輕道,“我怎麽可能會不喜歡你呢。”

  紀雲汐:“?”

  吳惟安伸手,將她耳側的碎發繞到耳後:“去年年初,我和家父上紀家提親時,我便喜歡上你了啊。”

  草。

  紀雲汐心裏爆了句粗口。

  他還不如說‘你可能誤會了,我沒那麽喜歡你呢。’

  紀雲汐笑得敷衍,明顯不信:“是麽?”

  “是。”吳惟安語氣雖輕,但臉『色』格外認真,很是篤定,“夫人許不信,但實確實如此。夫人不必對自那麽沒自信。”

  紀雲汐今早起來,本還心不錯,可這會,她點不下早膳了。

  吳惟安輕歎一句:“倒是夫人你,你可喜歡我?”

  紀雲汐向他,目光幽深。

  吳惟安視線不曾避讓,耐心等她回答。

  半晌,紀雲汐收回視線,放下勺子,站了起來。

  她走到他旁邊,彎下腰,在他耳側輕語:“你感受不到嗎?”

  吳惟安耳尖微顫,想起昨晚子甜軟的唇舌,呼吸微重:“什麽?”

  “我喜歡你,抑或是不喜歡你,你感受不到嗎?”紀雲汐跟著輕歎一。

  她微微搖頭,直起身便打算離開。

  吳惟安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手腕。

  “感受不到。”他仰頭,“夫人不如直言,答案如何,我都能受得住。”

  紀雲汐咬牙。

  她閉了閉眸,而後睜開:“算了,我不太想說。而且,喜歡和不喜歡,那麽重要嗎?”

  吳惟安輕笑:“是,是我魔障了,總之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他輕輕摩挲著她的腕間肌膚,眸光微閃:“昨夜才明白,什麽叫春宵一刻值千金。待我到了涼州,早日想辦法取火翎鳥尾花解毒罷。”

  *

  三月中旬,曆經一個半月,一行人終於到了涼州。

  涼州地處東河流域,雖沒更西邊的沙州困苦,但不是富庶之地。

  紀雲汐一行人到的那一日,涼州大大官吏親自將他迎進了城。

  動靜不,但圍觀的百姓不多。

  在前往府衙的路上,紀雲汐處打量。

  她察覺,涼州的百姓與上京城百姓不,臉上少了些鮮活的氣息,都些冷漠。

  她放下車簾,若所思地收回視線,剛巧和吳惟安對上了眼。

  他朝她微微一笑,喝了口茶。

  紀雲汐他剛到,住所還需要收拾,吳惟安說了幾句鬥誌昂揚的鼓舞之言,便讓這些涼州的官吏先走了。

  雪竹抄起掃帚,開始瘋狂掃地。

  這處府衙雖說前經前前後後打掃過一遍,但在雪竹眼裏,跟沒打掃差不多。

  毒娘子第一時間去了她的廚房,紀明焱跟著她一道。

  他興奮地搓著手:“我經好久不曾下廚了!都快把我給憋壞了。阿毒姐,今晚你休息,下廚一便交給我罷!!”

  紀明焱確實很久不曾下毒,他之前都忙著妹夫的金蟾蠱一呢。

  故而毒娘子一聽便意了:“好啊!那今晚的晚膳就交給你了!我回屋收拾去了!”

  紀明焱摩肩擦踵,懷抱著滿腔熱,開始研究今晚的晚膳。

  那頭,吳惟安挽著袖子,從車裏搬了疊書邁進臥房。

  紀雲汐站在房中,蹙著眉囑咐寶福:“這桌子換張新的,這些擺件都換了。這裏不要擺衣架,換掉……這個換了…………”

  吳惟安搖搖頭,兀自整理書籍,等到紀雲汐交代完後,他才拿出一封請帖給她。

  紀雲汐了一眼,沒接:“何?”

