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要我愛你
作者:
香卻 更新:2022-04-09 14:07 字數:3096
定國公府在十二年前被貼上了封條, 光陰匆匆逝去,封條都已經褪去了原本的顏色,上麵的字跡也已經模糊不清, 在失了顏色的朱漆大門上掛著,更添幾分蕭條破落。
自從江家被屠, 江盡棠再也沒有來過這裏,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回來,如今卻在一彎冷月下,帶著宣闌一起出現在了江家門口。
他肯定是瘋了。
不然的話……他怎麽會真的就帶著宣闌, 回家了呢?
宣闌坐在四輪車上, 伸手揭下了門上的封條,時間過去太久了,紙在他手中成了碎屑, 又隨著風, 成了空中的微塵。
宣闌在月光裏,緩緩地推開了江家的府門,年久失修的大門吱嘎作響, 一瞬間帶著宣闌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些已經埋藏在最深處的記憶又翻騰上來, 他想起他年紀還很小的時候曾經跟著宣恪一起登江家的門,那時候江家門口車馬如龍, 門庭若市。
宣闌忽然回頭看著江盡棠, 輕聲道:“我小時候……是不是在這裏見過你?”
江盡棠沒說話。
他並不想提起自己失敗的老師生涯,更不想讓人知道宣闌這樣畫功極差的人, 還做過他的學生。
江盡棠當先跨過了門檻,衣袖拂過宣闌麵頰, 宣闌一把抓住了他袖口, 道:“你先進去了, 我怎麽辦?”
他還坐在四輪車上呢。
江盡棠抽回自己的衣袖,淡聲道:“你可以不進來。”
宣闌笑了笑,自己從四輪車上站起,然後單手將四輪車拎進來,又坐了上去。
江盡棠:“……”
一時之間他都懷疑宣闌根本沒有受傷了,這麽龍精虎猛的。
宣闌牽住他的衣袖,道:“走吧。”
江盡棠抿了抿唇角,還是站在他身後推動了四輪車。
定國公府中一片荒涼破敗,被推倒的石桌、毀壞的屋門、處處是刀痕的樹木……
但是這麽多年過去,無人看管,這些花木仍舊長得很好,宣闌一眼就看見了那棵老杏樹,此時杏花的花期早就已經過了,老杏樹鬱鬱蔥蔥,上麵掛著青皮泛著黃色的杏子。
杏樹的老枝椏上,綁著秋千,在夜風中微微晃動。
宣闌對江盡棠道:“你坐上去,我推你。”
江盡棠淡聲說:“不。”
宣闌也不勉強:“那我坐上去,你推我。”
江盡棠:“……”
宣闌說著就真要起身,江盡棠按住他肩膀:“你是真怕自己的傷口長好了?”
宣闌小聲說:“我要是傷好了,你肯定就不會這麽寵著我了。”
江盡棠啞然。
他推著宣闌繼續往前走,道:“秋千的繩子都朽了,不能坐,而且滿樹都是杏子,你在下麵晃,不怕砸你一腦袋?過往我們夏天都不玩兒這個秋千。”
宣闌好奇的:“那你們夏天玩兒什麽?”
江盡棠其實玩兒的東西少,他身體不好,隻能自己玩玩兒玩具,或者是看著別人玩兒,有段時間他很喜歡皮影,江安榕就專門在府上養了一個皮影班子給江盡棠表演,江安楝還跟人家學了一手,惹江盡棠不高興了,就拿這個哄人。
但是大哥二哥也不常在京城,大哥隨父親去邊疆的時候十四歲,二哥十二歲,那之後似乎總是聚少離多,他總是和阿娘阿姐留在京中等待。
“投壺。”江盡棠勉強想起了幼年時玩兒的遊戲,“不過我準頭好,他們都不是我對手,漸漸地就不跟我玩兒這個了。”
宣闌笑了一聲:“你準頭確實好……年初時你射向宣恪的那一箭,要不是我,宣恪早就已經透心涼了。”
江盡棠腳步一頓,道:“知道你壞了我多少事就好。”
“這裏。”不等宣闌說話,江盡棠忽然說:“我以前就住在這裏。”
宣闌抬起眼,就見麵前是一座小院子,院子裏栽種的全是垂絲海棠,此時花開滿樹,絢爛奪目。
兩人走進了院子,就見大門敞開,裏麵一片狼藉,再也看不見曾經的整潔雅致。
宣闌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張紙,上麵字跡鸞跂鴻驚,自有風骨,抄的是一首前朝大儒的詩。
這是年少時候,江盡棠的字。
比之現在多幾分青澀,更多幾分意氣,少年纏綿病榻,然心懷天下。
江盡棠從他手上把紙拿走,道:“有什麽好看的。”
宣闌彎起眼睛笑了:“看著這張紙,好像能夠看見那時候的你。”
“我自己都要忘了那時候的我是什麽樣子。”江盡棠隨手將紙張放在了布滿灰塵的桌麵上,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多寶閣,道:“以前這上麵,放的都是兄長阿姐送我的東西,有值錢的,也有不值錢的,現在,一樣都沒能留下來。”
宣闌抓住他的手,卻不知道說什麽。
“出去吧。”江盡棠說:“裏麵沒什麽好看的了。”
宣闌低低的嗯了一聲。
夜裏起了風,江盡棠走過海棠花樹下,漫天月色,一樹荼蘼,卻都不及他在星光裏的一回眸,刹那間就讓人怦然心動。
“怎麽了。”江盡棠微微蹙眉:“為什麽不走?”
