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沈禦要拿多少東西過來才合適，雖然偶爾也會和他一起待在書房裏，但他搞的那些東西，宋瑾一點也看不明白。

  頂多是覺得他每日處理的東西蠻多的，而且看上去遊刃有餘。

  擔心需要拿的東西太多，宋瑾就問了一句：“東西多嗎？一次能拿過來嗎？我幫你搬些？”

  沈禦搖頭：“不用，沒有多少東西，我自己拿過來就好，你先練劍吧，或許嚐試一下槍法？我記得你用槍的時候也特別好看，我當時瞧著……”就已經心動了。

  有點說不出口……沈禦就習慣性的將最後那句話藏在心中。

  那雙黝黑的眼早在回京後第一次與宋瑾重逢時盛滿情意，時至今日，半點不少。

  “也行。”接過沈禦遞來的紅纓槍，放在手上掂了掂重量，就背在身後，再度催促沈禦：“你快些去拿。”

  宋瑾催促幾番，沈禦也不好再拖拉，答應下來就直接動身，仍舊是那道熟悉的矮牆，輕易翻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宋瑾的眼中。

  拖著長槍，宋瑾三兩步就到了雀兒跟前：“拿兩盆炭去書房，再準備個湯婆子和熱茶，稍後沈禦會過來。”

  雀兒本來得了吩咐，心情還挺好，但聽到這一切都是為沈禦準備的，心中又有些泛酸。

  她捏著帕子行了個萬福禮，應下：“我知道了，這就去準備。”

  眼見雀兒就要離開，宋瑾趕緊喊了一下她的名字：“還有，多謝你一直幫我盯著段言那邊，若不是沈禦今天和我提起，你是不是還打算瞞著我？做了好事就要說出來啊。”

  “隻是一些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黑暗將雀兒臉上的紅暈遮蓋，她低著頭，聲音輕快，“我去準備炭火了！”

  宋瑾盯著雀兒離去的身影，心想這段時間倒是沒有白練，跑起來的速度還真快，尋常士兵都追不上，這樣去了邊疆，也能有自保之力。

  雀兒是個心軟的人，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麽對所以心懷敵意，但是這次知道沈禦幫她說話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也能緩和一些。

  這樣想著，宋瑾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她回到那片沈禦特意吩咐人留出來的空地上，下意識轉了轉槍，宋瑾便回憶起自己之前，是如何用槍的。

  這柄槍還是太輕了，她更喜歡用重一些的，那樣揮起來更有手感，就算受傷準頭不好，也能拿來砸人，殺傷力更大。

  不過都是尋常武器，又不是特別定製，這個重量才算正常。

  宋瑾這樣想著，就開始一板一眼的練起那些槍法中的基礎動作。

  此處立著一個已經有些殘破的木頭人，上麵有了許多劍痕，而接下來，顧及又要添上很多道槍傷。

  希望能扛到他們離京之後再報廢吧，若不然換一個木頭人還挺麻煩的。

  因為手裏捧著不少東西，沈禦從主院回來的時候並未再抄近道，而是規規矩矩的繞了一下，從門口走了進來。

  也是因此，這會兒的功夫，讓雀兒能將宋瑾剛才吩咐的那些東西全都準備好。

  書房還有些寒意，但炭在盆內熊熊燃燒，沈禦進去沒一會兒，整個人就覺得有些熱了。

  燈光明亮，沈禦的心也隨之寬敞明亮了起來。

  屋內燈火對應屋外群星，今日都很明亮。

  遙相對應，時間在無聲中流逝。

  ————

  躺到床上的時候，宋瑾倒是沒有像昨日那樣，倒頭就睡。

  畢竟下午剛睡了一段時間，剛才練武並不算累，洗澡過後就躺在床上，雖然舒服卻也沒有半分困意。

  翻來覆去滾了兩圈，宋瑾就開始盯著沈禦的臉。

  今天是滿月，窗戶攔不住的月光灑入屋內，借此，宋瑾也能隱約看見沈禦的臉。

  昨天那樣的情況，沈禦都折騰了很久才睡著，如今被宋瑾這樣盯著，他更沒辦法入睡，隻能用被子遮住半張臉，錯開宋瑾那雙眼，小聲詢問：“你睡不著？”

  “還好吧，再等一會兒就能睡著了，畢竟下午已經睡了一會兒，如今不是很困。”

  宋瑾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沈禦笑著將宋瑾的哈欠的舉動忽視，詢問她：“嗯，那我們隨便聊些事情？”

  眨了眨眼睛，宋瑾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些：“好啊，你想聽什麽？”

  沈禦並不想問宋瑾那些過往，他不想讓她回想那些痛苦的事情，“我先前說過，年前會帶你去邊疆，還剩最後一個半月，應該快了。”

  “是啊，挺好的，我很期待邊疆的生活，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

  這段時間她已經和父母親聊過幾次，雀兒和蕭桓都是要帶去邊疆，京城的事情早就已經交給胡螢，剩下的事情就都是沈禦需要去忙的了。

  “嗯，我先前和你提過有些事情要準備，但並未說的透徹，關於我的計劃，以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你對此感興趣嗎？”

  他們能聊的東西還是太少，想著開口聊一些事情，沈禦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

  但是已經說了兩句，才意識到，這個話題多少有些沉重，並不適合作為睡前的閑聊。

  “當然感興趣，如果能告訴我的話，洗耳恭聽。”

  宋瑾確實很期待去邊疆的生活，京城對於她而言，隻是一個看似奢華嬌貴的囚籠，在這裏生活總是會有窒息的感覺。

  與之相比，倒是在邊疆出生入死，更讓她覺得安心。

  至少那裏的人，心沒有京城那一部分人髒。

  “皇上本就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我被你治好，而你又傳出神醫的名頭，皇上應該會更加在意我的情況。”

  “而在這個時候，清理掉那些安插進來的探子，無異於在向他們，尤其是向皇上示威。”

  沈禦的分析很客觀冷靜，但這也表明他確實不是什麽擅長聊天的人。

  這些內容聽上去頗為無趣，若不是宋瑾對去往邊疆十分感興趣，怕是也聽不進去他這些話。

  “按照我原本的計劃，皇上應該是忍不住對我們動手，但是他不敢明麵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