  吳惟安認命地將請帖拿回:“謝家家主剛送來的,說是今夜是他大孫子的滿月酒,讓我倆去一趟。”

  謝家是涼州當地名的氏族。

  在這些州縣之地,當地的氏族威望甚至比朝廷的官吏還大。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今晚?”紀雲汐了還很多地方需要布局的臥房,蹙眉不喜道,“我不想去,你自去就好了。”

  吳惟安初到涼州,謝家家主的晚宴,哪怕是鴻門宴,他都是要去一趟的。

  他把玩著手中的請帖,悠悠道:“我剛剛進來路過廚房,見你六哥在下廚。”

  紀雲汐:“…………”

  ……

  半個時辰後,等在門口的吳惟安見款款走來的紀雲汐,微微挑眉。

  和上京城鳳冠霞帔的打扮不,紀雲汐今夜這身,顯得很低調。

  她穿了件寶藍『色』的裙子,顏『色』偏暗,款式很平常。發飾更是簡單,就『插』了一支和田玉的發簪。畫了溫柔的柳葉眉,塗了淡粉的口脂,妝容很清爽,整個人顯得格外溫婉。

  和她在上京城那副富麗堂皇的打扮,南轅北轍。

  吳惟安揚眉:“你為何換了這樣一身。”

  紀雲汐邁進馬車:“在涼州,低調些比較好。”

  涼州離上京很遠,就算聽說過她紀雲汐的名頭,可見到她外在打扮時,定會以見麵的感覺作為判斷。

  她如今不是上京城的紀家三姑娘,而是知州大人的夫人。

  那麽,低調好行。

  吳惟安一笑:“夫人這般打扮好。”

  自從那一夜,吳惟安承認自喜歡她後,就越發沒臉沒皮了,各種話張嘴就來。

  紀雲汐都反應平平:“哦。”

  誰當真,誰就輸了。

  馬車停在一座大院門口。

  這大院比府衙氣派百倍,甚至不輸紀家在上京城的庭院。

  謝家家主和家主夫人親自出來迎接,兩人作勢就要行禮。

  吳惟安忙上前,一把拉住謝家家主的手,斯文秀氣的臉上寫滿了稚氣:“謝家主不必多禮,輪輩分,謝家主與家父輩,惟安豈敢受家主這禮呢?”

  謝家家主肥頭大耳,聞言嗬嗬笑:“早些就聽說,此次上任的大人不過十幾,今日一,大人果真是年輕為。不比我那兒,與你歲,考了幾年科舉,都未考中啊。”

  吳惟安伴著謝家家主進門,寒暄道:“說起來,今夜滿月酒,可就是謝家主口中兒的兒子?”

  謝家主拍拍吳惟安:“不錯,便是他。其實我那大孫本是三日前滿月的,但聽聞大人今日才會到,才特地改的今日啊。”

  吳惟安一臉受寵若驚:“這這這……”

  前頭,兩位一老一少的男人在寒暄,後頭謝夫人挽起了紀雲汐的手,臉上的神與她丈夫如出一轍:“吳大人好福氣啊,家中夫人如此貌美。”

  紀雲汐溫婉一笑,神略微羞澀:“夫人言重了。”

  謝家滿月酒擺得分外闊氣,涼州名姓的人都在。

  甚至剛剛和他道別的涼州官吏,都在。

  不少人來到主桌,給謝家主和吳惟安敬酒。

  吳惟安都推辭了:“說來慚愧,我酒量淺,不太能喝。今夜又是剛到涼州,回去還要理一理務,真真不能沾酒呀。”

  可他推辭不過,還是在大家的熱下,喝了兩三杯。沒過一會,臉便微微紅了起來。

  而且他還時不時朝側前方瞄個幾眼。

  那裏坐著一個嬌美的『婦』人,懷裏抱著個大胖孩子。

  嬌美的『婦』人旁邊,坐著謝家大少爺謝斌。

  謝斌與他父母一般,身材都很圓潤,臉更是肥得眼睛都剩下一道縫。

  此時那道縫,一直盯著紀雲汐,著著,就伸手『摸』了他夫人的大腿一把。

  紀雲汐感覺到這人的視線,眉頭輕輕蹙了蹙,似乎微微些害怕地朝吳惟安那邊縮了縮。

  吳惟安卻渾不覺,依舊和賓客說笑,視線偶爾還是落在謝斌那頭。

  謝家主和謝夫人都把這一切在眼裏,沒一會兒便一前一後的離了桌,去了近處的廂房商議。

  謝夫人:“老爺,你可出什麽來了?那吳惟安,能收買嗎?”