宣闌推著四輪車到了他身邊,忽然站起身,一把摟住他的腰,將人推在了海棠樹的樹幹上,江盡棠一怔:“你又發什麽瘋?”
“我想吻你。”宣闌在他耳邊說:“可以嗎?”
“……不可以。”江盡棠抿唇:“你放開我。”
“我隻是問一問。”宣闌說:“你答不答應不重要。”
江盡棠:“宣闌你……”
宣闌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不管經曆過多少次,江盡棠都覺得宣闌像是一團熾烈的火,這熾烈裏又帶著野獸的瘋狂,席卷上來時,不僅是要將人燒成一堆灰燼,還要將人吞吃入腹。
江盡棠僵硬的身體在這個吻裏軟下來,他幾乎有些站不住,是橫在他腰間的那隻手托住了他,才讓他不至於狼狽的跌在地上。
宣闌的力氣好大,吻他很用力,抱他也很用力,好像要用全身的每一份每一寸來告訴他,到底有多愛他。
冷棠香在空中蕩開,江盡棠幾乎有些無法喘息,宣闌終於鬆開他一點,含著他變得通紅的下唇又磨了磨,就貼著他唇角啞聲說:“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
要我魂牽夢縈,要我患得患失,要我這麽愛你。
“我也很想知道……”江盡棠喘了口氣,眼睛裏都有了水光:“我也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
宣闌捧住他的臉,“因為有你,所以才有我。”
他笑了一下:“你太孤單了,要我愛你。“
江盡棠抿了下唇角,不明白宣闌到底是怎麽做到這麽不要臉的。
“別抿。”宣闌的拇指按住江盡棠的唇角,蹙眉道:“再抿要破皮了。”
江盡棠冷笑:“誰幹的?”
“我幹的。”宣闌低笑:“對不住,下次還敢。”
江盡棠吸口氣,懶得理會這個混賬東西,道:“你瘋夠了,就放開我。”
“沒有。”宣闌將頭埋在他頸窩裏,緩緩地啄吻他細長白皙的脖頸,讓江盡棠眼睫顫了顫。
“這是江家。”江盡棠說:“若是我父親英靈在天,看見你這樣對我,必定打斷你的腿。”
宣闌:“就算打斷我的腿,我也要親你……唔,嶽父大人若是在,正好提親了,我一無所有,隻能用山河聘你,你答不答應?”
“……”江盡棠道:“不答應。”
頓了頓,又說:“誰是你嶽父?狗崽子。”
宣闌低笑出聲,分明夜裏有些涼,但是江盡棠被宣闌抱著,感覺到少年的體溫透過衣物傳遞過來,他眼尾甚至有些泛紅,“鬆開我,回宮去了。”
宣闌的手指緩緩撫過他眼睛,忽然貼著他道:“你讓我這麽回去嗎?”
江盡棠一僵。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宣闌:“你是狗嗎?!”
隨時隨地的發情。
宣闌蹭了蹭他:“你說是,那就是。”
江盡棠白玉似的脖頸都染上了薄紅,他惱怒道:“鬆開我,你自己解決。”
“我親你的時候,你沒有感覺麽?”宣闌還很委屈:“我就很有感覺,你看。”
他頂了頂江盡棠。
江盡棠的臉色更難看了:“沒有!”
宣闌忽然想起:“我忘了,你淨身了。”
“……”江盡棠深吸口氣,道:“對,所以我不會有感覺,你鬆開我。”
“我不信。”宣闌難纏的很:“除非你讓我摸摸看。”
江盡棠:“……”
他看著宣闌,跟看什麽怪物似的:“你從哪裏學的這麽下流?!”
“哪裏下流?”宣闌皺眉:“我也沒見有人在夫妻敦倫的時候指著罵下流。”
“你……”
宣闌堵住他的嘴,將人親的暈暈乎乎,抱著懷裏軟成了一攤水的人,輕聲說:“我隻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沒有反應。”
“……狗東西。”江盡棠啞著嗓子說:“這裏是江家!”
宣闌分明在對人動手動腳,嗓音還挺可憐:“那回宮。”
江盡棠深吸口氣,告誡自己現在宣闌是個傷員,不能打,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死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好。”
等回了宮,他立刻把乾元殿大門鎖了,讓這狗東西自己發情。
作者有話要說:
狗皇帝幹啥啥不行,撒嬌第一名。
Ps:或許有強迫症的哪位老公,看見我作收那個99了嗎……