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死人
作者:一尾遊魚      更新:2021-10-27 20:25      字數:2086
  來福也算是跟在定王身邊的老人,每月的月錢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常年穿著打補丁的衣服,全賴他那個不孝的兒子。

  宋瑾聽到這,不由多想。

  “你是說他有一個經常惹是生非的兒子,那人在哪,你可知道?”

  這可讓人犯難了,下人杵在宋瑾麵前仔細尋思了一下,猶豫的說:“可能在煙花街吧,前兩天府上的月錢都到了手上,來福的月錢肯定又給了他,估計會去那裏瀟灑瀟灑。”

  那樣的玩意手裏怎麽可能省得下錢,平日裏住的地方都不固定,有錢去煙街柳巷,沒錢就找個橋洞,或者來和來福擠一擠。

  宋瑾點頭,如今已經死了人,事情也算鬧大發了,宋瑾可不打算將這種麻煩事攬在自己身上:“這個時候沈禦應該醒了吧?我去把這事和他說一說。”

  眾人聽了她這話,不由屏息。

  還是剛才和宋瑾說話的那個下人先開了口:“王妃,我們王爺不喜歡被人打擾,若是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找了過去,難免會被責罰。”

  宋瑾挑眉:“都死人了,怎麽可能算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若不是擔心有人故意算計沈禦,我直接就讓人報官了。”

  “這屍體先別動,若是發現誰動了,那十有八九就是他牽扯其中,等一會兒仵作過來再說。”

  甩下這句話,宋瑾就拉著雀兒離開這裏。

  “別怕,隻是一個死人而已,有什麽可怕的。”

  那一聲尖叫之後,雀兒就失了聲音,她眼巴巴的望著宋瑾,那雙仍舊略腫的眼睛裏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小姐,您瞧見了不覺得害怕嗎?”

  宋瑾回想一下,大概最開始自己還是會覺得害怕的,畢竟也是宋府精心養著的,從小就沒見過那種場麵。

  後來……

  她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雀兒說:“死人哪裏可怕,這世上,永遠是活人更可怕。”

  死了之後或馬革裹屍,或風光大葬,總是是要落在土裏。

  活人就不一樣了,陰謀詭計,勾心鬥角,從來都是不缺的。

  “死人哪裏可怕,他們又沒辦法再害我們,反倒是那些躲在暗處的活人,想一想,就會令人毛骨悚然。”

  雀兒覺得小姐這話說的還挺有道理的,但是一想到剛才看見的畫麵,還是忍不住會去害怕。

  她整個人貼在了宋瑾身上,跟著她快步向沈禦所住的院落走去。

  帶著雀兒,宋瑾的速度慢了不少,走了挺久才到沈禦院外。

  然後又遇見了剛從外麵回來,扛著一大塊冰的謄睿。

  ……他們今天能還真是很有緣分啊。

  謄睿瞧見宋瑾,臉上也有些無奈,他擦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氣喘籲籲的將冰塊放在地上:“王妃,我剛才去了你的院子,沒見到人,這就把冰塊扛到王爺這裏了。”

  是一塊很大的冰,因為今日陽光比較燦爛,所以這塊冰有點融化,水落在謄睿身上,打濕一片。

  宋瑾又從荷包裏拿出了點銀子塞給謄睿,然後便帶著雀兒推門而入:“辛苦你了,麻煩將它打碎,簡單弄個冰袋出來,我有事要找你們王爺。”

  雀兒被宋瑾拽著進了院子,此時還在扭頭打量著謄睿。

  倒不是芳心暗許,實在是這人如今看上去太狼狽了,還有一點好笑。

  謄睿自然注意到雀兒的目光,他順勢低頭看著自己已經被冰水浸透的衣服,又抹了一把臉,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狼狽過了,這位王妃還真是折騰人啊。

  不過剛才那丫鬟好像眼睛是腫的,天還沒亮就弄這一遭,不會是為了那丫鬟吧?

  算了,管她呢,反正這位新王妃可真是富得流油。

  將手裏的銀子塞進懷裏,心想自己今天賺到的跑腿費都夠大半個月的月錢了。

  無論是剛嫁來時那一百多箱的嫁妝,還是今日的出手大方,都代表這位王妃有錢的很。

  謄睿將撂在地上的冰塊再度抱進懷裏,拿著它又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他一宿沒睡,可真是折騰壞了。

  濃鬱的黑眼圈掛在臉上,謄睿接連打著哈氣越走越遠。

  而宋瑾帶著雀兒,推開門便瞧見了坐在樹蔭下看書的沈禦。

  瞧見沈禦,宋瑾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出事了,不知道是打算針對你,還是奔我來的。”

  沈禦抬頭看向宋瑾,麵上不覺得驚訝:“你嫁進來之後,府上肯定會再鬧出來點事,這是發生了什麽?”

  “你府上養馬的來福上吊自殺了,自殺前將禦賜的雞給了我的丫鬟。”

  宋瑾原本是想按婆子的說法喊那隻雞大將軍,但是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到了沈禦之前的身份。

  在當定王之前,沈禦便是最威風的大將軍。

  皇上賞了一隻賜名大將軍的鬥雞給他,此舉很顯然是在羞辱。

  宋瑾雖然不怕得罪定王,卻也不想順著皇上的意思羞辱人,就將稱呼給換了。

  “那隻雞?”沈禦仔細回想了一下,猶豫片刻,詢問:“所以它一直活到了現在?”

  瞧見沈禦這番表現,宋瑾就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他把那隻雞交給廚子養著,顯然就是想讓他們直接給宰了。

  雖說雞本身是無辜的,但試想一下,一個寵物被冠以你的名諱,用來羞辱你,也真是怪惡心人的。

  “重點已經不在於那隻雞了,重點是你府上死人了,那個來福說是你府上的舊人,你熟悉嗎?”

  沈禦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腿:“你都說他是養馬的了,我這雙腿這個樣子,哪裏可能和他見上一麵。”

  昨日給那群人診斷的時候,宋瑾順便也幫沈禦看了一下,他身上新傷舊傷一大堆,腿上的傷是好多年前一直到現在還沒被治好的,竟不算是他身上最嚴重的的一處傷。

  “是有人故意算計,你府裏明麵上能用的人有多少?得先把來福的兒子找出來,我懷疑這事和那家夥脫不開幹係。”

  沈禦仔細尋思一番,沉默許久,回應:“真沒什麽可用的人。”

  “要不咱們去京府伊手裏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