  謝家主冷笑:“自能。這人一開始說不喝酒,但別人恭維了他幾句,他便喝了。你到他夫人嗎?如此貌美,說明他定是個貪好美『色』的,而且一上桌就往我兒媳瞧!愛好美『色』的人,向來貪財。阿斌這,你就不『操』心了。”

  謝夫人:“那吳夫人是個耳根軟的娘子,是阿斌一直在她,我怕阿斌沒分寸啊!旁的子就罷了,可那到底是知州夫人!”

  謝大人皺起眉:“今晚宴席過後,你好生和阿斌說說!他如今該定定心,好生讀書考功名了罷!”

  謝夫人:“知道了知道了!一會兒宴會結束,我帶吳夫人去喝茶,你趕緊找吳大人,否則我這當娘的心,難安啊。”

  夫妻兩人說了幾句,便回了席,繼續宴。

  時,在府衙後院,圓管、雪竹、毒娘子、宅長老經坐在了桌前等飯。

  毒娘子宅長老:“你今晚怎麽出來了?”

  宅長老縮著身子:“我餓了。”

  這一路上,他的儲備糧都吃完了。而他今日剛到涼州,廚房裏還沒什麽東西,故而他能出來等飯。

  雪竹坐得端端正正,什麽都沒說,但他的肚子發出了叫。

  他是真的餓了。

  掃地很費力氣的。

  見晚膳遲遲不來,毒娘子大吼:“紀明焱!你好了沒啊!!”

  如今公子夫人都不在,她自沒什麽顧忌的,喊幾乎要衝破天際。

  其他三人默默捂住了耳朵。

  紀明焱的音傳來:“來啦來啦。”

  他端著裝菜的盤子步跑了進來,而後將盤子裏的菜一道一道往桌上放。

  雪竹經拿起了筷子,微微挺直了腰,準備開動。

  宅長老睜開了眼睛。

  毒娘子更是躍躍欲試。

  他吃飯,向來都是先搶肉菜。

  主要是前幾年,苦慣了。

  圓管一開始還不太願意和這些人搶。

  畢竟他歲數大,都可以當雪竹和毒娘子的爺爺,宅長老的叔叔了。

  但後來圓管發覺,他不搶,他就一直吃不到肉。

  故而現下,圓管做好了搶食的準備,等紀明焱將菜放下。

  就在萬眾期待之中,紀明焱手裏的菜碗終於落在了桌麵。

  大家神『色』一凝,筷子一動,就欲搶。

  可待他清之後,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之中。

  那按理是一條魚。

  可為什麽,魚是藍『色』的。

  像是白日湛藍的天空,可這種湛藍到了食物身上,就不是很胃口。

  紀明焱的菜,一道道擺上了桌。

  可每一道,都讓人的筷子往回縮了一步。

  毒娘子掌心一拍:“紀明焱!!你這燒得都是什麽玩意!!!”

  紀明焱『摸』『摸』頭:“你說哪道啊?”

  毒娘子隨手一指。

  紀明焱:“那是水煮魚呀,我特地烏藍草煮的……”

  席間一片死寂。

  毒娘子忽而想起,去年年初,公子準備春闈之時,紀明焱送過來那些奇奇怪怪的湯菜。

  她應該早點想起來的。

  她怎麽就給忘了呢?

