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狗眼看人低
作者:一尾遊魚      更新:2021-10-27 20:28      字數:2107
  無咎,這是沈禦的表字。

  沈無咎,想到這個名字,祁承玉便心頭一緊。

  祁承玉此時低著頭,看上去有些落寞,難得的是,他居然沒有因為宋瑾的強勢而氣憤。

  沉默片刻,他別過頭,不再去看宋瑾,咬牙說著:“抱歉,是我多嘴了。”

  祁承玉的態度實在是太古怪了,宋瑾心想,他若沒有被人頂替,這副模樣也不像是重生,反倒是被別的人奪舍了。

  這種反應也太怪了,頂著這樣一張臉,做出這樣的舉動,實在是讓她有點反胃。

  宋瑾冷聲一聲,抬高音量喊著:“殿下關心,我自當感念於心,但是還望殿下莫要讓旁人誤會,你我清清白白,可沒有旁的關係。”

  說完這句話,宋瑾擔心祁承玉再次語出驚人,便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

  祁承玉盯著宋瑾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失神。

  這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祁承玉和宋瑾身上,自然沒人瞧見,躺在床上的宋菱月,已經睜開了眼。

  其實下步攆的時候她已經醒了,但身子實在是乏,也不想睜眼,打算借著這股困勁,再睡一會兒。

  結果還沒等她再次入睡,便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宋菱月盯著祁承玉所在的方向,哪怕被鏤空的屏風遮擋住大半的視野,也死死盯著從縫隙中瞥見的那抹月白色。

  祁承玉偏愛淺色衣衫,其中月白色的長袍最多,中途去換了一身衣服,可換的還是一件月白色長袍。

  在宋瑾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中,屋內像是被禁止聲音出現和旁人行動一般,幾乎變成了靜止的畫麵,宋菱月盯著那抹月白,直到眼睛幹澀的厲害,才眨眨眼,將自己的視線收回。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好像永遠都是這樣。

  她不爭不搶,所有的好東西卻還是先到她的手中。

  自己百般算計,最終卻落得了這般的境地。

  可笑,實在是可笑。

  但,大概自己所有的恨意都落到了薑若惠的身上,宋菱月發現自己這個時候,居然沒有恨上宋瑾。

  畢竟宋瑾嚴詞拒絕了祁承玉,還迅速和他撇清關係。

  而且沒人比她更清楚,這兩人根本沒有什麽交集,若是祁承玉真的喜歡她,當初也不會讓自己用那樣的計謀。

  如今這副模樣,誰知道裝出來是想要做什麽?

  眼睛又酸又澀,宋菱月索性直接將眼睛閉上,宋瑾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在自己眼前。

  莫名的心安席卷全身,原以為會因為剛知道的秘密而徹夜難眠的宋菱月,再度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的日子應該過得還算不錯。

  不管祁承玉出於什麽原因,待宋瑾那般特殊,反正自己都是受益者。

  等宋菱月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昏暗,屋外的月光柔和,從窗戶灑了進來,落到了宋菱月的床前。

  在屋內,除了翠樓,還有兩個侍女候著,這陣勢,便是作為祁承玉正妻的薑若惠,怕是都沒有感受過。

  宋菱月心想,說不定自己這次,可以因禍得福呢。

  隻是這段時間還是先好好養著吧,祁承玉又被宋瑾懟了一次,這段時間心情應該很差,自己先避一避風頭。

  就像是宋瑾說的那般,先將身體養好,再謀算別的事情。

  一聲輕歎,宋菱月推了推睡在自己床邊的翠樓。

  翠樓悠悠轉醒,看著已經自己坐起來的宋菱月,站了起來,俯身詢問:“您有什麽吩咐嗎?”

  “去給我倒一杯水,我覺著有點渴”

  說完這話,宋菱月便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她滿臉的不可置信,抓住剛要轉身的翠綠,那隻手用的力氣很大,幾乎要將整隻手都嵌入翠樓的胳膊中。

  她顧不上注意翠樓臉上流露的痛苦,急切的詢問:“我的嗓子,我的嗓子是怎麽回事?”

  宋菱月現在的聲音沙啞又難聽,半點都沒有她往日的清朗婉約。

  翠樓強忍住將這隻手甩開的衝動,急聲說:“您的嗓子沒事,隻是之前一場高燒,嗓子暫時啞了,太醫已經開了藥,養上半個月便能恢複如常,您不用擔心。”

  聽到這話,宋菱月才緩緩撒手,鬆了一口氣,她喃喃自語:“這樣啊,沒事就好。”

  說完,她便再度仰頭看向翠樓,恢複如常,神情自然的吩咐她:“去給我倒水吧,不要茶水,要喝桂花蜜糖水。”

  “是,還請您稍等,我這就去為您準備。”

  翠樓離開之前,將另外兩個在屋內也睡過去的侍女給叫醒,讓她們先伺候著宋菱月,自己則是跑去了廚房,將幫廚的一個人給喊醒。

  幫廚瞧著翠樓,麵色不虞,詢問:“你是哪個姨娘的侍女,怎麽這般不懂規矩,如今都已經子夜,府上除了殿下,都得禁食。”

  翠樓將自己身上的碎銀塞給幫廚:“您幫我熬一碗桂花水,勞煩勞煩,幫幫忙。”

  幫廚瞧著自己手裏這把碎銀子,收進懷裏,隨後冷哼一聲:“行了,看在你還算識趣的份上,我也不為難你,回去告訴你伺候的那位主,府上不慣著她,以後做事之前想一想,有沒有那個能耐。”

  翠樓瞧著幫廚收錢不辦事,又要回去入睡,連忙拽住他:“你可知我是替誰跑的這一趟?”

  幫廚聽到這話,回頭打量了兩眼,不屑的說:“別以為自家主子得了兩次恩寵,就能飛上枝頭,這府上一共就兩位是真主子,你這模樣也不像是在他們身旁伺候的。”

  翠樓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裙。

  自己跟著宋菱月去了青幽院,那種地方能勉強生存就算不錯,為了給宋菱月買藥,自己許多東西都當了,如今這身衣服隻能說沒有補丁,但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說是好布料。

  而且自己簪發的,好像也隻是一個桃木簪,已經不能說是樸素了,隻能說是十分寒酸。

  她歎了口氣,心想這四皇子府倒是數年如一日的踩高捧低,狗眼看人低。

  “我跟著的主子,先前在青幽院小住一陣,那地方留不住什麽好東西,所以才這副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