  雪竹放下筷子,將兩根筷子放得平平整整,而後默默起身,再將椅子擺好,還順便將那道魚擺正,才默默離了席。

  他去了寶福那邊。

  夫人的這些丫鬟,一向不和他膳,她自的廚房。

  此刻,她餐的桌上,雖不是什麽大魚大肉,但每一樣都『色』香味俱全。

  紀雲汐今日出門就帶了晚香,把寶福留在家裏布置。

  寶福見雪竹,態度很好:“還沒吃罷?快來快來,和我一起吃。”

  雪竹便乖乖坐下了,安靜卻又很快地吃了起來。

  他靠著他勤勤懇懇的掃地作風,在夫人這些丫鬟群裏,很吃得開。

  這些丫鬟姐姐,都喜歡偶爾給他塞點糖啊,水果呀,點心之類的。

  沒過多久,毒娘子過來了。

  而後,圓管跟著來了。

  後,宅長老厚著臉皮來了。

  寶福皺起眉頭,警惕地向宅長老:“你是何人?!居敢擅闖知州府衙!”

  宅長老低下頭:“奴是我家公子的仆從。”

  寶福根本不信:“我沒見過你。”

  宅長老縮了縮身子:“新來的。”

  終還是圓管、毒娘子、雪竹三人為他作了證,寶福才肯讓宅長老坐下吃飯。

  *

  謝家,酒過三巡。

  吳惟安和紀雲汐本欲告辭,但謝夫人樂嗬嗬地挽起紀雲汐的手:“雲娘,到嬸子屋裏喝喝茶,坐一坐如何?”

  謝家主笑嗬嗬的:“惟安大人,我那近剛收了幅字畫,說是什麽什麽安先生的竹石圖,想來你讀書人都愛這些,要不要我去。”

  聽到安先生的竹石圖,微醺的吳惟安眼睛一亮,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向紀雲汐,語氣帶著幾分指的意味:“那夫人便去喝杯茶罷。”

  紀雲汐‘逆來順受’地點了點頭,跟著謝夫人走了。

  吳惟安跟著謝家主到了書房。

  那幅竹石圖就掛在正堂之上,謝家主臉上都是得意之『色』:“到了罷?這便是安先生的竹石圖!世間不過九幅,我這就一幅,還是花了五千兩買的呢!”

  他立出了五個肥碩的指頭,『露』出指頭上在燭光下閃閃發光的翡翠寶石。

  吳惟安雙手負於身後,深深地著那副竹石圖。

  不知若是他告訴這位大家主,這竹石圖是假的,對方會如何?

  安先生的真跡,五千兩根本買不到。當初紀雲汐手裏那幅,拍出去一萬五,紀明喜都沒舍得花這錢。

  謝家主了旁邊一臉癡『迷』的吳惟安,從一旁掏出個盒子,遞給吳惟安。

  吳惟安很自地接過。

  謝家主不動『色』地把這個動作在眼裏。

  這剛上任的知州大人,這手勢,一便知沒少貪錢啊,手都經本能了。

  謝家主臉上樂嗬嗬道:“給惟安大人上任的一點薄禮,不多,就五百兩。”

  他嘴裏說是不多,但其實他心裏覺得經給的很多了。

  上一位知州大人剛上任時,他可是就給了三百兩,對方就經非常滿意了。

  但對這吳惟安麽,對方到底是從上京城來的,而且年輕為,日後說不定能當個京城大官,他當願意多給一些。

  吳惟安掀開蓋子了一眼。

  來這書房的路上,吳惟安在猜這謝家家主會拿多少賄賂他。

  他想的少幾千兩。

  可結果,就五百兩?

  就這???

  謝家家主見吳惟安望著裏頭的銀兩不說話,以為對方內心在正義與邪惡之間掙紮,搖擺不定,便循循善誘道:“我沒別的意思。涼州府衙條件不太好,想要過得好些,要花不少銀錢呢。惟安大人日後要為我涼州『操』心這『操』心那,吃喝飲食上自要好的。”

  “而且,日後大人若是要錢的地方,可隨時找我。還這竹石圖嘛——”謝家家主話中深意,“日後若是我謝家和惟安大人感深厚了,這竹石圖,是可以送給惟安大人你的嘛。我,來日方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